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六、豆小孩的征文比赛投稿

    秋日，微凉

    一、

    闻玖是A市重点大学的大三学生。这天，她正在校园内的商业街漫无目的走着，想去学校里唯一的一家咖啡馆去喝点东西。突然，闻玖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闻玖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抬头，闻玖看见了一张儒雅书生才有的脸，金丝眼镜，棱角分明的下巴，并不算长，隐约泛着棕色的头发，咖啡色大衣下是干净整齐的黑西装搭配浅紫色的衬衫，铮亮的漆皮鞋。

    闻玖很直爽发出了邀约：“师兄，随我去喝一杯吧，就当是今天我撞到你的一点点补偿，对了，还不知道师兄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西装男笑了，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笑容显得格外耀眼：“别人都叫我秋天，你也这么叫吧。你的名字是什么？”

    闻玖笑了：“我么？我姓闻，单名一个玖字。”

    这时正是下午四点，B大商业街上随处可见欧式风格的房屋，还有精美的铁艺路灯，和煦的阳光照耀在B大商业街上，整个街道犹如仙境一般美丽。街上三三两两，或赶着上课手里抱着几本厚书的学生装束的人，或悠闲的互相搭着肩在商业街上闲逛的伙伴，或手挽着手，总也说不完话的情侣，更是给这幅仙境般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情趣。

    咖啡馆内。

    秋天径直走到了靠着落地窗的卡座坐下，闻玖坐在了他的对面。

    服务生走了上来，露出了短暂的惊讶，看见了秋天细微的眼神暗示，神色很快恢复平静，把木制的饮品单放到桌面上，保持着微笑，问道：“先生和小姐需要什么呢？”

    秋天双手交叉撑着脑袋，看向服务生：“一杯冰拿铁，加奶，双份糖。”说完便自顾自的刷起了手机，完全置闻玖于不顾。闻玖也并未介意，翻了翻木制饮品单，薄唇轻启：“一杯卡布奇诺，双份糖，一块提拉米苏打包。一共多少？算上那位先生的。”服务生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服务生走后，闻玖开始环顾这唯一一家存活下来的咖啡馆，采用的底色是微微泛着金光的咖啡色，不知是壁纸还是漆，在每面墙上，都挂着一些全球各地久负盛名的景点的风景照片，相框采用的是刷上乳白色清新漆的等宽木条裁锯而成的手工相框，大小不一，别有一番风味。在并不算大的咖啡馆里，所有的吧椅都是依傍着被包装得异常精美的承重柱而搭建的吧台立着的米白色坐椅，除了几个依傍承重柱的所搭建的吧台外，还错落有致的摆着几个圆形吧台，吧台中央都有着配套的调酒台和酒柜，以及专属的调酒师。在临街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边有一排靠窗而建的卡座紫色沙发搭配着淡蓝色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盆代表着希望的大波斯菊。

    闻玖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边玩手机边说：“这家咖啡馆不愧是B大里唯一的一家咖啡馆，装修就是比外面的那些咖啡馆好。”

    秋天依旧在玩着手机，在玩手机的同时他回答：“多谢夸奖，在装修之前我看了上百本的装修相关书籍，才有了这家咖啡馆的店面。”

    闻玖抬头看了看秋天，惊讶地问：“你已经毕业了？还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我还以为你是学校里的大四毕业生咧，秋大哥请原谅我的鲁莽！”

    秋天一脸黑线：“不用叫大哥直接称呼秋天就好！”

    服务生走到桌前，放下咖啡：“您好，您的咖啡，总共是59元，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闻玖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数了数，递给服务生，然后拿起银色小勺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7年都没有点开过的分组，惊讶的看到，那个她7年都没有勇气点开对话框的Q号亮着。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了对话框，删删写写，写写删删，最后写了一句：“你，还好吗？”接着，令她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坐在对面的秋天身上响起了熟悉的QQ来信提示，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闻玖看到他回复了一句并不长的话后把手机放进了西装上衣的内袋。就在秋天回复完了之后约一秒，闻玖的手机响了起来。

    闻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想法——莫非……这个秋天就是7年前的那个人？此秋天就是彼秋天？应该不会那么巧吧？瞬间，她心里的两个小人争吵了起来：一个说：说不准的啊，7年过去了谁都说不准7年前那个人7年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另一个说：7年前那个人不是在H市么，7年前那个人不是要颜无颜要身材无身材的**丝大叔么，不可能是面前这个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的帅哥的啊！……闻玖甩了甩头继续看手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看见那个对话框里多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一男一女的合影，另一张是三口之家的全家福，而中间的男的，有着与坐在对面的秋天有着99.99%相似的面孔。

