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杨柳青的报告
小莲道：“我的九夫人，什么卡西莫多卡西莫少的，你得注意一点了，不要节外生枝啊。老夫人和胡少不追究你家冒名嫁女的事就已经开了大恩啦，你还到处招摇，让他们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不用我说吧。” 柳青青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说：“我去后园，不会有人知道，你不是说那里是个禁地嘛，再说，我在这里除了你可以信任，就是那个卡西莫多啦，虽然他长的丑陋，可是心地善良，又仗义，为朋友肯两肋插刀，我去探望探望他有什么坏处啊。你就放心好啦。”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毕竟是个男人，一旦” “没有一旦” “如果” “也没有如果。”柳青青抢白道，“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我会相面的，错不了，你不要唠叨了，趁着夜色，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告诉厨子，我饿了，弄点好吃的送过来，之后我还要休息呢。” 小莲见柳青青不听劝告，只好怏怏地去厨房吩咐做菜。柳青青觉得胡家这一点比哪里都好，记得以前在家里，吃过晚饭，刷牙洗脚才能够上床，而且不许打零嘴，mama管教的很严格，如果不是寒暑假可以去外婆住的小乡村去散逛散逛，她早给憋成精神病了。mama为了成就自己年轻时候成为伟大演员的梦想，逼迫自己学武术、学琴、学美术、学游泳，挣的那点钱除了供自己上各种的辅导班之外，就是自己喝点酒了。柳青青想起这些尘封往事，不禁有一点想mama，看看天上的月亮，还不甚分明，朦朦胧胧的，摸一摸胸前的碧玉佛，温温的，带着自己的体温，想着它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变成一扇门，才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再次见到mama和外婆，心里有一些酸楚。又想着外婆说的异世的情人，到底准不准啊，只怪自己不相信外婆的法术，没有问一问自己的情人姓甚名谁，长相如何，身家怎样，现在，自己只能跟着感觉走了。一边想着，一边就换上了紧身的衣服，小心地望一望四周，没有一丝的声响，只有鸣虫的低唱，古代的天空深蓝一片，没有遭到任何污染，清风拂过，是一阵阵的花香。柳青青去后园那是轻车熟路，走到角门耳房旁边，轻轻地唤一声：“大虎！”大虎忽地一下窜出来，呼哧呼哧的发出声响，尾巴摇来摇去给柳青青打着进步。 柳青青拍一拍大虎的脑袋，“我去后园会个朋友，你听到什么动静就叫三声，好不好？” 也不看大虎点头没有，柳青青后撤几米，对着大铁门跑去，一跃上了大门，正要往下跳，却发现对着铁门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一堆薅下来的植物，夜色中看的不甚分明，柳青青不敢贸然跳下，连忙拿出自己自制的照明设备－－－－－手电筒，这个手电筒当然不是咱们现代的手电筒，而是在一个长方的小木匣子里粘了一颗夜明珠，这夜明珠是哪里来的呢？你猜对了，这颗夜明珠正是她结婚时候珠冠上的那三颗之一。她把夜明珠用一根铁丝固定住，在匣子的底部钻了一个眼，将铁丝的一头缠着夜明珠，一头从眼里拉出来，这样，一个自制的手电筒就完成了。 从来没有用过，今天，正好试一试。柳青青打开手电筒，打开上边扣住夜明珠的小盖，然后轻轻拉直底部的铁丝，慢慢地把夜明珠推出，夜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照的地上一片明亮，看时，是一片枯败的藤蔓，柳青青担心她会刺伤自己，决定，还是从墙头，就是对着大白杨的一侧爬下去，底下的作物直达脚面，跳下去应该对自己没有伤害。 柳青青看准地面，扑通一下就跳将下来。果然如自己判断的，毫发无损，顺利过关，将自制手电筒藏好，他越过门口堆放的杂物，顺着羊肠小路来到两间小木屋。小木屋中灯光闪闪，看来，任中胡也回来了。 柳青青很高兴，上前拍打门环，来人开了门，柳青青叫：“胡哥，你回来啦？” “他还没有，九夫人，有事吗？”来人不是任中胡，而是他的哥哥任中杰。 “是杰哥啊，胡哥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柳青青一看是任中杰，马上询问道，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看看任中胡回来了没有。现在看来是没有回来呢。转而问一问胡哥的消息也好，毕竟，杨柳青已经回来，任中胡也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没有。”任中杰答得简短，似乎没有和柳青青谈话的兴趣。柳青青也不在意，径自走进草屋，看看屋内的设置很简单，一张单人的木床靠在东墙，墙上是一架胡琴，一张黑漆漆的木桌摆在中央，南北两边各一个板凳，同样是黑漆漆的。桌子上一管长笛，一端系着长长的黄色流苏，耷拉在桌子的下方。 柳青青拿起长笛，走出草屋，对着外面的一方黑夜，吹奏起了一曲《彩云追月》。说来也怪，好像明月有心，乌云含情，在柳青青动情的吹奏声中，天空发生了奇特的变化，乌云被风吹走，天空逐渐变得晴朗， 月光如水，清澈透明。幽淡的夜幕背景下，云月相逐，相映成趣。 站在白沙滩 翘首遥望，情思绵绵 何日你才能回还 波涛滚滚延绵无边 我的相思泪已干 亲人啊亲人你可听见 我轻声的呼唤 门前小树已成绿荫 何日相聚再相见 明月照窗前 一样的相思 一样的离愁 月缺尚能复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海相隔难相见 亲人啊亲人我在盼 盼望相见的明天 鸟儿倦飞也知还 盼望亲人乘归帆 一曲歌罢，余音绕梁。