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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6章:没错,我是邪帝

    直播间的观众永远不缺乐子,哪怕盯着一面黑屏都能嗨起来。

    有闲聊党、有撕逼党、总有假装直播画面并没有崩,捏造现场情况以假乱真的“我能看”党。

    也有默默付出投推荐票的乖宝宝,12点刚过,每个人的账号都刷新了新一天的保底票。

    可怜星空的捞月道人虽然在正常开播,却始终突破不了百万观众,大多数人已经被逆天改命图和虫棺勾起了浓厚的兴趣,此刻宁可守在黑屏前苦等,也不愿意去给捞月捧个场。

    叮!

    公告:尊敬的观众,现场直播信号出现小问题,请大家耐心等待,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尽快恢复。

    ……

    观众等了一分钟,画面还是没有恢复,一些桌游党在弹幕上刷起了“狼人杀”的套路弹幕:

    ……

    ……

    礼物:“渣男”赠送“炎帝”潘多拉魔盒x999!

    弹幕突然活捉一只野生的“邪帝”脑残粉,这位“渣男”也不知是哪个煤老板,在黑屏状态下,明知主播看不到大家送的礼物,他还是一股脑地刷屏,还发了几条价格昂贵的彩色滚屏弹幕。

    霸屏弹幕:“渣男”对“炎帝”说:

    ……

    “不需要帮中国人保全女尸的完整性,直接撕开就行,把挖出来,血蝉玉提走、还有那对小情侣胸口挂着的‘情侣币’,都摘了吧,统统拿走。”

    艾达漫不经心吩咐道,“安德鲁,这边怎么还有清醒的人?”

    “大壮,快进来!”

    披荆力士早就觉察不妙,一具黑棘穹顶当头盖伦落,疾速旋转的棘刺破开了层层声浪,侥幸护住了爱徒。

    “诸位,你们这是?”

    披荆力士觉察到一丝不对劲,下意识地划分界限,“我请你们过来是给雷家少爷一个面子,好好做一场直播,大家都稳赚不赔。况且,之前你们想要的东西似乎不是这块血蝉玉吧?”

    “师父,咱们不能由着他们胡来,这和卖国贼有什么区别?”大壮的脑袋瓜虽不机灵,但也看得出这虫棺里的血蝉玉是比只高不低的无价之宝。

    它关系到一个平凡女子逆天改命的秘密,最关键的是,它的色泽已恢复如初,想必是个能“循环利用”的绝世珍宝。

    按照壁画上的剧情推测,血蝉玉最初只是头部有些许泛红。

    随后,上半身染红。

    再往后,想必全身都会浸染在血色之中,随逆天改命同步竣工。

    可是眼下这块蝉玉,通体晶莹,毫无血色,用wifi侠的话形容,“难道它完成一轮改命之后就格式化了?”

    用韦爵爷的话:“在****上已混够了,然后洗白了?”

    千年之后,蝉玉如此清澈,显然能循环利用。

    难道……这帮老外也想帮某人逆天改命?

    “师父,我们不能当卖国……”

    大壮猛地扑向琴师,目标直指他手里的竖琴。

    这是个耿直的爱国分子,想法很简单,如果能终止这段琴音,创世的几位同行说不定就能喘口气。若是这一段被直播间的观众看到,必然引起一片好评。

    可惜他话语未了,突然捂着肚子瘫倒在地,嘴唇发紫,浑身痉挛,口齿不清,“疼,胃里好疼。”

    “大壮!”老力士掐指在他后背敲出几段指印,却没能减轻爱徒的痛苦。他猛然想起先前那块黑面包,不禁怒目浑圆,“好你个医疗师,不见你救过人,害人的功夫倒不浅。”

    “废物!”

