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不起
赵斯的这炉丹药显然比较难炼，整整耗费了五天才炼成，一共三粒。 其间，他为了稳定伤势，已经服下了十几粒丹药，却仍未见好转，可见他受伤之重。 不过，服用了新炼出的丹药后，他的气色很快好转，于是，一边疗伤，一边给星劫讲解炼丹知识，看得出来，他非常用心。 因此，星劫也非常用心地去学，在赵斯疲惫之时，他便先记忆玉简中的丹方和经验。 “为师是长生宗的长老，你既已拜老夫为师，自然就是长生宗的亲传弟子，这是你的身份令牌，日后到了长生宗会用上。” 星劫接过丹炉形令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还有赵斯亲自设置的印记，造不得假。 “药草分主次，但这并不是意味着辅材不重要，任何一味药草处理不好，都会影响丹药的品质。” “丹方不只是药草的罗列，还包括药草的处理方法、顺序和时间及火候等等，每一点都很重要，一步出错，轻则失败，重则会炼出毒丹而不知。” “灵敏的感应是很重要的，这不仅需要强大的神识，还需要强大的意志，因为越是高阶的丹药，用时越长，很多丹修就是失败在无法长时间地保持最佳的状态上。” “……” 徒弟好学，师父也就爱教，一教一学中，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十天过去了。 十天中，血姬静静地待在一边修炼，一点也没有心浮无聊之感。 这一天，赵斯正讲解一个丹方，突然脸色一阵潮红，而后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他突然发觉了什么，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师尊，怎么回事？” 星劫大吃一惊，这些日子，师尊的状态明明越来越好，他甚至感觉应该快痊愈了，怎么会突然恶化呢？ 赵斯愣了片刻，突然心灰意冷地摇头不语，一脸悲哀。 之后的几天，赵斯的状态迅速恶化，他竟也不再服用丹药，也不再开炉炼丹，放任不管。反倒是常常看着星劫，有时甚至入神，神情复杂，让星劫摸不着头脑，也更担心，他觉得，师尊恐怕命不久矣。 他数次劝赵斯服药，得到的只是摇头，这时，赵斯的眼中会流露出复杂的痛苦之色，好像心中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 又过了三天，赵斯忽然变得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他取出一个小香炉，点上了一根香，而后闭目养神。 这香有养神之效，闻之令人心情放松，非常舒服，不知什么时候，星劫和血姬竟恬然入睡。 许久，赵斯睁开眼，盯着星劫好久，眼中流露出惭愧和歉意，喃喃自语：“对不起，为师……我终于还是无法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赵斯重新闭上双眼，当他睁开时，又变得平静了。 他不断施展着复杂的手诀，形成一道道灵印进入自己体内。 最后，他神识保护着元神出窍，进入了星劫的识海。 “好强大的神识！” 赵斯幻化出神识之身，大为吃惊，同时也有些黯然。 带着元神来到星劫的元神前，神识之身再次施展灵印，要将星劫的元神封印。 然而，当第一个灵印接触星劫的元神时，忽然，一朵透明的火焰出现，直接将灵印烧毁。而后，星劫出现了，盯着赵斯，黯然长叹。 “你……原来你竟拥有如此神物……” 赵斯非常意外，却没有害怕逃走，反而露出解脱的表情，随后，他的元神竟开始自行消散！ “师尊！” 星劫大惊，想要阻止，却做不到。 这一声“师尊”，让赵斯既欣慰又羞愧，叹道：“去长生宗追求你的丹道吧，不要告诉别人你知道我已死。一切要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对不起……” 星劫问道：“师尊，请告诉弟子，凶手是谁？” 赵斯笑了，柔和地看着他，至到完全消散，也没有告诉他。 “师尊……” 虽然赵斯要夺舍自己，但星劫心中却没一丝恨意。相处虽然短暂，但他知道，赵斯是真心教导自己的。只是，他没能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但是，他的挣扎，星劫看在了眼中，而最后，他的自杀也显示了自己的醒悟。 最让星劫感动的，是他始终不说害自己的凶手，这说明，他不想让自己因报仇而陷入险境。 …… 睁开眼，星劫弄醒了血姬。 “咦？他怎么死了？” 血姬不解。 “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星劫不想谈这个问题。 