柳青青潸然泪下，眼前浮现的是和外婆在乡村树下纳凉之景。对外婆的思念发之于外，诉至于声，使得柳青青忘记了所在。 “太有韵味了，真可谓冠绝当今笛坛的女笛王。当今天下能够爲和的怕是没有几人。”有人鼓掌叫好，柳青青如同从梦中醒来，回头看时，正是任中胡，而任中杰早已消失不见。 柳青青不好意思地拭去脸上的泪珠，“当不起这样的美誉。胡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任中胡道：“你吹得正入迷时。马蹄声声，竟然不能惊动九夫人的演奏，看来，你演奏的太入神了。不知九夫人弹奏的为何曲目，我竟然没有听过？” 柳青青道：“这是《彩云追月》，我外公给我谱的曲子。”其实这是根据广东民歌改编的一首曲子，但是柳青青想到没有办法解释给古人听，所以，就谎称是自己的外公制作，外公早已作古，死无对证，别人也就没法往下问了。 果然，任中胡不再追问，只是夸赞好曲。 柳青青问道：“胡哥一路辛苦，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任中胡道：“不错，的确是得到一些消息。” 柳青青道：“快讲给我听。” 原来，任中胡尾随着杨柳青一路来到柳家庄。杨柳青是打着胡家亲家回拜的旗号，所以顺利进入柳府。而任中胡却没有办法进入，他灵机一动，扮作卖胭脂水粉、五彩丝线的小贩，进入内宅。又买通了丫头春草，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春草正是当时和柳夫人一起迷倒柳青青的那个丫鬟。所以说任中胡歪打正着，还真是找对了人。面对着白花花的银子，春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他。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更有钱能使磨推鬼。” 听春草说，柳青青代替小姐柳青鸾出嫁。随身带了两个陪嫁的丫头，上了马车，离开了柳府。而柳老爷在第三天上，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柳老爷大发雷霆，一方面将柳夫人禁足在屋子不准出门，一方面自己快马加鞭，追至京城，打算带着小姐直接去胡家陪罪。没有想到，老爷追到京城，看到青杨少爷，询问之下，发现出了大事，青鸾小姐和仆人白福还有丫鬟翠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压根就没有到京城来。柳老爷又气又怒，回到家中，质问老夫人为何撒谎，老夫人听说女儿失踪，当时就昏倒过去，醒来也一病不起，没奈何，柳老爷和夫人一起前往京城，给老夫人治病，另外，撒下人马，满世界地找大小姐呢。所以，哪有时间来管胡家的代嫁义女啊，只要是胡家不来兴师问罪，柳老爷也乐得这样相安无事，听说，胡家想娶的的确是玉面织女柳青鸾，因为大小姐的刺绣全国第一。但是柳夫人一开始就不想把女儿嫁到胡家，因为胡中人克死了八房夫人，恶名远扬，谁不害怕啊，柳夫人是继室，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所以才冒着被柳老爷休弃的危险，把义女柳青青的庚帖交到了胡府，这样，就算胡家想要发飙，也没有理由，毕竟柳青青怎么说也是柳家的养女，她一小由老夫人养大，把她嫁给谁也没有话说。” 柳青青听得眉头紧皱“什么叫是他们养大就是嫁给谁也没有话说，这样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啊，自己的亲生女儿怕被克死，就拿别人的女儿代替，真是可恶至极！我要是知道他们是这样险恶的用心，我当时说什么也不要嫁过来做这个狗屁的九夫人！” “九夫人你不要激动，激动也于事无补。现下，你已经是胡中人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又不可能回柳家庄，还是想一想如何讨好胡中人，抱着他这棵大树也好乘凉，不是吗？”任中胡拿过柳青青手中的长笛，走进草屋，将长笛挂在墙上。又从床下取出一个包袱，打开看时，是白花花的银子。“这是你给我的白银五百两，我分文未取，你拿回去，我劝你还是把当铺的东西赎回，好好的和胡中人过日子吧。” 柳青青大眼睛眨啊眨的，一阵盘算：“也好，我拿了珠宝和银器去京城，到那里兴许能够卖个好价钱，杨柳青说他在京城开了一家金银珠宝店，我到他那里变卖，价钱应该还会公道。只是，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白帮忙呢？不如这样，等明天我赎了当，我用珍珠做一件礼物给你。”柳青青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做一个手电筒给任中胡大哥，毕竟，知音难遇嘛。 我们在这里隆重向大家推荐一则寓言《买椟还珠》，柳青青真的是视珍珠如粪土，把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镶在粗糙的小木匣中当了手电筒，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这样，这银子就在你这里放着，我明天吃过早饭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当铺赎当，然后，一起去京城，我要找柳夫人那个老妖婆算账！” 任中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他这里还在思考着如何劝她呢，就见柳青青冲着他摆了摆手，快步消失在墙角边，一会，又坐在墙头上张望了一下，接着，消失不见了。任中胡抱起银子，仍然塞在床下，冲着屋外拍了三掌，一个人进来了，他叮嘱了几句，也走出草屋，来到墙角之下，隔了一阵，就到了东厢房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