    安德鲁肆无忌惮地松开琴弦,挑眉笑道,“你以为抢走我的琴就能唤醒他们?真是天真!我拿古书和蝉玉,温瑟斯,你去把那两块币拿来。”

    “师父,师父……别让他们得手。”大壮疼痛难耐,扑倒在地。眼看琴师就要走近虫棺,他愤懑地挺身虎扑,抓向安德鲁的短靴,这段不到半米的距离对他而言太过遥远,用尽了浑身气力才窜了小半米。

    他瑟瑟发抖的大手紧紧地箍住安德鲁的鞋帮,如古墓里的千年老尸,一经出手,不死不休。

    安德鲁嫌恶地踢了他一脚,却怎么也甩不开。

    他又狠狠地踢了几脚,却见这憨货已经昏死过去,粗壮的大手却如枷锁般死死锁住他的鞋帮。最后他硬是拖着大壮的两百斤体重跨出一步。

    艾达款款走近,轻佻地撩动发梢,柔弱无骨的葱指微微展开,掌心托起一支拇指大小的迷你注射器:

    “解药就在这里,先给你止痛的那一份,另一份,得看你们的表现了。老东西,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站旁边乖乖看着,要么帮我除掉这几只弱鸡。你要是不老实,你徒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你们……真是卑鄙!”

    老力士敢怒不敢言。

    卸岭力士一脉,想找个有慧根的接班人难如登天。自古以来,四大盗墓正统中为何卸岭一脉的后人最少,因为这一脉传承的要求不仅要技艺和学术,最根本的是身子骨。

    大壮是天生的力士,是这三十年来,最有望冲击八星卸岭力士的奇特筋骨,说什么也不能在乾陵这种小打小闹的帝王墓里夭折。至于创世的那些年轻人,和自己无关,料定这些老外也不敢动杀心。这些外援把人弄晕之后携宝潜逃,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他和大壮最多只是道德层面受到谴责。

    虫师见老力士收下了止痛药,会心一笑,又开始玩弄起汉语:“很好,我就喜欢你们国家的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罢,他重新戴上贴眼墨镜,将眼底的yin/邪笑意藏得一丝不漏。

    古币和银币在他看来都是币,并不知有何区分,最先入眼的却是金铃儿一起一伏的饱满酥/-/胸,他慵懒地蹲下身来,贴近这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今晚一切计划都很顺利,十分惬意,难得有这般闲情来静距离欣赏一个东方女子的精致五官。

    “真是漂亮的不像话啊,比起凯瑟琳小姐也不相上下。”他不经意盛夏在伦敦偶遇的那位国际超模,英国乌克兰混血美女,她那魔鬼的身材让他毕生难忘,尤其是那对呼之欲出的人间胸器,让无数男人恨不得上下其手。

    想到此处,他常年缩在风衣袖口内的粗糙大手探了出来,手背上循环蹿动了几只不知名的小虫,纷纷识趣地缩回了袖口中,独留罪恶之手伸向眼前的柔软地带,欲破开衣领,直取银币。

    眼看枯瘦的指尖就要贴近丝滑的领口。

    啪~!一只大手自下向上,重重拍打而来,冷不丁地按死这只枯瘦的手腕。

    这极具碰撞的拍打声惹来虫棺边的几人纷纷侧目。

    啪!

    又一声脆响,这是中招是虫师的右脸颊,被扇出一个guntang的手印。

    安德鲁正要拾起棺内的蝉玉,被连续两记巴掌声惊得慌忙回头,右脚还被那个该死的壮汉狠狠箍住,以至于转个身都难。

    “琴师,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的曲子怎么回事?”虫师怒不可遏,猛地从抽离右手,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随他一起起身的,正是先前最后被催眠的方炎。

    此刻他依旧浑浑噩噩地晃荡着身躯,勉强直立的身躯随时有倒下的架势,他双眼微闭,头顶的猎鹿帽在倒地时摔落在旁,以至于满头头发全数暴露。

    艾伦、温瑟斯、安德鲁,乃至老力士,四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他的鬓发,老力士碍于角度不好,刻意走到侧面一探究竟。

    “是……是……白发!”虫师咽了口口水,“好像比情报上说的更白一点。”

    按照事先收集的资料,邪帝人格出现时,那类人的鬓发会变得斑白。可此时哪里是斑白,分明是雪白。

    “是他又怎样?1400多名的异士,我们三个还怕他一个?”安德鲁之前在懿德太子墓时就对队友担惊受怕的样子看不惯,若不是有人监视,当场不介意会会这个所谓的邪帝。

    “你是邪帝?”