    闻玖差点把刚喝进嘴的卡布奇诺喷出来，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的缓缓说出了一句话：“你……哪个星座的？哪年出生的？不要问为什么我要问你这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秋天似乎早就料到了闻玖会这么问，没有任何的惊讶与不解，缓缓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像是自言自语般吐出了几个字：“1991年11月生人。”

    闻玖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有些不解，她把手机递给对面的秋天：“这个人，是你的谁？不要告诉我他是你克隆出来的人。”她猛地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想压压惊，却被呛了一口，咳嗽不止。

    秋天看了看闻玖递过来的手机，愣住了，半晌后，他回答：“那个人是我哥，他现在在H市。这个QQ号他7年前就送给我了。他仅仅交代我这个号码只要发任何信息过来，就把这两张照片发给她，告诉她，他很好，请她忘了他。”他轻轻甩了甩小银勺，把小银勺放到咖啡盘中，端起咖啡慢慢地抿了一口，又继续说着：“只是我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那个他口中的住在N市，梳着蘑菇头的小姑娘，竟然来到了A市。”

    闻玖叹了口气，回答：“当初的520天早就过了，我与他早已成为陌生人，早就毫无瓜葛。如果他过得不好会回来找我，但他7年都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如今你告诉我他很好，我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侍者笮恩端着闻玖点的提拉米苏过来了，也许是听见了闻玖和秋天的对话，笮恩并没有说什么，放下了提拉米苏就默默的离开了。

    “那先这样吧，以后在校园里碰到对方也权当作不认识。若我想找你，会在QQ上发信息给你的。”闻玖提起精心包装的提拉米苏，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秋天从身后喊住了她。

    “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二、熟悉的声音】

    咖啡馆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和刚刚和员工们一起离开大厅到后厨去的林磊：“因为我就是林磊，就是他，小傻瓜，现在才发现。还有，我家啊，就我一个独子，根本没有什么弟弟的存在，21岁生日快乐！来吹蜡烛吧！”

    “……”闻玖愣住，不知是被这迟到七年的告白惊到了，还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分钟后，闻玖夺门而出，手里装着提拉米苏的蛋糕盒不停的晃动着。

    “笮恩，帮我看好店，我要出去一下。”林磊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追了出去，“玖，玖，玖你怎么了？玖等我一下！”

    闻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回女生宿舍楼下。她连上四楼，412的门开着。她冲进去，把门重重的关上，爬上自己的床位，缩进角落，把头埋在双膝中，小声地抽泣着。她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自从林磊离开她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哭过了。这7年，她总是把自己藏在厚厚的面具下，从来不会，也不敢把那个脆弱的，真实的自己给任何一个人看。因为她被林磊那句简单的“你误会了”彻彻底底的伤到了，她怕自己再被任何一个人那样伤一次，会承受不住。今天，当初那个把她伤成那样的他，竟然回来了，还告诉了她那么多她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那么那么多的事，所以才会夺门而出。

    林磊冲出来，却已不见闻玖的踪影，只好怏怏的转回去：“笮恩，给我把我放在酒柜最顶层的那瓶酒拿给我。”

    笮恩不敢动：“老板，医生说过你的肝不好，不能喝高浓度酒的……”林磊吼：“你管我！快拿来！”林磊眼眶中泛着泪花，但他没有让它落下来。笮恩谨记着医生的叮嘱，没有给林磊拿那瓶林磊曾经自己亲自宣布永不开启的，放在酒柜最顶层的“镇店之宝”，而是换了一瓶度数相对较低的预调鸡尾酒，打开瓶盖递给了林磊：“老板，我家里有事，可以提前下班吗？”林磊没有看他，低沉着声音回答：“你先走吧，把店门关了，不用管我。”

    笮恩应了一声，走向柜台，刚准备拿外套，突然发现在柜台上有一张小小的，制作精美的纸条，他拿起一看，纸条上有两行字——

    哥，五年前我对不起你，可是今天我找到了你走前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你可以安息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笮恩很奇怪，难道今天的事不是真的？还是……笮恩越想越可怕，他决定去查查这个收留他的老板到底有什么秘密。

