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道
点苍上人、竟被聂人敌王势所慑，愣立着、一时心慌不知言语。 “王威、王者之心！”国字脸文士讶然道。 “咦……，老身儿时曾听师闻，四天宫各有法：大龙天宫修霸道，白虎天宫修王道，青麟天宫仁道，玄武天宫修圣道。 老身素来疑心，这‘道’者飘忽、无形，不信凡人能悟，不想却、今始得见……” “鄙人宗祠，也曾有先祖记载，云：修行一道，分修心、修身，身者即功法武技之流，而修心，乃对天道之探求、领受、感悟！ 这霸、王、仁、圣四道，各是天道之一。 你我所谓人王境，实乃伪王，只属修行境界之划分，虽有些本事，却只持凡俗之心。”文士道。 见，点苍上人被聂人敌指住、受王威所慑，霍无影试发一阵阴风鬼泣，惊上人如坠噩梦者猛醒，“阿也”一声、他坐倒，汗满额头。 “这贼子，使甚邪法？”上人见出丑，慌起身抹汗，抖了衣衫，又拾起腥红二物。 “乃王者之心、慑魂所致。”国字脸文士淡淡道。 “王者之……”上人喃道。 “你手提的，是何物？”聂人敌、仍盯上人问。 “竖子小儿，只是个武士境，还真当是王，这便送你。”上气急败坏，愤愤将腥红之物、甩朝聂人敌。 二物徐来，至一半，见豈西狂吼，如疯了般，跳将起，冲上抱紧一颗，落地啼嚎不止，眼角下血：“茜儿……” 聂人敌、也接下颗，是人头，老人头，那白须、白发早染红，脸颊尽是瘀血乌青，依稀辨出正是吕姜。 他面无表情，看豈西，那竟是颗女童首级。 “喝哈哈，可曾瞧清？”上人大笑。 豈西一瞬化作两摊血，小一摊、裹严聂人敌，大那摊、凝出副狰狞五官，仰天啸道：“点苍贼子，今日便与你等鱼死网破！”等跃起，于中途，现一杆血箫、如血泣呜鸣，生腥风血雨，涌向上人。 霍无影、及另两人王见了，早各施本事拦下，四人打做一团。 上人、文士、老妪，仍立青鹏肩头。 “唉，这王者天授，老身还想善终，便不相陪二位。”那老妪说着，竟转身要走。 “苦鱼宗主，毒龙谷已折马古、丁蝎二人王，这白虎传承正将到手，你却哪里去？”点苍上人。 “天命不可违，王者不可逆，早知真有王心，老身便不来了，你二位，也好自为知。”老妪说时，杵着杖，已踏空走远。 文士、见这，沉默少顷，徐道：“也罢，少个人也好！趁那王心只小成，王身又未成，正是时夺取，今后你我同修，共成就真王。” “是也！无涯老弟，看他三个拿他不下，便先并肩杀了，再逼问小贼。” 话未完，青鹏载二人飞高，远离地面。 说时，豈西变作三十里血河，翻来蹈去，狂追三人，血河过处，树死草枯，虫蚂不剩，生机皆灭，只聂人敌随血泡沉水底，安然无恙。 霍无影变出百道影，那真身假身，都忙四处闪躲，另两人王，一个招半座青山挡前首，一个于山后喷蓝焰，勉强相抗。 话完，上人从肩背rou里拔把大剑，只见黄澄澄耀眼，有七尺三长，半尺宽，三寸二分厚，一望便知，乃开山重剑。 南郭无涯、将背上那画解了，双手执着，道：“上人、请！” 上人默笑，运乾坤聚元，纵上云端，三息后，金色罡元大盛，音爆轰鸣，携十里冲力，一剑劈下，地上群山间，生生开出一路巨谷。 血河汹涌，正斗得凶，被三人牵制，一时不防，差些被斩断，那副画卷、也这会离手，展开竟一里长，内现十里江山，都如活了般，群峰、江川纷纷从画里坠下。 血河遭江川灌入、被群峰围堵，似要被填平，一金剑又携音爆，从天处劈下，终断成两截，后似钻入地底散去，三息后，只剩豈西趴着，苍薄如白纸，似风一吹就要飘去。 金剑已收，画卷又在手中，青鹏载二人，徐徐降下、落稳，另三人王、靠一旁喘息。 血泡也已不见，现出聂人敌，他一派王风，从容踏步、至豈西跟前，将扶起。 豈西轻咳，气若游丝，聂人敌看一眼，又望青鹏肩上道：“你等要白虎传承？” “不错，说了、免你一死！”上人。 “余不死，你等睡得着？” “嗯，睡不着。”上人。 “那为何要给？”聂人敌。 “因你没得选。”上人说了，朝霍无影使个眼色。 霍无影解了个乾坤袋，扔地上，少时，却见袋子动动，钻出个人来。 这人、身高八尺，虎背狼腰，双眉如漆，眼若天星，只是头发半白，又像久不曾洗，他裸着上身，下身围兽皮，作猎户装扮。 光耀大地，远山间尽勃勃生机，聂人敌、却似没了言语。 那人望他笑笑，道声：“人敌。” 他身上王气渐消，将豈西扶坐地上，立直了身子，忽而，成个十八小子，望那副严慈面孔道：“阿爹。” “阿爹常言，玩刀的、终亏刀上，耍枪的、需吃枪耍，瞧这，娶阿娇过过日子多好。” “阿爹。” “为那银子，老爹上了半辈子山。” “……” “教打猎、你不学，考学课本、你不看，尽捡杀人的练，看些古怪的书。” “……” “啰嗦！”霍无影猛喝一声，手一点，八尺身子倒了，她一手抓那头发，又拿匕首顶他喉咙，望聂人敌道：“说是不说？” “先放手……” “先跪下！”匕首往上，一小路血溢出。 聂人敌、凶光闪闪，便要去跪。 “混蛋，老子教过你甚么？” 聂人敌听了，又立直身子。 青鹏肩头，那上人、笑笑，道：“小子，你不说，便让杀了他。你若说，虽饶你不过，但可放他回去，看这身板，再生几儿子、即是不难。” “人敌，不消管我，莫让得逞，这祸事便再大，阿爹也帮着背！” “如若不然，阿爹怎对得住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