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面具
“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段奕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道：“那师祖以后想杀我们怎么办。” 谢道逸一时噎住，好一会才淡淡道：“有为师在，他想要杀你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又怕这小家伙乱想，便道：“这次你会受此重伤，大多都是你太乱来，竟用炙炎之力驱动冰寒之剑，自然是落得个灵力冲突，灵火焚身的下场了，反而是你师祖并未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给予你的那些书卷，你刚好可趁这段时间研读一翻，好好了解一下修真界的一些基本常识，免得有一天触犯到哪条修仙禁忌，徒然送命了。”说完，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忽然停住，道：“这段时间你不要多想，好好休养身体才是正道。”这般说完，才走了出去。 段奕目送谢道逸走后，撇撇嘴，把目光收回来，心中没把谢道逸的话放在当真，反而想着好不容易能不用在外面呆坐，如此宝贵光阴肯定是要用来睡觉。 段奕很有想法地想着，想伸个懒腰，又怕痛，也不管睡不睡得着，就这样静静躺着。 才躺下一会，便有睡意涌来，段奕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看向自己，便睁眼一看，只见小妹穆惟青正在扒在旁边，眼巴巴一脸的好奇之色看着自己，见自己睁开眼，便道：“段奕，你包得像粽子一样，闷不闷啊？” “不闷，没啥感觉。”段奕道。 穆惟青又问：“没感觉，那痛不痛啊？” 段奕说不痛，穆惟青就放心了，伸出小手，飞快地往段奕身上一捏。 段奕立刻哇地一声大叫：“痛，痛死我了。” 穆惟青吓了一跳，见段奕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便下意识伸出手，摸摸段奕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头，像以前娘安慰自己那样说：“乖宝宝，不痛不痛。” 哪知一触到段奕的头，段奕又嗷嗷叫起来。一边痛呼还一边大叫：“你别碰我。” 穆惟青吓得把手缩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段奕。待到段奕平静下来，才怯生生道：“对不起，段奕。” 段奕痛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待那清凉之意把痛苦给镇压下来，本想大骂她几句的，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气哼哼地说：“哼，你别呆我这里了，一边玩去。” 穆惟青楚楚可怜的哦了一声，便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转了过来，好像有点腼腆地说：“谢谢你，段奕。”说完便向外面跑去。 听到穆惟青居然会向自己道谢，段奕嘴巴不自觉地张了开来，双目中满是惊奇之色。 穆惟青一直与他不对头，段奕是知道的，但段奕却不知道为啥会不对头，按段奕想，自己待她如自己meimei般，一直就对她很好，只是偶尔跟她抢东西吃，再偶尔把一些自己不想吃的菜夹给她，好让她吃多点，快高长大。 可穆惟青就是和他这个哥哥不对头，从来就不叫他哥，对他凶巴巴的，像刚才那样，自己叫她到外面去，要是搁以前，她定会瞪着自己，双手叉腰，神气活现地对自己说：“走就走，哼，很了不起咩。”说不定临走前还是踹上自己一脚。 可如今，一向野蛮的meimei，竟会乖乖听话，临走前还跟自己说谢谢，不禁让段奕大感神奇。 想来想去，只能把穆惟青这种变化归根于自己跟那老头打了一架的缘故。 看来这一架打得也不冤。段奕心中暗道，也不再多想闭上了眼，静静躺着。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段奕伤势大好，虽然还是裹被是粽子一样，皮肤尚未重新生长出来，但已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一天，谢道逸把一个青色面具递给正躺在床上的段奕，道：这面具是为师近来炼制，有改容换貌之用，日后也方便你行走修仙界。你身上的伤一时半会还好不了，你把它戴上，为师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段奕接过面具，摸了摸，很是柔软，心中默念起冰韵所授的小法诀，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想施展一个冰韵所传的玄光镜术，却感到体内传来空空荡荡的感觉，玄光镜术并未施展出来。段奕心中奇怪，想再试一次的时候，谢道逸的声音响起：“不用试了，你上次太乱来，一把火把你体内‘灵虚果’的法力烧了个光，此时你体内再不会有一丝法力了，在你达到炼气期之前，你那些小法术，都用不了。” 