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椎
武者涉入先天之后，境界分：先天武士境、先天宗师境、先天真人境、先天人王境。 武士境又细分：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五星、六星、七星，共七个段。以气修突破的，被称之为练气武士，以体修突破的，称之为炼体武士。 当下，聂人敌喜极而泣，抹把眼睛，甩下额前碎发，同一时刻，吕老望向这边，点点头，抚着下巴，低声道：“师弟，或许又等到一个。” 又说回聂人敌，自个道着：“只突破个武士境，这又哭又笑的，莫被人知道才好！” 可，话才落下，像有堆什么东西，噼哩叭啦落到屋顶瓦面上，又滚下来，砸到院子里，随之，一女子声冷哼道：“忍你很久了！下次练功，记得到练功房，否则，别怪不等收功便打断你！” 聂人敌听了，皱着眉，点起碗灯，穿上衣裤，拉开门，却听“哐”重重一关门声响，再照着灯火看瞧，院子里，屋瓦上，都糊着些瓜果水品，看起来还不好弄干净。 关门声从右面个院子传来，摸黑见那房门，像关得死死的，想到对方一个女子，又三更半夜的，而自身也确实欠妥，为不舍消耗积分，在家中修炼，于是，等晃了晃，便回到屋中。 已四个时辰未吃东西，早觉肚里头饿，可吞一头牛，当下，取火柴划根烟，抽上两口，又站着，于灯下卷起袖口、裤管，望那冒鼓鼓的肌rou、青筋暴出，伸手一捏，拍拍两下，松时如同棉絮，紧起比铜铁要刚，一时看得欢喜，沉腰半蹲，一拳打地板上，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黑了。 等火柴划上，碗灯再亮起，见地板通着大洞，四下木屑、泥土仍灰灰飞溅，不多时，又听房上、院里，一阵鲜瓜果雨，哗哗往下砸，又是声娇喝，又是声“哐”。 看瞧自身，一脸碎土、碎屑，鼻子、嘴上都是，飞满了头发、衣裤、鞋袜，烟头也不知掉哪，再定眼细瞧，床头、座、椅，灯什么的，比身上还要精彩，看这样子，不打扫个三两天，想是住不成。 “cao，这劲道，……那小蹄子” 等又吐了些泥，他出屋抹把脸，抖了灰，理好头发一甩，打个灯笼，往晚点店行去。 一路上，其很是诧异，第一次修天怒决，竟直冲至三星炼体武士境，甚为不解，心想：“难不成我真是先天罡元之体，还是与那外门功法有关？” 其实，一是，他属先天罡元之体，体内罡元先天存在，从出生起，便每日自发生积，虽不懂淬炼、使用，但也有十四年积累，这一下调动起来，可谓厚积薄发。 二是，天怒决本身非凡，在天云六郡，可说是最速成的炼体决之一。当然，这也是炼它易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 三是，红砂手、铁布衫、铁锡碑虽是外门功法，但与炼体功法一般，讲究对肌体的淬炼，对力量探发，经七年孜孜不倦的锻炼，其肌体强硬之处，已远超凡人之躯。 四是，其与天怒决契合极高，武道一途，武者与功法武技之契合度，相当重要。 这契合分：肌体上的契合与性格上的契合两种。 譬如，对火系功法契合度极低的武者择一本火系功法、武技进行修炼，那不仅难以提升，连想修出火属真气都难，这是肌体不契合。 而一个天性平和、喜善武者，若选杀戮形功法、武技进行修炼，这境界也会难以提升，难有太大作为，此乃性格不契合。 再好的功法、武技，如与自身不适合，那也只是一根无用的鸡肋。 从肌体上来说，聂人敌属先天罡元之体，符合天怒决的先决条件。就性格上而言，他有自身的想法，颇有城府，不会随意动怒，但若一怒，整个闫唐都怕他三分。 因此，聂人敌对天怒决的契合度可说得天独厚，简直是量身定造！ 等买三份便宜牛杂，烤了两张乳扇，都吃完，又才打着灯笼回小院。 见着满院子的烂瓜、碎果，瓦上、窗外一层层糊着，他也不理，直接入屋，燃起碗灯，灭了灯笼，关上门，像未见地板有个窟窿，稍抖了下床，不洗漱，倒头便睡。 一夜无事。 天色又渐早，聂人敌心情不错，一屋子的灰，地上的窟窿，院子、瓦顶的瓜果，全没影响到他，三个冷馒头下肚，又划着根烟，便晃出了小院。 