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阳之眼
冰韵见段奕如此，自然大感奇怪，一边做饭，一边想着晚上要好好跟他聊一下。忽然，冰韵脸色一白，脚下一软，扶着墙边软软倒下。 冰韵定了定神，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粒丹药服下去。须臾间，冰韵脸上潮红一片，扶着墙壁重新站了起来。冰韵目中闪过复杂之色，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做起饭来。 段奕从小屋里出来，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栽满奇花异草，花香袭人，奇蝶飞舞。段奕一眼便看到穆惟青正在小院追着一只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穆惟青早已恢复成人类孩童的模样，五六岁的样子，比两年长高了不少，看到段奕来了，对段奕做了个鬼脸，遂追着蝴蝶玩。 段奕看着穆惟青奔跑着，心念一动，左眼中一丝紫光顿现，一闪即灭！顿时，在段奕眼中，穆惟青身上有莹白光芒流转，光彩耀目，让人一看之下有种喜悦的感觉。两呼吸过后，白光消失不见，穆惟青又变回原来模样。 段奕面露奇怪之色，向院子篱笆旁走去。这时，院子外，一个年约六旬老者经过，径直向前走着，对院子里的奇花异草和花香视而不见的样子。段奕看着老者，左眼中紫光再闪，此时段奕看到，老者身上分为灰白二光，其中白光光芒黯淡，占了不足二成，灰光则趋向黑色，占了八成左右，两呼吸过后，异像消失，段奕心中一惊。 此时又有两人路过，一少妇一孩童，同样对院子视而不见。段奕一一观察，其中少妇身上白光约占了六成，灰光则占了四成，趋向白色。而孩童身上白光虽不似穆惟青那般光彩耀目，也占了九成以上，其中灰色部分难以察觉！ 段奕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跑出了院子离开了禁制范围，向街道上走去。过了一会，段奕来到两位坐在一旁的耄耄老人一侧，左眼中紫光亮起，一闪即灭！ 只见两位老者身上黑光贯体，只剩一丝白光，如风中残烛般，若闪若灭！段奕呆住了，这与他刚才在冰韵身上看到的一般无二！老者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态安祥，他们当然看到段奕了，自然对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眼都不转地盯着自己有点奇怪，但都没理会什么，只对段奕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看着暮日西沉。 段奕看到两位老者此举动，回过神来，向家里跑去。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了冰韵站在门口。 冰韵见段奕回来了，心中暗松，又见他神色平静异常，心中奇怪，只道:“段奕，准备吃饭了。” 段奕应了句好，便向屋里走去。吃饭时候，冰韵见段奕闷头吃饭，与平常大吃特吃的吃相大相径庭！冰韵不由心中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间中给段奕和穆惟青夹菜，自己细嚼慢咽。 段奕的异常，不仅冰韵奇怪，穆惟青也大感惊奇，看了看菜桌上的青椒，又看了看闷头扒饭的段奕，心中嘀咕不停：这位哥哥平时不是最喜欢把他讨厌吃的青椒往自己碗里塞的吗，搞得自己吃饭时候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塞了去，但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一时间，三人各有所思，均沉默无言。 两个时辰后，冰韵把穆惟青哄睡，看着正静静坐着的段奕，冰韵越看就越觉得他静静的模样有一种宁静淡定的气质，使人总是下意识地看多几眼，同时心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记得那时，那人也是这么一种气质，让自己有过那么一丝心动的。 冰韵看着段奕，想起了往事，嘴角微微向上翘，忽然看到段奕有点害羞地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不由笑着逗他：“段奕，今天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瞒着娘亲，怕娘亲知道啊” “哪有。”段奕小脸一红，不敢看冰韵。”冰韵就是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美丽的脸庞慢慢凑近段奕，一字一字地轻声道“真的吗？” “真的！”段奕红着脸说。 冰韵轻笑一声，抱起段奕揽进怀中道：“好，娘也知道我们家小奕儿最乖了，那你给娘说说，为何今天会闷闷不乐的？” “娘，你是不是快要离开我们了？”段奕沉默了一会，才看着冰韵这般说道。 冰韵美目中闪过诧异之色：柔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的？” “今天我练完功的时候，因为法力还没有平复，看到娘身上的黑光好多啊，那些黑光给我的感觉就跟我以前看到过的死人一样。“段奕静静地道。 