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各取所需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秦先雨才开口：“梦雨还小，做事难免冲动，再说也是秦家对不起他，恨我们是应该的，但是会不会被苏红杏利用还真的不知道，我真怕他被卷进来。”

    朱李昊明冷笑一声：“他不小了，你知道他对阿玉做什么吗？”

    秦先雨歉疚地看我一眼，既而低头说：“他应该是受人指示。”

    人们总这样，固执地相信一些人的好，也固执地相信着一些人的坏，甚至到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程度。我不知道秦梦雨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人授意，但是他丧心病狂地做出这样的事，足以说明已经不小的，最起码心智不会小。

    这天晚上从秦先雨那里回来以后，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堵的自己非常想哭，因此朱李昊明试图找我聊天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盯着他的眼睛说：“告诉我为什么？”

    他看着我，没有一丝慌张，平静地问：“什么为什么？”

    我说：“你们什么都知道，却全都不告诉我，我现在觉得就算是没有那些恶鬼，被你耍的也难受。”

    他没说话，突然低头的一瞬间，让我一阵心软，想到我们出门前的一幕，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朱李昊明看着我，仍然没有说话，一直到我们将要睡觉的时候，他才说：“我今天睡你这边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其实我们有一个大大的客厅，还有书房，他都可以去睡，但是我仍然放他进来，因为我觉得他有话要跟我说。

    灯关了以后，空气像凝结了一下，让人窒息，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且我躺在床上不敢动，怕翻来翻去的，暴露自己的心事。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自己有一个玩的还算不错的同学，那时候她家里的条件也不好，所以我们自然就走的近些，有一次宿舍就剩我们两个人，晚上关灯以后就慢慢聊了起来。我们聊了很多，从自己记事的东西一点一滴聊到我们上学，末了她问我，你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在夜里聊天吗？

    我自然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却很好。

    她淡淡地说：“因为每个人的心都是寂寞的，夜越深寂寞越深，但是又有黑的掩护，所以我们可以把心事吐露出来，却不担心被对方看穿。”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么深刻的东西，当时认为她非常厉害，像心理医生一样。

    此时我跟朱李昊明就是这样，我肯定不知道他所有的心事，但是从静静的事件上看，他过的并不开心，也许每一个夜晚他也是寂寞的，而我，有老公与没老公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还没有朋友。

    朱李昊明的声音很低沉：“阿玉，其实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见的事情太少。”

    这话我认同，我以前基本都是圈在学校里，虽然也打了很多零工，但是比起他们简直是不值一提。

    所以回他说：“其实还是笨，当然也没见过世面，所以在处理很多事情上比较狭隘。”

    他绕开话题说：“很多事情没告诉你，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当时并不确定是不是这样，当然关于我们下山的事，我只是顺水推舟，装作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这样可以引出许多事情来。”

    好吧，总是有合理的解释，我也无话可说，谁叫我什么也不会呢？

    我问他：“你看上去跟我老公好像认识一样？”

    他淡淡地说：“我以前也生活在浅海，我们年龄又差不了多少，他是大家族的公子哥，说完全不认识那是假的，但是我跟他不熟，也就是见过一两次面而已。”

    我问他：“你为什么会在洛阳的道观里“

    这是我很早就想问的问题，但是之前一直碍于我们并不熟而劝自己不要多打听。

    他叹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说：“我全家一夜之间死的就剩我一个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带去了洛阳。”

    我非常震惊，想过很多的理由和原因，却没想到过这个。

    忙着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说：“大概一年前。”

    我不解地问：“那你看起来很厉害，好像修道很多年一样。”

    他淡淡地说：“我爷爷和爸爸都修道，也通一些阴阳，所以我从小见的多一些。”

    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们都修道，不是应该很厉害吗，怎么还会一夜之间就被人杀了全家呢？

    朱李昊明说：“其实事到现在我也不想再瞒你，我只所以跟你来浅海，就是想借机会查查我们家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切就合理了，我的目标更大一些，所以还可以掩护他的目的，这倒真是一个好机会。

    知道了这个我反而开心一些，至少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自己欠他很多，无以为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他帮忙我，毕竟我一个人什么事情也完不成。

    我问他：“你查到什么了吗？”

    他“嗯”了一声，然后问我：“你觉得静静怎么样？”

    昨天以前，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只觉得是各人所好，但是昨晚的事情对我冲击太大，我不否认一个女孩子会找男友，会与男人**，我自己也不是圣人，但是她的方式太让人惊恐。

    我没有正面回答朱李昊明的话，问他说：“你喜欢她吗？”

    他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吓我一跳，忙着把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

    在黑暗里看到他黑色的眼睛发着亮光，好一会儿才说：“这个我们以前说过，但是我原本想让她帮我查查我们家的事，却从她身上发现的线索。”

    我也坐了起来，看着他问：“怎么？”

    朱李昊明说：“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他们做的。”

    “你说什么？谁做的？静静吗？”我不太明白的问。

    他在黑暗里点点头说：“对，她们家野心太大，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找人来我家里提亲，说是订娃娃亲，那时候我们家还算富裕，我爸爸与她爸爸关系还算可以，我又是男人，推女生的面子总归不好，所以也就定了下来，但是后来我父亲发现她家的人并不好相处，所以我家想拒绝这门亲事，但他们家却催着结婚。”

    我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他也一脸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其实那个时候静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她听她父亲的安排，只要需要女人出面的事情，基本都是静静去做，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好控制。”

    我第一次觉得没有家人真好，也许静静本质不坏，但是这么多年做这样的事情，她想退都未必退的出来。

    朱李昊明说：“昨晚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人，她后面的男人，很可能是恶鬼，在吸她阳气。”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眼睛看朱李昊明，好久才说：“那她不会死吗？”

    他说：“这样子肯定是活不久的，但是可以帮她父亲完成很多事。”

    我问：“他父亲到底要干什么？”

    朱李昊明说：“他这几年在修一种邪术，需要大量的阴气和活人，所以那些死去的十八岁少女很可能就是她。”

    我的天啊，怪不得我们聊了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出去约过，原来他早就知道约也没用，即是我们找到那个鬼，最终也会追到静静那里去，倒不如直接从她那里下手。

    这些消息几乎把的脑细胞烧完，好长时间都不能从他的话里出来，一直在想着从我第一次看到静静到现在的种种，还有朱李昊明每次出去完回来的态度的神色。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说：“阿玉，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我拒绝不得，也不想拒绝，看着他说：“你说吧。”

    他的脸上长久地出现一种梦幻般的神色，看着我说：“做我妻子好不好？”

    我“霍”一下就抽回了手，人也从另一侧下了床，看着他问：“你今晚看到了老公了，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他也从地上站起来，向我走近两步，我吓的赶紧往墙角里缩，觉得自己以前眼瞎了。

    朱李昊明显然很急，马上又退回一步，摆着手说：“你听我把说完好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站着没动，但是心里却很警惕。

    他稳了稳声音说：“你老公现在魂是散的，你是所有人的目标，我虽然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老公，也包括你，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你们两个有联系，必然会有人不顾一切的下手，而我也是孤身一人，真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现在的情况，我说的妻子，就是之前说的，在人前我们是，你放心，我什么也没会做，只要等你老公的魂找齐，我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尽管他说的很恳切，但是我听不出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总觉得像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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