    412宿舍。

    闻玖的舍友兼闺蜜罗子淼上完课回到宿舍，听见宿舍里有小小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哭声，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闻玖在上铺哭，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被否定了，罗子淼把怀里的课本放在自己的床位上，爬到闻玖的上铺，轻声地问：“阿玖你怎么了？我很少看见你这样哭诶。”

    闻玖抬起头，用已经被泪水侵染得微微肿的眼眸看向罗子淼，吸吸鼻子，回答：“阿淼，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7年前离开我的那个男的吗？”罗子淼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闻玖吸吸鼻子：“我，我今天看见，看见他了，他，他，他说他叫林磊。”罗子淼楞了：“什么？！林磊？你确定你没听错？林磊是全系最帅的男老师！怎么会是7年前那个离开你的人？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听错吗？”闻玖好不容易把眼泪收住了，肯定地回答：“没听错，他说他叫林磊，我不小心撞到他了，然后他在咖啡馆里告诉我的。”

    罗子淼把闻玖凌乱的床简单收拾了一下，盘腿坐好，正色道：“林磊老师可是我们系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哦当然不包括我，阿玖，你能把你今天的经历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么？”

    ……

    【三、阿Q】

    第二天，闻玖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摸摸身子，发现衣服全部换过了，还用被子包得像个球。她看看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上面竟然有一条新应用安装提示：

    是否安装阿Q？

    （是）（Yes）

    她找了半天，试了好几次重启手机，结果那条提示一直还是一直在那，怎么样都消除不掉。闻玖没办法，只好点击了是。过了一会儿，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阿Q已安装完成，是否打开？

    （是）（Yes）

    闻玖噗哧一声笑了，她费劲的球里钻出来，把枕头竖靠在床铺栏杆旁，靠在枕头上，按下了（是），弹出了一个Q版小人在招手：“hi！初次见面！我是阿秋！”闻玖看着这个小人，好奇的伸手戳了戳这个自称阿秋的小人的腰，阿秋笑了起来：“别，别，别挠我痒痒，阿玖别闹。”闻玖突然怔住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阿秋，不可置信的问：“阿秋，你刚才叫我什么？”屏幕上的阿秋突然消失了，恢复正常的手机屏幕上开过一架拖着横幅的飞机，开飞机的，是换了身衣服的阿秋，横幅上写着——阿玖我去睡觉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叫玖，下次再告诉你咯！闻玖很奇怪，人工智能还需要睡觉？算了，这些疑问下次再说吧，先去买早餐。

    闻玖把手机扔到床铺上，简单的换了身休闲服，把床铺略微整理了一下，拿起钱包下楼了。

    闻玖走后，412重回寂静，十分钟后，闻玖的手机屏幕诡异的亮了，出现了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小心林磊”。很快的，手机屏幕再次暗了下去……

    闻玖拿着手机提着早餐，坐到罗子淼的下铺上，打开早餐袋子，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始啃，一边继续戳着阿秋，点开对话框开始打字：“阿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叫我阿玖了吗？”阿秋蹦蹦，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因为啊……”阿秋消失了，一会儿后，一张闻玖7年都没有删，也没有去碰过的合影，阿秋出现在那张合影下方，拿着一根教鞭，指了指那张合影中笑得一脸灿烂的男生，弹出对话框：“这个人，我认识，他告诉我的。”两秒后合影消失，阿秋消失，闻玖的手机屏幕恢复平常的模样。

    闻玖划动手机屏幕，想找到阿Q的手机图标。她在最后一页的角落看见了一个笑脸图标，图标的下方写着“阿Q”。她点开，看见阿Q正在大快朵颐。她很好奇，点开对话框打字：“阿秋，你还要吃饭的吗？”阿秋回答：“哥吃的不是饭，是你的手机电量~”闻玖看了看上方的电池百分比，正在刷刷刷的下降，几分钟后，手机发出了电量不足的警告，闻玖无奈的爬回床铺，翻出了充电宝插在手机上。

    她爬下阶梯，从412门框旁边的衣帽架上去下挎包，把手机连同充电宝扔进挎包，把扔在一旁的课本抱在怀里，锁好412的门，上课去了。

    闻玖在校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她扔在包里的手机却忽的亮了，屏幕上显示——阿秋出门啦！请稍等一会儿唷！

