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远东之狼
大雪覆盖远东大地，本是应该在猫冬的远东各部，现在也被远东大督护乌利特一纸征召令招致麾下，被派到宏基啦山四处围剿戎部。宏基啦山山高林密，厚厚的积雪早已将大路覆盖。戎部原本就是生活在宏基啦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对这里的地形早已熟悉。远东各部被乌利特排在军之子的前面，并且乌利特规定有功者赏，无功者罚。有战功的部族凭人头领取粮草物资和奖励，没有战功的，不仅没有粮草物资的奖励，还要拿出储存的粮草交给军之子。如此一来远东各部不得不调动所有青壮出动，寻找戎部部落。但是在绵延万里的宏基啦山里面，戎部才是真正的主人。远东各部的各支队伍被戎部个个包围歼灭，损失惨重。而军之子不仅没有出兵协助，还不断催促各部继续清剿，完全不顾各部的死活。 各部首领实在忍不下去了，一起来到乌利特的帅帐里打算理论一番。乌利特坐在那里任凭一帮子首领吵吵闹闹却置之不理，自顾自的把一直羊腿伸到火盆上烤熟，再用小刀细细的片成薄片，沾着椒盐吃的香甜，不时的还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各部首领本来就是一肚子气，而且也是饥肠辘辘，他们一见乌利特的样子更加愤怒。山林部首领山虎指着乌利特破口大骂。 “乌利特，你是远东大都督，剿灭戎部是你分内之事，为何却要我等送死。你征招各部参战我们都惟命是从，可是军资粮草一点没有，想要的话还必须用戎部人头来换。戎部本来隐藏就深，哪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各部进山清剿，戎部做好了套子等着我们往里钻，我们能不吃亏吗？牛帅在的时候，也带着我们进山清剿，可全都是飞虎军的勇士们在前面，我们侧翼配合。就这样有了缴获还把大部分留给我们，为何你来了之后就全变了样？难道你不是大燕的将军，军之子不是大燕的军队吗？” 乌利特放下羊腿看了看山虎，冷笑了两声说：“本帅也不想冬季清剿戎部，这还是你口中所说的牛帅向陛下建议的，所以你怪不到本帅头上，要怨就怨牛天赐吧。” “牛帅建议陛下冬季清剿戎部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是牛帅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定会是牛帅的亲军冲在前头，各部所出青壮都是按人头足额发放粮草物资，有战功和折损的另算。可你是怎么办的？你这是逼着我们送死。” “就是，你就是逼着我们送死，你没安好心。” “我们要找牛帅告你，告你肆意欺压远东各部。” “嗯，你们都说完了？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做。骂我也好告我也罢，冬季清剿是陛下的旨意，你们必须给本帅完成，否则别怪本帅军法无情。”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既然如此我山林部不干了，本首领不伺候了。” 山虎说完转身就走，乌利特猛地蹿过桌案，从背后一刀插进山虎的后心，山虎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哗啦乌利特的亲卫手举刀枪冲进大帐，围住了被惊呆的各部首领。 乌利特抽出长刀，擦干净血迹，大喝一声：“山林部首领山虎抗旨不遵，咆哮帅帐意图谋反，着枭首示众三日。山林部所有部众全部羁押，充入铁腊部为奴。” “遵命。” 两个亲卫走到山虎尸体旁一刀砍下山虎的脑袋，就这么一个拎着血淋淋的脑袋，一个拽着山虎的尸体走出帐外。 “各位首领还有什么要说的？” 各部首领皆不敢言，乌利特冷冷一笑说：“陛下旨意，戎部不灭，清剿不止，各位首领还需努力。这样吧，本帅先发你们一半的粮草军资，希望各位首领按本帅的吩咐继续清剿。如有战功本帅加倍厚赏。你们回去吧。黑水长，你留一下。” 各部首领纷纷离去，黑水长站在那里看着乌利特。 “黑水族长，你黑水部应征的都是老头哇，你们的青壮呢？” “回大帅，我族青壮全部参加了飞虎军团，所以我族现在就剩这些老人了。” “呵呵，黑水部在远东一战奋勇争先、战功卓著，本帅自当另眼看待。来人，给黑水族长看座。” “谢大帅。” 黑水长不卑不亢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乌利特，乌利特绕着黑水长转了几圈之后俯下身问黑水长。 “黑水族长，本帅听说牛天赐曾经在你部的领地内建了个军械厂，有这个事吗” “确有此事，不过军械厂已经迁走了。” “本帅知道，本帅是想问。那个军械厂里造出的那种用马就可以拉走的炮，你那里有没有？” “回大帅，没有。” “不会吧，你都把你闺女献给牛天赐了，他难道没给你留点保护自己的好东西？” “回大帅，那是军国重器，不能私相授受，所以黑水部没有。” “这样啊。本帅和牛天赐同属陛下亲军，想必族长你是不会厚此薄彼的吧。三日后，本帅到你黑水部做客，顺便看望一下黑水部众，你好好准备一下，千万不要让本帅失望啊，哈哈哈哈。” 