第八十八章 黑与白
韓国总统面目冷漠，坦然地面对着小冰的枪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小冰的手指慢慢挪到扳机上，郝志知道，她只是一个机器人，对于她来说，这只是一个需要执行的程序指令，必要的话，她会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抠动扳机干掉面前这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500万地球人？”郝志不理解，冲小冰大叫。 “对不起，这是将军的命令！我不了解，也没有解释的义务！”小冰的声音冰冷，一改往日甜美服从的模样，如今的她，露出了本是冰冷机器的一面。 “将军的命令？你是说徐哲？”郝志想起上飞机前徐哲拉住小冰，耳语的那个场景来，原来，他交代的是这件事？ “是的，将军作为全球人类反抗军的最高统帅，有权根据战局形势作出自己的判断，他的所有命令都是必须执行的！”小冰的口气毋庸置疑。 “不可能！”郝志眼都红了，“我们这次来的任务是救援首尓，怎么会是全面屠城？就算为了干掉那些机械战虫，也不能以牺牲500万平民为代价啊？” “或许……这就是战争，战争就会有损耗！”小冰头也不回，冷酷地看着面前的韓国总统，“韓国已经亡国，首尓作为沦陷城池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韓国最后的炮兵基地距离这里只有50公里，只要你通过电话授权给陆军元帅，同意他们以远程炮火炸平首尓，5分钟之内整个首尓就会变成一片火海，虽然未必能全面扑杀这里的机械战虫部队，但也是拖缓对方进攻节奏的最好办法！ 你要知道，放弃这里的五百万市民，保护的是边防线上正在努力撤退的四千万难民！一比八的比例，难道还用犹豫吗？ 拒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韓国总统估计也学过汉语，他思忖良久，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句生涩的普通话：“我不会，下令，屠杀，自己的国民的！” “那作为这场战争的背叛者，你就只有死了，你死了，就不再有授权方，任务一样可以继续！” “等等！”郝志大声冲小冰喊道，“我不信，这命令一定有误会！我们来的时候接受的任务指令是救援首尓，你都忘了吗？ 还是你的电脑出故障了？徐哲怎么可能会下令杀地球人？打死我都不相信！葭葭，你说句话啊！” 宋小葭仰头看了看天，似乎也理解不了目前发生的一切：“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外星人在全球这么大的范围侵略，光靠炸平一个首尓有个毛用？ 吓唬它们？姑娘我可是见过，地球人的武器系统对那些机械蝗虫根本不起作用，你们炸平首尓杀的只能是地球人，伤不到它们一根毫毛，更不用谈拖缓对方的进攻节奏了…… 徐哲又不傻，怎么会下这个命令？” 郝志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听听，这才是真的，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我要和徐哲将军通话！” “对不起，主人，将军拒绝和你通话，上飞机之前，他就预料到，面对这道命令你一定会有如此反应。 所以，他只是私下把这次真实的任务内容交代给了我，我们救韓国总统，也只是为了获得他的口头授权。”小冰冲他一笑，随即又很快地恢复了冷峻的表情。 开玩笑……郝志的脑海里迅速搜索着一切可能的答案，为什么？ 为什么徐哲会下令杀掉500万平民？他疯了吗？ 不，不可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除非还有别的可能？ 一瞬间，郝志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徐哲的身份是地球反抗军的统帅，他的职责是尽全力保护地球人，所以他根本不会下这么疯狂的命令…… 难道…… 郝志忽然想起，在来的路上，忽然出现在飞机上的幽灵偷偷告诉他的那句话：“那架飞机上，还有三个人没有死……” 他为什么把自己拉到一边？他是为了不让谁听到？是小冰吗？ 幽灵这个人，永远的亦正亦邪，郝志虽然非常痛恨他，却不得不承认，在许多紧要关头，他的出现起着关键作用，除了谋杀王琰珂这一件事之外，他几乎都是在帮自己的。 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别有用意的！ 以幽灵的性格，他不会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人的死活，元首们的命在他眼里草芥不如，那么，在空军一号上，除了自己、徐哲之外，幽灵还认识谁？ 对！还有两个…… 郝志忽然灵机一动，假设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王琰珂，还有一个，就是曙光组织内部，幽灵的部下，那个可以进行意识转移的人，叫病毒！ 是“病毒”？ 对，一定是他，他是意识转移能力者！