    【四、阿秋与林凛】

    PiePub。

    林磊如往日一般在PiePub中的主吧台擦拭酒杯，突然主吧台后方酒柜上那面巨大的镜子亮了，出现了一个长相与林磊极为相似的男人身影。不同的是，那镜中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林磊并不意外，他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把门口的营业牌从open换成closed，又将所有窗帘拉起。今天，那位名叫笮恩的服务生似乎睡过头了，没有请假，也没有出现在PiePub。

    林磊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拉了张椅子与那位镜中男相对而坐。他抿了口咖啡，极其傲慢的口气：“哥，这次又有何贵干？我应该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吧？”

    镜中男说话了：“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为什么要盗用我的名字？为什么要跟她说你是我？你抢走了我的一切，甚至于我的生命，难道连她你都要抢走？”

    “哥，你还没明白么？这世界想来就是弱rou强食的啊。你不够强，所以我代替你坐上了高位；你不够强，所以你处处不得志；你不够强，所以你丢了性命。”林凛冷静地回答，“我以为这五年你会想明白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单纯啊。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向那么严苛的冥王换来了这五年时间。”

    镜中男恼怒：“林天！你不要太得意！迟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我也要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林磊，哦不，林天抿了口咖啡，笑了：“你现在的状态，自保都难，还何谈让我消失？林磊，你还是这么单纯。”砰的，镜中男消失，林天兀自笑笑，起身把那厚重的黑布窗帘拉起，重新把门口的Closed换成open。做完这些，林天又从他每天看电视所坐的柜台下拿出一个银质花洒，给那些大波斯菊逐一浇水。做完这些，林天才将店门打开，等待调酒师来上班。

    柜台上摞着几本英文原著，林天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挪了个位置，放到柜台的另一侧。他缓缓地坐下，拿起最上方的那本《TheWindInTheWillows（柳林风声）》，取出书签放在桌面上，静静地看着。

    半个小时后，PiePub的寂静被打破了。笮恩满头大汗，好像是锻炼了很久一般气喘吁吁地抓住PiePub的大门门框：“抱歉老板我来晚了。”

    “流这么多汗，”林天看着笮恩，略有不悦，“去后院洗个澡，马上上岗。”

    闻玖的课室中。

    闻玖坐在后排，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行“阿秋出门了，稍等一会儿唷！”她怎么样都理解不了，为什么人工智能还会出门？！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扇门，阿秋一脸疲惫的回来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床棉被，盖上就睡。不管闻玖怎么戳他他都没有反应。

    突然，闻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她把手机的通话音量调到最小，接了起来。她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个男人在自顾自的说话：“小心林天，他不像表面那么阳光，他的城府很深。”她问：“林天是谁？”那个男人回答：“那个自称林磊的男人，真名叫做林天。”

    “嘟，嘟，嘟……”电话断了。闻玖很奇怪，但她并没有将那个电话放在心上，她点开阿Q，发现阿秋又不见了，屏幕上多了个牌子“阿秋正在睡觉请别戳”和一个电话图标。她愈来愈好奇了，这个阿秋，真的只是个人工智能吗？

    ……

    傍晚六点，B大12号食堂。

    B大的12号食堂可谓是土豪的天堂，以甩校内小店水平几条大马路的全能大厨和高的吓人的价格著称。

    闻玖端着盘子坐下，跟罗子淼聊天：“阿淼，给你看个东西。”说着，闻玖掏出手机，点开阿Q递给罗子淼。罗子淼放下餐刀,接过闻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却写着“2021年12月17日/星期四/18:30”。她很奇怪，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拿起餐叉咬下一口鸡翅，问道：“什么都没有啊，阿玖，你要给我看什么？”

    “啊？怎么会没有？我明明打开那个软件了啊。”闻玖拿过手机，看到的还是阿Q的页面，闻玖再次递给罗子淼，可罗子淼看到的还是一个简单的时间日期。闻玖不禁疑惑，难道这个人工智能软件只有我能看到？于是，她换了种问法：“阿淼，你听说过一个人工智能吗？一个名叫阿Q的人工智能。”罗子淼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阿U。阿Q？你在哪看到的？”

    闻玖：“就是今天早上，它自己出现在我手机上的，我试了好多次都删不掉，我只能安上它了。”

    罗子淼伸出手：“给我看看？”