三星炼体武士境！这到底有多强，心里还没底，直想找个地方一试身手。 半个时辰后，其到了观音峰的幻杀阵。 幻杀阵，是以阵法幻化出武者或灵兽作为对手，与使用者进行搏杀的修炼阵法，其效果与真实格斗一般无二，也会受伤、有生命危险。 当然，在你用时，会有执事在旁监管，只要有重伤或是性命之忧，便会及时关闭幻杀阵。 点苍学院共有三十六座幻杀阵，每使用一次，需三千积分，以他的身家，只能用个三次。 等找到当班执事，登记报名后被告知，其使用幻杀阵的时间安排在下月二十三，听完他心里一沉，想道：“好像今日才十九！” “聂人敌，果真是你！” 正郁闷时，听一温婉声音，其转头，见是位相貌柔美的女子，仔细一看，竟是报名当日望海楼那青衫女子。 “学姐好！” “你竟过了长生殿考核，真是深藏不露！”女子轻轻笑道。 “长生殿？”聂人敌不解问。 “嗯，便是清碧溪源头，放着个白生生的鼎，专用来测试天赋、资质、潜能。说是唯有上上之选、逆世之才，才有可能通过，也因此，每位通关的精英，都会划归核心弟子。”女子眨了下眼睛，温柔的说。 聂人敌明白过来，就是那方空间，接着道：“怎会！是当日古鼎出了问题，无法测试，那长老见我心诚，便收做外院学生。” “呵呵，运气真好！是了，你我年龄相若，喊玉萱便是。 “玉萱师姐，附近有无灵兽集中之处，先天初期左右的？” “嗯，有啊!洱海便有，洱海分‘三岛’、‘四洲’、‘五湖’、‘九曲’，里面的五湖就有。五湖分为：南塘湖、北塘湖、联株湖、龙湖、波洲湖。 初级灵兽积聚在联珠湖、龙湖，其修为便相当于人类武士境；南塘湖、北塘湖只有些水兽，达不到灵级；波洲湖属洱海禁地，就算人王强者，也不敢轻易涉足。” “联珠湖、龙湖哪个近，离这大概有多远？”聂人敌又问。 “联珠近些，出了望海楼，一直往南，也就一百多里。”玉宣答道。 “谢谢师姐，改日再见！”聂人敌一抱拳，甩下碎发，就往望海楼窜去。 稍许，长生殿内，一蒙面青年，着黑色劲装，立于兽蹄白鼎前，躬身道：“吕老，弟子已见他出了望海楼！” “嗯，好，将混元、乌铁、振山、博浪、金瓜、烂银带过去，如若没一个愿跟他，那便如以往一般，留他不得。” “是，吕老！”那蒙面青年，行了个礼便走。 虽说，点苍派处云岭山脉间，天地灵气充沛，也是滋养孕育灵兽的地方。但其在这方屹立了数万年，上万之数的弟子，通过万年猎杀，早致山脉附近几千里内，灵兽被猎杀干净。 只因洱海水深，很多功法、武技又会被水给限制，身形步法更不用说，通常灵兽在洱海逃命时，没几个人能追上，所以，灵兽才幸免下来。 聂人敌不会游泳，但炼就先天之躯后，体内便自发形成一套内循环系统（这系统强弱与所修功法及境界有关），就他现在，可七、八日钻水里不出。 为尝试这生存能力，他索性潜入水底，顺便锻炼下身法。 武者的身法、步法是不分离的，像三才步，便是身法与步法的混合体。 洱海底多是淤泥、水草，四处飘着鱼、虾，约莫走半个时辰，水深已近两里，淤泥层层叠叠，水藻杂乱无章，四面水压加大，实在不好前行。 正要升向水面，右脚往湖底一蹬，却似踩到个铁疙瘩，低头一看，见淤泥里露着半边锈铁， 聂人敌好奇，用手一抓，竟纹丝不动，便蹲下把周边黑泥扒开，竟是一只短柄椎，再使力推两下，只觉奇重，又心想，这椎应该是一对，等四处找找，不大会，三丈外寻着另一只，便用力将其拖到一块。。 细看这双椎，每只长一尺四寸七分，椎头是六寸三分的椭圆形铁瓜，瓜有九瓣，椎顶生着一寸四分九的钝刺，椎柄尾端有个圆轱辘，镶着根三寸长链子。 聂人敌一时手痒，将双椎握到手中，运起天怒决。 忽地，天怒决一引，椎上竟传来两股不知名的力量，带着毁灭的气息，涌入肌体。 瞬间，他整个肌体变得麻痹、动弹不得。 同时，一道亮白射入眉心，将此椎的‘合一决’印入脑海。 这时，两椎柄上分长出三根中空倒刺，狠狠刺入其双手心。 聂人敌欲甩开双椎，怎奈身子麻痹，双椎就像跗骨之蛆，吸双掌之上，疯狂地吞噬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