段奕“哦”了一声，便跑到一面铜镜前，把面具带上，左看右看。动作之干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因法力全失而沮丧的表情，着实让谢道逸纳闷了一把，原本谢道逸还想好了一堆安慰他的话，现在一句都用不上。 段奕一把面具带上，脸上青光一闪，面具便好像长在了脸上，看起来跟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同时一股清凉之意自面具中传来，渗入自己体内，大为舒坦。段奕在镜前变了几个表情，镜面上的人便也变换了几个表情，看不出一丝生硬。 “带好了吧，那就走吧。”谢道逸见他玩得兴起，淡淡道。 段奕自是毫无意见，跟着谢道逸走了出去。一出门，便看到穆惟青在静静坐在不远处。段奕看了一眼穆惟青，忽然有点怪怪的感觉，跟着谢道逸走进了竹林，好一会才问：“师傅，惟青是不是也带了面具啊。” 谢道逸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道：“不错。” 段奕“哦”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谢道逸也没说，两师徒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半刻钟后，两人便走到一巨石面前，眼看就要撞上巨石，但谢道逸没有停步。忽然他身上分出一道青光，裹着段奕，同时向前一步踏出，下一瞬，周围景色大变，从一片竹林蓦然变成一晶莹透亮的冰洞。谢道逸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正目瞪口呆看着周遭的段奕，道：“你冷不冷？” 段奕回过神来，说不冷。 谢道逸便点点头道“等会看到你师祖，记得要恭谨点。”。 段奕被谢道逸这话吓了一跳，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小脸上变成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谢道逸看见段奕这等表情，觉得挺有意思，轻笑一声，道：“你也用不着这副表情，你师祖当年也是个和蔼长者，你见到他嘴巴甜一点，他会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也说不定。” 段奕又‘哦’了一声，谢道逸也没再说什么。 小路约有两人宽，曲曲折折向前沿伸，不知通向何处，两旁是白蒙蒙的冰壁，上面镶嵌着一颗颗散发柔和光华的明珠，把四周照亮。 两人约带了一刻钟，前路终于变得宽敞起来，再一转角，便来到一由寒冰砌成的大厅里，大厅里到处刻画着一些玄奥符文，灵光闪烁，大厅一旁更有一直冒寒气由玄冰凝成的连花台座。 两人一眼便看到端坐在一石墩上的无妄道人和站在一旁的一个眉目如画的女童。 “弟子谢道逸（段奕）拜见师傅（师祖）。”谢道逸只是微微一拱手向无妄道人示意一下，而段奕是有样学样。 无妄真人扫了段奕一眼，道：“柳絮，这是你谢师伯和段师兄，还不来见过他们。” “柳絮，见过谢师伯，段师兄。”女童向前一步，秀丽的小脸上神情郑重，向谢道逸与段奕一拜，姿态甚是优雅，明显与段奕的随随便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道逸轻轻摆手，淡淡然道：“不必多礼。” 段奕看了无妄真人一眼，脸上也无什么恭敬之色，也学着谢道逸大咧咧地摆摆手道：“师妹不必多礼。” 柳絮后退一步，侍立一旁。 无妄真人轻哼一声，抚了抚白须，对段奕道：“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事要你相帮。”见段奕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段奕闻言，看了一眼谢道逸，见他无甚表情，又看了看无妄真人，才道：“师祖，听师傅说您修为惊人，法力通天，如果弟子帮了您这个忙，下次我师傅不在您不会一掌劈死我和小妹吧。”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表情各不相同。谢道逸是轻咳一声，抬头打量了这晶莹透量的冰洞来。柳絮是有点目瞪口呆的可爱表情。 无妄真人目露几分尴尬之色，看了眼谢道逸，却见他打量起冰洞来，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无妄真人沉声道：“只要你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祸害宗门之事，本座又怎会出手杀人。” 段奕‘哦’了一声，立刻说：“弟子愿意帮忙。” 无妄真人一时无语，沉默片刻才沉声道：“稍后，本座将与你师傅一同施法，借阵法之力，助你柳师妹将她的冰髓之体进阶成后天的太阴之体，好让她日后也有那几分后可能进阶本门至高境界。因你体质特殊，故唤你前来助她一臂之力。届时你只须坐好，与你柳师妹掌掌相对即可。此过程有可能持续半月至一个月之久，具体时间因人而定.”接着无妄真人向柳絮与段奕两人说了种种忌讳之处。“好了，你可有什么疑问？”无妄真人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