    闻玖耸耸肩，表示无奈：“我刚才就是想给你看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阿Q好像只有我能看到。它好像能自动屏蔽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谁知道呢。”

    罗子淼似乎对这个叫阿Q的应用很感兴趣，她放下手中的叉子，双手交叉撑着脑袋，看着闻玖，问：“方便给我描述多一点关于这个‘阿Q’的事情么？”

    闻玖：“这个阿Q啊，不管我问什么它都能答得上来，会cao控我的手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还会用我手机电量来给自己补充能量。”闻玖没有发现，在她的衣袋里，手机的屏幕亮着。静静地听着这一切的阿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子淼歪着脑袋，看着闻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你以前认识过几个男的？”

    闻玖：“这哪里算得过来？”

    罗子淼突然正色：“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别打岔！”

    闻玖：“好吧。让我算算，大概一……二……好吧三个。”

    罗子淼：“会不会……这个阿Q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闻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阿秋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砰地一声轻响，罗子淼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与此同时。在罗子淼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不了话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不然，我让你永远说不出话。”罗子淼看看四周，发现12号食堂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片漆黑，她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五、真相】

    罗子淼诧异的看着那个静静站在那里的那个男人，开口道：“你……是谁？这……是哪？”

    那个男人开口了：“我就是玖口中的阿Q，这里是我的灵魂内部，现在在外面的空间中，时间是静止的。”

    罗子淼迅速的镇定了下来，她问：“所以，我猜对咯？你……是阿玖口中那三位的哪一位？”

    那个男人回答：“应该是第一位吧。”罗子淼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一身休闲装，配上一副素雅的无边框眼镜，纯黑的利落短发，倒也有几分帅气。等等，这样貌？为何与林老师如此相像？！

    罗子淼：“你……和林老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和他长得那么像？”

    男子：“林老师？哦，你说林天？林天是我的胞弟。他五年前取我性命后冒用我的名字在这世间过了五年。这五年，我日日夜夜都看着他，看着他用着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一切在这世间过得如此潇洒，那滋味，真真是无法形容啊。”

    罗子淼越发好奇了，她刚欲开口追问，她面前那个男人就开口了：“若你真相告诉玖，我也无法阻止你，我同冥王做了一笔交易，我把每个灵魂在脱离rou体之后都会预留的用来走往生路的灵魂能量对半分，一半支付给了冥王，一半让我继续以灵魂状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这五年过去，我现在剩余的灵魂能量也只够我再这人世上再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只想静静地看着玖，悄悄地离开。”

    “那……你离开后，会去哪？”

    “魂。飞。魄。散。”四周的那一片漆黑在罗子淼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渐渐变淡，恢复成了12号食堂的模样，静止的时间恢复了。

    【尾声】

    罗子淼思虑许久，还是决定不要告诉闻玖，让那个男人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一个月后,2022年1月17日.

    没有课上的闻玖百无聊赖的在宿舍里玩手机,突然弹出了一条新邮件提示.闻玖很奇怪,他的邮箱十年前就不用了,谁会发邮件给她而且这个年代,早就没人用邮箱了吧

    她点击那条提示,页面切换,映入眼帘的是一封署名“真正的林磊”的邮件,她很好奇,便开始阅读.

    玖:

    当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

    我要告诉你,你被骗了.

    我才是7年前的大叔秋天,现在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自称秋天的,自称林磊的家伙真名叫做林天,我的胞弟.我会变成这样也是拜他所赐.他之所以对你这么好,多半是因为他当年所做之事他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他希望通过对你的好,对你的百依百顺来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旦,让自己夜里能睡得安稳一点.现在的他,就算是我这个胞兄也看不透.

    若他是真的对你好,那是最好,若他对你好是另有所图,那你趁早离开他吧,这些我已无力帮你,只能靠你自己去甄别了.我只希望你幸福,不论这幸福是不是我给你的.

    你或许会问,我是怎样以灵魂状态存活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告诉了你的好闺蜜,你可以去找她寻找答案.我也要感谢她,感谢她没有告诉你实情,让我在人世上的最后一个月可以不那么孤独,让我不用天天看着林天那个混蛋用我的身份逍遥自在.

    五年前他用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切,烧死了“林天”,让“林磊”活了下来……

    没能陪你走完人生路,真是抱歉了.

    呐,人生路漫漫,我只愿你幸福平安.

    你的大叔秋天

    2022年1月16日

    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秋天，你怎么这么傻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