    保守起见,艾达还是细声细语地试探了一句,她怨毒的视线始终定格于方炎微闭的双眼,此刻只有一件事要确认——方炎究竟醒没醒?

    “方炎”没有回话,继续闭眼,盲人摸象般在原地转了半圈,脑海中似在疾速整理之前人格在最后时段理清的一些事理。

    “老大,紧急强化信号的按钮就在右肩带的第四个槽……”

    “他们是冲着血蝉玉来的……”

    “一定要查明瑜辰的身份,他和武则天究竟有什么私人恩怨?”

    ……

    “不知道邪帝什么会出来,希望他出来时,周边不要有敌人,二祝要及时按下信号屏蔽,不要让观众看到他施暴……”

    ……

    “呵呵。”

    回想起最后一条来自炎帝的心里对话,邪帝不屑一顾地笑了笑。

    “喂,你……你笑什么?”

    艾达被这个明明还在昏睡中,却迷之冷笑的神态惊得莫名发慌。

    “方炎”依旧不回话,明明闭着眼,却十分清楚二祝躺倒的方位,他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精准地摸到了九头蛇,从二祝的肩上卸下,而后慢腾腾地背到自己身上,双手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带内测那几个看似比较重要的附加按钮。

    “混蛋,他到底看不看得见?睁没睁眼?”虫师被弄得莫名的心慌,他离得最近,明知这个古怪的邪帝一直微闭的双眼,可一举一动怎么也不像个闭眼之人。

    邪帝依旧不予理会,静静地走到被自己无意中踩扁的猎鹿帽前,捡起帽子,想了想,又随手扔掉。

    “唔……”

    他突然痛苦地佝偻全身,面色急剧扭曲,微闭的眼皮缝隙中流露出一丝猩红的血光。

    好在他及时用手捂住了双眼,再次松开时,微闭的眼皮无奈地转化为痛苦地紧闭,此番闭眼紧得令人发指,恨不得让眼瞳彻底凹进眼眶深处。

    艾达小口微张,娇躯微微发颤,这是一种看到别人疯狂的自残行为之时,假想那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发出的由衷颤栗。

    他的眼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在封锁什么?至于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邪帝的双眼持续紧闭,越闭越紧,眼角纹皱起、颧骨凸起,就连鼻梁上的皮层都随之痛苦地褶皱。

    终于,他想通了什么,从背后筒包里疯狂地摸索。

    这动作疯狂得就像心脏病病人发作时翻箱倒柜倒药的情景,如瘾君子数月不沾/毒,一朝吃个够时的疯狂。

    一件又一件不重要的物品被他凌厉地摔开,绷带、药罐、水壶、冷焰火打火机……

    直到一条形式古怪的黑布被抽出,在场的清醒之辈无不注目——那是一枚眼罩。

    这面罩的边角略有磨损,一看就有些年份。

    并非西部牛仔戴的那类眼部挖空的眼罩,也非化装舞会上装帅耍酷的装饰眼罩。

    这是一面彻底封死一切光源的眼罩,实心的眼眶,填充的黑色眼球,精致的眼部线条,边框配有相互映衬的水龙雕纹,将从眼角延伸至上额,直贯太阳xue,如恶魔犄角般冲天而起,魔气滔天。

    “方炎”束紧眼罩,痛苦的面色顿时舒缓几分。

    他仰面轻呼一口气,隔着一层黑漆漆的视线阻隔,精准无误地望向先前一再问话却未曾得到答复的网球美人。

    嘴角依旧是那个万年不变的邪笑:

    “没错,我是邪帝。”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