冰韵看了看段奕，见他脸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心中感慨这孩子确实有着超出年纪的心智与成熟，‘灵虚果’开启灵志之能果然不虚，又感慨阴阳之眼连一个人的寿元都能看得清楚。 冰韵想了一会，才道：“段奕，如果娘离开了你们，你会好好照顾惟青，保护她不被外人欺负吗“ 段奕心中一震，轻声说了声：“会。” 冰韵看着段奕，眸中露出复杂之色，好一会才说道：“娘亲还能再陪你们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听话，帮娘亲好好照顾惟青，不要把这事告诉惟青，好吗？” 段奕点点头。 冰韵见段奕点头，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犹豫。 夜深了，段奕原本正在熟睡，忽然感到冥冥中有一股危险感传来，猛睁开了眼。结果眼前的情形让他一征，因为此时冰韵的脸与他的脸贴得很近，距离不过半手指宽。 这时，冰韵有点意外了，没想到，一向睡得比猪沉的段奕这时会醒过来！ 冰韵在黑暗中微微一笑，吐气如兰，纤手抚上他的小脸，让他面向自己。 于是段奕对上了冰韵的双眼。这双眼与平时的温柔洁净全然不同，有的只是魅惑和挑逗，段奕一对上这双眼，感到此时冰韵实在是美艳绝伦，生出一种神为之夺的感觉。 冰韵见此，翻身压在段奕身上，双眼微闭，丹唇向段奕嘴上吻去，却没发觉段奕此时眨了眨眼，眼中出现了一种与平时活泼灵动大相径庭的冷漠之色。 段奕只觉有灵舌轻轻撬开他的口，吻着自己，与此同时，又感到危险之感越来越强。 段奕看着双眼轻闭的，近在眼前的冰韵，心中有种深深的悲衰。 正在此时，段奕感觉到有一事物，从冰韵口中向自己渡来，在这样事物向自己渡来的同时，那股冥冥中传来的危险感，越演越烈。 段奕却想起了与冰韵和穆惟青想处的这段时间，冰韵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心中有种杂复的情感。随着那事物的渡过，一股睡意袭来，段奕沉沉睡去。 翌日，段奕一觉醒来，发觉天尚未破晓。段奕动了动，只觉神清气爽，浑身有股说不出的劲，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奇怪，这里不是偏厅吗，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又低头一看，看到冰韵躺在自己身旁，一只纤纤玉手还紧环抱着自己，看起来，冰韵脸色憔悴苍白，似是做了什么大耗体力的事一般。 段奕心中一颤，目中紫光一闪，便看到冰韵身上黑光贯体，只余一丝白光，在黑暗与光明中争扎。 段奕心中明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冰韵，不发一语。 在此时，冰韵也睁开了眼，看到静静看着自己的段奕，美眸中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 两人都在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不知多久，段奕开口了：“娘亲。” “嗯？”冰韵等着段奕开口询问。 段奕忽然露出奇怪之色，问道：“你昨晚对我又摸又亲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啊？” 冰韵一窘，没想到段奕会问这种问题，轻敲了下他的头，答道：“去，娘亲对你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想法，你这话是从哪学来的” “哦，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三叔随口说，我就记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段奕寻根问底地道。 冰韵有点脸红，又敲了他一下，说道：“你长大以后就会懂，现在赶紧簌洗去” “哦”段奕答应一声，摸了摸被敲的头，笨手笨脚地爬下床，向外边跑去。 冰韵看到段奕走出去，心中生出了几分欣慰，几分愧疚，也从床上下来，忽觉脚下一软，不由又跌坐在床上。 冰韵静静地坐了一会，手中粉光一闪，出现了一粒红丸，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一会后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不久，这郊外小屋，飘起了淡淡饭香。 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段奕正在陪穆惟青玩泥沙，忽然神色一动，向门口看去。一位相貌清雅，气度非凡，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出现在门口，此时正看着自己，看起来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 段奕和这道人对视了足有两呼吸，忽然道：“谢伯伯好。” 谢道逸微微一征，随即了然：“你这小鬼居然认得出我，是冰韵告诉你吧。”此道人正是与段奕见过一面的谢道逸，只是与上次一次相比，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一个面色腊黄，一个面目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