他可以控制别人的思想！难道……在飞机爆炸之前的混乱中，这个叫病毒的家伙，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徐哲体内了？ 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之下，绝对有可能！ 可是，这段时间的接触，徐哲似乎和以往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依旧睿智大气，坚强冷静，惟独这一次，他前后的表现判若两人，前一分钟，徐哲还在坚定地部署战斗计划，要救援首尓，而后一分钟，却单独给小冰私下布置了轰炸首尓的命令，这怎么可能？ 难道，在徐哲的身体里有两个意识？ 属于病毒的那个平时潜伏起来了？ 一定是这样的！ 幽灵告诉我的就是这个秘密：这个杀人的命令，一定是病毒所下达的，否则他怎么会拒绝和我通话？ 郝志慢慢理清了思路，他忽然冲小冰大吼一声：“把枪放下，我命令你！” 徐哲曾经说过，她只听郝志一个人的。 小冰回头看了看郝志，却摇了摇头：“对不起，主人，将军的命令是有语音加密指令的，我无法越过他的命令遵从你的意思！” “行！”郝志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飞快地横跨一步，挡在了小冰和韓国总统之间，“你要杀他，先干掉我！” “主人，请你让开，这把枪里的子弹都是蓥钢制造的，即使你挡着，照样可以射穿你的盔甲杀掉他！任务是不能终止的！” 郝志朝前一步，用胸口堵住了小冰的枪口：“吓唬谁呢？来，开枪试试！” 这一下，宋小葭可不让了，敢拿枪指着我男人？ 她就在边上站着，忽然飞起一脚，速度快如迅雷，“啪”地踢到小冰的手腕上，那只枪就脱了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到远处去了。 小冰的注意力全都在郝志身上，对宋小葭的突袭措不及防，但她毕竟是机器人，宋小葭这一脚踢出来，她就立刻在千分之一秒内决定反击，在枪脱手的瞬间，左手猛地挥拳砸向宋小葭。 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和战斗，宋小葭那潜伏在本能里的战斗意识早已经觉醒，她本就是不肯吃亏的主，何况对小冰很像王琰珂这件事，她也一直觉得不爽，于是挥起一拳回过去，跟我打？地球人谁是我的对手？ 小冰是机器里最接近人的，而宋小葭是人之中最接近机器的，这样看来，两个人几乎是实力相当…… “咚”地一声，两个女孩拳面相撞，各自被震得倒退两步，宋小葭刷一下抽出战刀，小冰也不示弱，同时把自己的战刀拉出来，高手过招，谁都没有抢先进招，而是在冷静观察着对方的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乐乐和点点互相看了看，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宋小葭身后，各自抽出了自己的战刀，本来势均力敌的情况，瞬间就变成了一对三！ 她们俩也觉得，要杀500万人，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小冰。 郝志看了看金虎和他身后剩下的三十几个战士：“你们呢？就站着看吗？不帮忙说句话？” 金虎想了想，然后问小冰：“将军给你的只有口头任命吗？” 小冰微微一笑，张嘴竟然用徐哲的声音，报出了一串数字和英文的密码。 金虎知道，那是此次任务的军方代码！ 略一迟疑，金虎也抽出自己的战刀，大手朝背后一挥，剩下的最后30名士兵全部陆续站到了小冰的身后：“对不起，我是个军人，将军的命令对我来说就是最高指示，在军人的眼里，没有对错，只有服从！” “握草，早知道不喊你了！真耽误事儿！”郝志护着身后的韓国总统及其政要们，恰好站在两帮人的正中间，撇着嘴抱怨。 “你们这帮小鸡毛，要打？我们奉陪！”宋小葭鄙视地一笑，打架这种事，她可没怕过谁。 “如果你们阻止我执行命令，就将被判作反人类罪，就地处决！”小冰声色俱厉地威胁道。 “怕你啊，人类现在都快完蛋了，你们还要杀那么多人，这才是反人类罪！” “你别傻了，小冰！”郝志大声教训他们，“你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哲的意识里侵入了另外一个人，这个命令根本不是他下达的！” “你倒是会鬼扯！”金虎一笑，这种说法对他来说，太离奇了，根本不可信。 三对三十，点点乐乐和宋小葭站成了一个三角形，对面的小冰金虎带领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战士。 郝志明白，若是在平时，估计他们全部一起上也不是宋小葭的对手，可是如今，这些士兵全都注射了力量强化剂！ 现在的他们每个人都拥有接近宋小葭三分之一的力量，累积起来的话，宋小葭就是再厉害，也必然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她的战甲已经破烂不堪…… 这一战，胜负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