打开了赵斯的戒指，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取了出来。虽然沉浸在伤感之中，但星劫也被赵斯的富有震撼了。 光是上品灵石，就有一百多万块！这可是相当于一千万中品灵石，而他最多的时候只有五百块中品的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灵玉瓶中装的各种丹药，还有一些装着药草的灵玉盒，价值绝对不凡。 另外，还有一把地品飞剑、一面铜镜型法宝、一件玄品法衣和一些杂物。 只不过，除了灵石、丹药和药草外，这几件法宝和三才鼎他现在还都不能用。 收好所有东西，葬了赵斯，星劫和血姬离开了山涧，往西南方向而去，继续赶往长生宗。 一路上，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害的师尊？为了什么？师尊伤势突然恶化时，他流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难道说凶手与他认识？还是仅仅因为无药可医而绝望？ 太多的疑云在心中密布，让星劫的心情也更加抑郁，这不但关系到复仇，也可能关系到他的安危。 虽然发生了夺舍之事，星劫仍认赵斯为师尊，因为他的错误只是一时没有经得起诱惑而已。 可是，在死亡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安然接受？能幡然醒悟，他已经做到了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那一步了。 …… 血色森林的妖兽的确多，少了赵斯那位分神期高手的震慑，妖兽纷纷跳了出来。 三天后，两人一路杀出近两千里，终于见到了人，而且，还是一群元婴期的，正在攻击一头相当于出窍期的五阶暴熊。 现在，星劫对于元婴期已经不感冒了，比rou体，他一个顶他们十个； 比灵力，他同样是先天灵力，而且有星xue，一个顶三个，杀伤力更强。 要说弱项，也就是境界了，不能御飞剑，但飞剑也奈何不了他；也不能驭剑飞行，那最多也只是追不上对方而已。 就综合实力来看，他完全可以越阶踩踏了，这对他来说已经********了，但若在外人看来，这种事却是不可思议了，所以，都把他当成了普通的结丹修士。 “小子！快来帮忙！” 一个体形微胖、短发如刺的家伙抽空喊了一嗓子。 星劫岂能受他颐指气使？好整以暇地往石头上一坐，远远地看着他们打生打死。 这头暴熊五行属土，身上黄光闪烁，覆盖了一层硬土壳，就算被飞剑击中，也不过是消耗点法力，连一点皮都伤不到。 然而，它的力量却很大，速度也不太慢，横冲直撞，大熊掌把大树都拍得粉碎。 好在，它脑子不太好使，一会儿打东，一会儿打西，不能认准一个目标下狠手，结果就变成了消耗战。 星劫边看边摇头叹道：“这十几人的资质不咋地，连剑气都激发出来。” 血姬笑道：“他们怎么能与公子相提并论呢！” 星劫对“主人”这个词不太喜欢，血姬便改口以公子相称，在别人听起来，那就是侍女的身份。 他在这边旁若无人地评论，可把那群家伙给气坏了，纷纷咒骂，若非空不出手来，非得先教训他一顿。 那个小胖子脾气最火暴，跳脚大骂：“你个杀千刀的二货！给小爷我等着！” 星劫也不动怒，对于这种明显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只要他们不太过分，根本就无视了，省得影响心情。 又过了半个时辰，暴熊开始狂躁起来，那些人虽然伤不到它，但飞剑扎得多了它也疼啊。 血姬笑道：“公子，这些人要倒霉了，嘻嘻……” 果然，不一会儿，暴熊一声怒吼，两掌猛地拍到地上。 “轰隆隆……” 方圆数丈内，无数土锥突然钻出地面！ “啊……呀……” “我靠……” 十几人措不及防，纷纷中招，有的被扎穿了脚，有的被捅了菊花，惨不忍睹，令人忍俊不禁。 “跑啊……” 他们纷纷驭剑而逃。 “我靠！没义气的二货！” 小胖子“坐”在土锥上，上演了一出“后庭花”，疼得浑身颤抖，动都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暴熊兴奋地冲了过来。 “娘哩！要归位啦！” 这小子也算硬气，取出一把长剑，打算最后一搏。 暴熊冲到他身前，根本无惧他的长剑，泛着黄色光芒的熊掌拍向他的头。这要是被拍实了，土锥还不刺到嗓子里？这种死法太悲催了！ 然而，小胖子脚不着地，无处借力，根本刺不出这一剑。 就在这时，小胖子只觉后颈一紧，人已离开土锥倒飞了出去，而那个被自己骂二货的结丹期家伙出现在前面，对着硕大的熊掌一拳砸了过去…… “二货！” 小胖子不屑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