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殡仪馆附近

    “能去哪？当然是去我家里了，难道，我身为你的老师，会借你钱，去上网吗？你想的美！”

    “我明白，我是怕，怕，怕……老师，你这么漂亮，难道没有老公吗？我怕你老公不愿意啊！”

    李妍熙眉头皱起了几道折子，眼神变得保护，嘴唇微微的蠕动：“老师占时没找男朋友，小冬，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个话题，你们都还小，有太多的事情，你们不明白！其实，你们是幸福的，真的，因为，你们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明白！”

    我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可我觉得，她好像，很忌讳爱情方面的问题：“恩，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我就把你当成，尼姑！”

    “哎呀，你个小屁孩，还敢，挑逗你老师，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好，不会对你用刑啊？那我现在就宣布，你今天的作业加一倍，写不完，明天中午放学，留在教室写，还写不完的话，就晚上放学留在教室写，还写不完，后天中午放学，留在教室写……”

    “别别，老师，我错了，口误，口误，好不好，就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好啦，逗你玩呢，看给你吓的，不过，咱们约法三章，你和我随便，我不在乎，但是，和别的老师，不能随便，一定要有礼貌，知道吗？”

    “恩，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就装孙子呗，小学我都装六年孙子了，这点小事难不到我！”

    点滴瓶里的药水，渐渐沉底了，小护士过来，拔掉我手背上的针头，然后，一根棉花棒一下压到针孔处，抿抿嘴，小点有痛。

    我和李妍熙走到门口，暮色四合，千里外的电视塔上闪起了霓虹，对面水果摊挂上了昏黄的吊灯，几只燕子横空划过，刚刚下班的叔叔阿姨，目光涣散的走在步行街上，至于，稍远位置的柏油马路，车如流水马如龙。

    来到墙角，见到RG500孤零零地靠在树桩上，李妍熙熟练的跨上去踩动油门，我略有胆怯的坐到后坐，抱住她的腰。

    RG500猛得窜出去，我不像第一次那样害怕了，沿途的风景，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吸引我了，不过，对于李妍熙，我却有了，更深层的想象，我奇怪，她的车技为什么如此了得？她为什么认识姜宇鸣？

    RG500行驶到了和平街，我们城市唯一的一家殡仪馆就开在附近，所以，这条街的两侧就挤满了殡葬门头店，白天，这些门头店外，堆满了纸钱和祭品，有时，赶上南风天儿，殡仪馆里的哭丧声音，可以贯穿整条街。

    至于，晚上什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会，我看到的就是，纸钱满天飞，一些所谓的大仙，穿着道袍，坐在路边的摊位等生意。

    抓下飞到脸上的一张纸钱，撒向天空，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师，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害怕吗？”

    “你猜？”

    “恩，我猜，你一定怕得晚上不敢睡觉！哎对了，你是不是，因为，晚上不敢睡觉，才让我过来陪你的啊？”

    “呵呵，你们这些小孩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告诉你吧，因为我不迷信，所以我不害怕，就这么简单！”

    “这房子是你自己的房产，还是租的啊？”

    “租得呗，你觉得，干我这行的人，有能力自己买房吗？”

    “那租房子，你去哪租不行，为什么非得在这租？多不吉利啊！”

    “行，你帮我找一个，比这块地脚便宜的房租，我就搬走！”

    “好吧！老师，我只能说你够勇敢！”

    “我不勇敢，我很懦弱！”

    “为什么这么说？”

    “别问了，说太多你也不懂，看到前边那家，‘永生殡葬大全’没？我就住那个楼！”

    往向前望了望，很快就瞄到了，那家‘永生殡葬大全’的店面，这店开在一栋居民楼的一层，我不清楚，那栋居民楼住着几户人，不过，一眼看去，七层高楼，只有十来扇玻璃里透着灯光。

    RG500缓缓停在了‘永生殡葬大全’墙边，下车后，李妍熙带我去了附近一家面馆，要了两碗炸酱面，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炸酱面端上桌后，我狼吞虎咽的两分钟就吃完了，李妍熙问我：“用不用给你再来一碗？”

    我确实，没吃饱，可我不好意思，总花她的钱，于是我说：“不用！”

    过了十分多分钟，李艳熙也吃完了，拿起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角后，她就带我，一路去到了，一个黑漆漆地门洞，反正，我五点零以上的视力，在这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走得却飞快，时不时的还提醒我，注意，楼道中的杂物。

    李妍熙推开，一扇破败不堪的木门：“进来吧，拖鞋在鞋架上，自己拿一双换上！”

    “老师，我汗脚！”

    “你大爷，别吓我！”

    “说说而已，其实，不臭，不臭！”

    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仔细看了一圈，发现，这房子里边，只有一个屋子，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李妍熙：“等会，我睡哪？”

    “你睡我的屋子，我睡客厅！”

    我就琢磨，李妍熙是我老师，但同时，也是一个女生，于是，我说：“别这样老师，我可是，一个男的，怎么能让你睡客厅？还是你睡屋子，我睡客厅吧！”

    “有道理，就这么定了！”

    “你为什么，不继续，客气几句呢？”

    “你猜！”

    “猜不出来！”

    “因为，我的确是女的，你的确是男的，明白了吗？”

    “好吧，当我没问！”

    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李妍熙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然后，跟我说：“小冬，由于，不太方便，我就不请你洗澡了，没问题吧？”

    “恩，理解！”

    “理解，我就去洗澡了，你在这老实看电视，别起歪心思！”

    “放心吧，我可是正人君子！”

    李妍熙去了卫生间，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机发呆，耳朵回荡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过了十多分钟，她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过来：“好了，别看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回学校呢！”

    李妍熙，关掉了电视和吊灯，屁颠屁颠地就回她自己的屋子了，我摸着黑，倒在了沙发上，刚闭上眼，身体就被一坨软绵绵地东西砸了一下：“这床被子，给你用，好好照顾自己，别着凉了！”我把自己卷在被子中，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声，惊悚的女人尖叫，飞入了我的耳孔，我猛地，直起腰板，什么情况？是做梦呢？还是真发生了什么？

    正琢磨着，李妍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尖叫，这会，我意识到，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