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实本书也可能变成这样.....

    立于一片垃圾的中心，周游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正一跳一跳的蹦着。

    “你们....就管这破地方叫做藏经阁？”

    在陈旧的窗棂上用力一抹，某人如愿见到了一道深深的灰尘印子。

    然后趁着沫儿没在意，随手在她身上擦了擦手指，某人在下一秒就根据自己多年以来不收拾卫生的经验，精准的判断出这鬼地方至少有几十年没人清理过了。

    ——抬首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破败至极的景象。

    腐朽的架子杂论陈列在不大的房间当中，早已被虫蛀到千疮百孔的书籍零散摆在其上，破了半边的屋顶和墙壁上遍布着道道令人作呕的污痕，正午的阳光从破窗间缓缓透入，映照出那成片的杂物以及厚厚的灰尘。

    无论从那看去，这里都是一座废弃多年，无人打理的破败仓库。

    “是的，大人。”随同而来的侍从垂手低头，无比恭敬的回答道。“这里就是苍云派自创立以来所有典籍的存放之所，开派祖师层亲笔将这提名为藏经阁，而一直以来众掌门大人也从来没有更改的意思，所以就一直叫这个名字了。”

    “道理我都懂，只是….”避开一道非常可以的暗黄色污渍，周游费事的踅摸着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你确定你带我来的是藏经阁而不是那处兼职过厕所的茅房？还有….”

    某人伸出食指，咬着牙大声喊道。“秘籍呢？玉简呢？特么再不济你也给我找出一两本功法吧？可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随手扯过一本相对完整的书籍，周游用力在仆从眼前打开，使劲拍着——灰尘如雪一般飘下，其中间杂着一堆或活或死的各种虫虫。

    “天行宗主和他好基友的十八件密事？欢喜禅的手法精修？老天啊，我这来到的底是一个门派的藏经阁啊还是哪小巷子中的小黄书出租屋啊！我说你老能跟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啊？“

    “大人，请息怒，这是有原因的。“纵使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虫壳，仆从却依旧保持着一种无比淡定且十分恭谨的态度。”您从上任开始就没有来过，所以可能有些误解——这里确实是藏经阁，不过在八十年前….不，准确点说是七十九年零二百七十二天零酉时的时候这里还是藏经阁，只不过自从老掌门下令，将所有功法心诀从外门转移到新落成的通天殿中后，这里就渐渐开始被废弃了。“

    从一脸愤慨的周游手中恭顺的接过书本，仆从又低着身，将其仔细放到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才继续解释道。“一开始还有人将这里当做阅读室使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地处实在太偏僻，慢慢的这里就变得无人问津，再加上小人没有动这里任何一物的权限，所以如今如您所见…..”

    据说整整看管了这里数十年的仆从抬起头，环顾四周，一直以来只有顺从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苦涩之色。

    “这里…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然后话题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是这样啊。”沉默了一小会了，冷静下来的周游才说道“那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不过请问你现在是否能离开一下？我希望能收拾一下，毕竟这地方…..实在是没法待人。”

    “您折煞小人了，这是您的权利，请您随意使用。”仆从再次鞠了个躬，也未转身，就那么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对了，问你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周游忽然唤住了对方的脚步。“既然我接手了这地方，本来是看守的你又该去那？”

    “厮管坊大概会给小人安排一个杂事的活，或者让小人去服侍哪个大人。”仆从依旧躬着身子，并未抬头——因为角度的原因，周游始终看不到他的表情。“请大人不用担心，小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周游缄口不言，他就那么看着苍老的仆从慢慢向后退去，最后消失在门外的一片光影当中。

    在确定对方已经完全离开之后，这位才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充满金属质感的圆球，向上一扔。

    几秒过后，伴随着浮在半空中的球体发出了一声‘嘀’的提醒，某人这才像是终于安心一般，骤然松下了一直以来紧绷的身子。

    “放心啦父亲大人，张三那个变态虽然那副德行，但是对于编造身份这一点上还是蛮有口碑的。”怀中那只似乎永远都睡不醒的白猫打了个哈欠，然后身子一动，三下两下的蹿上了周游的肩头。“所以说您不用这么谨慎的，那帮穿越者都忙着勾心斗角打打杀杀泡泡妹子开开后宫呢，谁也没那功夫来监视你这一个小人物啦。”

    “小心点总没错。”一反刚才的冲动易怒，此刻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十分沉稳的周游轻声说道。“要知道经过以前的教训，我从来都是用最大的恶意猜测张三塞来的任务的。”

    招招手，让悬浮于空中的球体落入掌心。“嗯，没有高能反应也没有法术痕迹，看来确实如那个仆从所说，这里确实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抬起头张望了一圈，周游才继续说道。“那这里就是咱们俩在这个世上第一个根据地了，虽然有些寒碜，不过凑合下吧。”

    “我倒是没关系，只要与父亲大人在一块，住哪里都一样~”沫儿半搭在肩膀上，伸出头，像只真正的猫一样，使劲蹭了蹭周游的脸。“不过明明已经有现成了房子，怎么还非得费事到这来呢？”

    “外门弟子住宿的地方实在人太多眼太杂，不方便计划展开。”摸了摸沫儿的头，周游淡淡解释道。”本来如果没有意外我也打算换个地方的，但是正好，现在不用了。“

    打开从二手摊上掏来的空间折叠行囊，让涌出的众多廉价清扫机器人整理起房间——在看到一堆又一堆类似于翔和套子的物体后，某人就彻底放弃自己亲自打扫这个想法了。

    “而且地处偏远，无人光顾，就算整出人命了也没谁会知道，更何况….”站在一边，避开漫天飞扬的灰尘，周游透过残破的窗户望向外面翻腾的云海，以及下面巍峨险峻，深不见底的山丘。“消灭起证据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