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机会

    见到南柯华这幅表情，以及他的气息变化，吴用吃了一惊，就在刚刚，面前的南爷爷还气势磅礴，精气神良好。

    可是现在呢？整个人哪还有什么朝气，气息萎靡，喘气都开始不匀了，这个时候，吴用感觉到了这位老人身上，有一种死气，在萦绕，不断徘徊。

    这是一幅十分奇特的场景，可以说得上是整个人临近死亡时，才会有的模样。

    而老人现在就有，吴用此刻觉得，南爷爷的状况，还不如自己那个躺在病床上多年的爷爷。

    就像是濒临死亡，南柯华此刻随时都有可能死亡，不过吴用看不出来，他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老人的身体，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美好。

    老人的一声叹息，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滚落，这是一种悲伤，也是一种无奈，他身为医学圣手，华夏科学院医学科目院士。

    这一生，无比短暂，也无比的快，他行医治病，救了多少人，那已经没法计算了，估计是无数。

    可到了晚年的他，哪怕身为神医，也救不了自己的病，他不甘心，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病十有八九是死定了。

    只不过，老人不甘心的也不是这个，他想的也很简单，治病救人一辈子，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病因？

    本来他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可是于乐的那句话，让他看到了渺茫的希望，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他生前，最后一次机会！

    沉吟了好久，南柯华也不打算瞒着了，正如于乐所说，他时日不多，如果就这么突兀的死了，怕是会有很坏的影响。

    “小用，你其实看到的我，已经是将死之身了……”

    说着，南柯华浑浊的眸子深处，出现浓郁至极的死气，他整个人的气息，也是一变再变，快坚持不住了。

    而南柯华下这个决定，也是有重大的决心的，他身体已然这个状况，想要瞒着，那肯定是不行了……

    因为南柯华自己估计，也就这两天了，自己就会病入膏肓，走路都走不了，随后迎接自己的，就是死亡。

    这还如何瞒着？

    不现实，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说出来，还极有可能得到于乐的帮忙，这也是一种希望，渺茫的希望。

    “这、这……这怎么可能？”

    吴用闻言，先是木纳的点了点头，嘴角还有笑意，不过待回过神来，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张大了嘴巴，吴用看着南柯华的目光，尽是惊恐，开玩笑的吧，这位老爷子的身体，竟然不行了……

    这话如果说出去，那必然要大地震啊，因为第一个被惊动的，就是他那个位高权重，一向以铁腕著称的儿子。

    “南爷爷，你可别吓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你的身体刚刚还挺好的……”咂咂嘴，吴用在这个时候，很感伤，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南家老爷子不行了，如果传回燕京，不知道多少人会无眠。

    “我每天都打着硬化剂，不然的话，身体早不行了……”

    南老爷子一声叹息，想起他的身体状况，他很无奈，查不出病因，找不出病原，就是想治疗，都找不到门路。

    深吸了口气，南老爷子神色悲哀的道：“一年前，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恶化，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查找病因，企图治愈……”

    说到这，南柯华神色微沉，他没有说话，可是那副模样，却让吴用十有八九猜到了答案。

    “可惜我找不到，我的身体，在任何的仪器上，都显示着没有任何的病原，我没病，可是身体的恶化速度，却出乎了我的预料……”

    南柯华说着，伸出右手指向自己的左臂，苦涩一笑道：“我的左臂，此刻里面的骨骼已经完全枯朽，没有丝毫的动力……”

    “嗯……”

    吴用脸色苍白的瞪大了眼睛，二话不说走到近前，身上摸了摸老人的左臂，可是极其骇人的一幕发生。

    伴随着他微微用力，老人左臂之上的骨架，赫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而后他的左臂之上，出现了一个坑，无法复原的坑。

    “这！”

    吴用大骇，这老人的骨架怎么会这样，一点承受力度都没有，自己只是微微用力，他里面的骨头都变形了。

    嘴角苦涩一笑，骨头被按压了一个坑，可老人却没有一点知觉，这让南柯华十分无奈，说白了，这个状况他早就知道。

    事先，他也有过尝试，也是这个结果，摇了摇头，南柯华喃喃道：“没事，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般都靠右睡！”

    摇了摇头，吴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蹙着眉头，诧异和寒心的道：“南爷爷，你是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我们想办法去治疗，如果可以，外国也行啊！”

    南老爷子和吴家的渊源，明显不止如此，吴用不想看这南老爷子离世，急忙开口，可惜这时候的南老爷子也摇头苦笑。

    “惭愧啊，想我南柯华治病救人一生，救人无数，可是最后却连自己的病情都看不出来，这也是我的无奈……”

    此刻南柯华心中的悲伤，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赤裸裸的不甘心，至于对生的渴望，倒是其次。

    岂能甘心，他一生救人，结果却救不了自己。

    “您都不知道什么病？”

    吴用瞪大了眼睛，咂咂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南柯华爷爷身为医学国手，如果连他都查不出来的话，那就说明真的完了。

    可此刻吴用心里却是迟疑，这么惊人的消息，是不是要告诉家里人呢，现在看来，这南爷爷的病，比自己爷爷的病可还要厉害啊。

    “我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

    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南柯华的脑海里，一直在响起于乐临走前的那句话，也正是这句话，让南柯华的心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谁？”

    大感惊奇，南柯华的医术，不可谓不高，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级的了，还有谁，能让南老爷子这般推崇？

    “于乐！”

    眯着眼睛，南柯华的眸子，此刻闪烁着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