黑水长一句还没说站起身来拱拱手走出账外，他走出好远还依然能听见乌利特阴险的笑声。 乌利特不同于牛天赐，此人行事飞扬跋扈，手段残暴。对待远东各部向来就没有好脸色，如今更是当众杀了山虎首领，远东各部无不对乌利特恨得咬牙切齿。怎奈畏惧乌利特手握重兵，各部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有的部族的青壮们不愿意给乌利特当炮灰，仨一群俩一伙的穿过乌拉坎防线，到天狼都护府投奔虎牙军。乌利特在远东的暴行也通过各种消息渠道汇集到牛天赐手中，牛天赐看罢心中恼怒异常，当即下令豹骑军开赴乌拉坎防线，前出八木墩三十里就地驻扎。此举把乌利特吓了一跳这才有所收敛，可是当豹骑军撤走后乌利特又恢复了老样子，而且更加变本加厉，干出了诛杀部族首领的事情。 黑水长心事重重的返回黑水部，召集众人商议对策。族中老者都说乌利特此来是没安好心，不是冲着黑水部的月光珠，就是冲着黑水部的姑娘们来的。幸好黑水部的青壮们已经全部参加了飞虎军团，其余的都去了天狼都护府那里的领地，这里只剩一些老人和妇女，乌利特再猖狂也是畏惧牛天赐的，这就没啥好怕的。逼急了咱们就去天狼都护府，投奔牛大帅去。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最后同意了意见，乌利特来了该招待还招待，只要他敢过分就和他撕破脸皮。为此黑水长特意连夜派人到附近的几个姻亲部族请求帮忙，那几个部族一听是这事，无不表示愿意帮助黑水部，随后派来了不少的青壮战士。黑水长心里有了底就没有派人通知虎牙军。 三天后，乌利特领着亲卫队来到黑水部，黑水部按照礼节载歌载舞的迎接了乌利特。乌利特坐在搭好的台子上，看着那些正在跳舞的上了年纪的女人们，心中不住的冷笑。当黑水长一声不响的把一个盒子放在乌利特的面前时，乌利特这才微微露出笑模样。 不用问这是一盒黑水月光明珠，颗颗圆润晶莹，大小均匀。只是只有拇指肚大小，和给牛天赐的没法比，但即便如此也是难得的宝物了。没想到乌利特伸手抓起一把珠子，嘿嘿嘿的冷笑着，随手摔在黑水长的脸上。 “黑水长你这条老狗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呀，你用鸽子蛋大的珠子哄你那便宜女婿开心，却拿着破烂货来糊弄本帅是何居心，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唰，乌利特身后的侍卫们一起抽出长刀指向黑水长。黑水长站起身来大声说到：“牛帅来到远东，先是杀退戎部骑兵解我黑水部灭族之危，后是给我黑水部富裕稳定的生活。此恩此德，黑水部上下即使米分身碎骨也要报答。我黑水部对恩人从不吝啬，本族长请问乌利特大帅，你来远东之后可曾为远东各部做过一件好事？黑水月光珠本就难得，这些珠子虽小但在大燕没有万两黄金休想买得到，你还不知足吗？既如此我黑水部没什么好招待的，大帅手握重兵，生杀予夺，我黑水部只有部中老弱一条命在，大帅要就请拿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我黑水部已经举族投靠牛天赐大帅，并世代为牛天赐大帅的部曲，我知道乌利特大帅的家人还在天狼都护府吧，所以我劝大帅三思而后行。来人，送客！” 呼啦啦一声数不清的青壮张弓搭箭包围了乌利特和他的亲卫们，几个部族首领也走了过来和黑水长站在一起对乌利特怒目而视。 “哈哈哈哈，黑水族长这是干嘛，本帅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既然黑水族长这么小气，那本帅就告辞了。” 乌利特走后黑水部一片欢腾，唯有黑水长默默不语。他心中在想，只怕这次是和乌利特撕破面皮了，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消停了。 没过几天黑水长和那几个部族首领被请到乌利特的帅帐，乌利特这回很客气，先是足额发放了这几部的粮草军资，然后命令他们进山清剿。这一次是军之子打头阵，各部协助。黑水长和各部首领一时摸不着头脑，难道说乌利特改性子了？那当然不是，黑水长和各部首领一商量觉得肯定是乌利特畏惧牛天赐才这般做的，因为其他那些部族还是老样子。只有黑水部和这几个部族收到了优待，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于是黑水部和那几个部族首领放下心来回去准备。 深夜，一个用厚厚的皮袍蒙住头脸的人闪进乌利特的大帐内。 “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黑水长会带着那几个部族的人一起出发，地点就定在黑瞎子沟。” “好。你放心吧，除了黑水长其他人一定一个不留。” “我不明白，那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必须得到。黑水长离开后，黑水部和那几个部族，灭族。” 乌利特点点头，那人闪身除了帅帐消失在黑暗中。乌利特站在帅帐门口，黑暗中他的双眼仿佛射出了幽幽的绿光，就像一只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