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地狱景象
这一千平方米左右的面积被分割成三部分。离玄玉和露西雅的窥探之“窗”最近的七八十平米的地方是牢狱。比成年男子的手臂还要粗的木栏横七竖八地将四五十名少女围困在内。被囚少女们的吃喝拉撒睡全部都要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进行，如被关进笼子里的猴子一样对待。 露西雅本以为这些女孩会大声呼救，或者尽力挣脱。可事实上她们异常安静，从一双双疲惫的眼睛中就可看出这些女孩应是来此多日了。她们个个衣衫褴褛，精神萎靡，或靠或躺，不哭不喊。 与她们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座木牢房不远处的另一座，里面关着大概二三十人，一看就是刚被抓来不久。大多数为艾格瑞姆和塔尔特人，也有少数的埃克莱蒙的女子。她们将胳膊从木栏的缝隙伸出去，哀求的话夹杂在痛哭声中。也有人大声咒骂，对木栏一通拳打脚踢。可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的，除了换来修女的一顿毒打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修女，毫无疑问，她们来自圣卡洛琳修道院。不过她们并非真正的修女，如此所作所为恐怕不会得到世上任何一尊神明的庇护。如果她们真的有什么信仰，那一定是跪拜在魔鬼的脚下。 这座大厅里大概有二十来名修女，她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负责看守牢房的五名修女手中皆持有钢鞭。时不时向那些不听话的囚犯抽上几鞭子，看她们皮开rou绽，丢下几句狠话，然后眉开眼笑地相互攀谈。 少女们的咒骂声，哀嚎声，还有低声叨念的祈祷，以及万念俱灰时的啜泣，种种凄苦之音充斥在耳膜周围。不过这还不是最凄惨的部分，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名少女由修女押送着出了牢房，来到仅仅十几步远的地方，那便是三部分中最惨无人道的杀戮之地！ 这里仅有一张冰冷的石床，女孩被带过来之后被推上石床，手、脚，以及脖子皆被床上的镣铐锁住，使她不能动弹。一名修女手持一柄仅有两个叉头的细长钢叉，对着少女的颈部狠狠扎下去！少女痛得浑身抽搐，下意识地奋力挣脱，手腕上和脚腕上显出道道瘀痕。女孩瞪着两只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上方，痛苦使她的表情变得恐怖，犹如魔鬼一般。 可是，那刽子手不会在意这些。死在她手中的少女不计其数，早就********了。另外两名修女将一根管子从钢叉插进去的地方塞进去，钢叉被轻松地拔出，鲜血迸射出来，流进那根管子中。 这期间，另有三名修女在一旁吟唱某种歌谣，露西雅认为那是一种祭祀曲，通常为女巫所唱，带有一定的魔法效果。这魔法可保接下来的工作不出差错，当然，她们更在意的是死掉的少女不会立刻变成恶鬼来复仇！ 而另一头，牢狱中的少女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惊恐到虚脱，瘫软后再放声痛哭。她们看到的并不是那倒霉的女子的惨死经过，而是自己的血液迸发而出的影像，逐渐变冷的也是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死亡没有尊严，更没有安详！只有无尽的痛苦和仇恨，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渗进每一滴血液中！ 长长的管子的另一头垂在一个五米见方的池子中，如今已满是鲜血。先前嗅到的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当然，这里也有三个修女在吟唱，她们真的很怕恶灵的报复！露西雅不知道那池子有多深，也不知道灌满那样一个池子要用多少少女的血，她只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是愤怒的！但她没有贸然行动，她的胳膊被玄玉死死地拽住了。 少女的血汩汩地流淌出来，最后一滴流干之后，这具尸体就没有用处了。刽子手厌恶地看了一眼石床上那具双目圆睁的尸体，她唤来一人一起将她拖下来，运到角落里，丢弃在一辆孤独的独轮车上，那里已经有许多尸体了。 接下来，修女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吟唱的六人也闭上嘴巴，时间陷入等待的漩涡之中。露西雅的心情出奇的糟，虽说她也是吸血的生灵，但那池血水却让她感到恶心，她甚至能看到附着在血液中的少女们的诅咒，与金币上的一模一样。她向玄玉使了个眼色，她想去救那些幸存的少女，但玄玉似乎并不着急。 “再等等看。” “这么拖下去的话，又有人被杀了！” “放心吧，刚才那女孩是今天最后一个了！” “你怎么知道？” “你看？”玄玉冲牢狱的方向努了努嘴。 原来手持钢鞭的修女不知何时换了一副行头。她们跨着篮子，里面装着面包和水。除去黑色的修女袍，倒真像普通的农家妇人。她们将食物和水送给被关押的每一个女孩，和颜悦色。 “如果要杀她们，就不用处心积虑地给她们准备吃食了！”露西雅自语的同时表情明快起来，“所以你说她们今天不会再杀人了。可是明天呢？” “明天自有明天的说法！”估计着没什么好看的了，玄玉转身打算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个结骨眼儿上，这座大厅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三四十人，一水的村民打扮。 “啊，是日弦村的人！”露西雅记得在格罗夫家的酒馆中见过这些人。 “这恐怕是最糟糕的事！”玄玉低声道，“她们刻意变脸，恐怕是做给这些村民看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露西雅问道。 “哼！”玄玉直指血池的方向，“她们需要劳动力，而日弦村的民众是最合适不过的！” 果然，那些蜂拥进来的村民并没有理会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少女，而是熟练地拎起放置一个角落里的水桶，然后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地在血池中将水桶装满，然后走出这个厅室。这其中还有一个人并没有去拎水桶，而是绕过血池，默默地来到独轮车处。他静悄悄地推起车子，连同上面狰狞的尸体一起消失在厅室另一个出口。 望着他身后被拉长的影子，露西雅的眉头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