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两人明争暗斗
如果此刻对面坐着的是聂晟扬，她会毫不犹豫大快朵颐，先填饱肚子再说。但，对面坐的是王柏川，她觉得作为一个相亲对象，自己还是有必要遵循传统套路，装一下淑女来着。 “要是饿了，就先吃吧！”王柏川用漏勺给她捞了几块豆腐。 “没事，慢慢吃，我不饿。”林香客气地道谢。 “我出去给你拿瓶饮料，你等我一会。”王柏川站起身，朝她礼貌点头，然后走出包间。等他拿好两罐王老吉准备离开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走过来。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定睛一看，眸色瞬间暗沉。 “你好，聂总，真巧。” “王总监，找工作可还顺利，要不要聂某帮你介绍？” “不老聂总费心了，只要不背后给我穿小鞋就行。” “王总监说笑了，您的脚尺码很大，只怕我给你小鞋穿，你也穿不起！”聂晟扬低头装作无意地瞥了一下他的脚后，不疾不徐地说道。 “呵呵，聂总还是这么会说话。” “哪里哪里，不及王总监文采飞扬，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聂总谬赞了，我朋友还在等我，要不我们改天再聊？不过聂总是大忙人，不一定有空跟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聊天。” “小人物经过努力也可以变成大人物的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王总监，在你回包间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件事，算是祝你一臂之力。” 王柏川挑挑眉，示意聂晟扬直说。其实他已有预感，他说的应该跟林香有关。 “包间里的那位，最喜欢喝的是橙汁。”聂晟扬的声音喜怒难辨。 “多谢聂总提醒。”他放下手中的一瓶王老吉，转而倒了一杯鲜榨橙汁。 待王柏川走进包间时，林香正埋头吃得不亦乐乎，见他回来还不忘招呼，“你也快点坐下吃，味道真的很不错。” 王柏川打算跟林香说遇到聂晟扬的事情，被林香这么一打岔，也没了说的兴致。如今，他不在聂晟扬手下做事，就算是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吃饭又如何，别说结婚了还可以离婚，男女朋友谈恋爱分分合合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一想后，王柏川对林香的态度开始殷勤起来，一个劲的替她汤菜捞菜。林香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来。” “没事，照顾女性是我的职责。” 就这样，在王柏川的周到服务下，整整大半锅食物都进了林香的肚子。林香抚着胃部，喝着橙汁，抱怨道：“每逢周末胖三斤，这下又要长rou了。” 王柏川好笑，“你这么瘦，风都能吹跑，还是长胖点好。” “可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吗？” “那要看对谁。”王柏川语气暧昧不明。 林香觉察到一丝异样，她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回去吧！” 王柏川拿起西装外套，“嗯，也好，你还能回去午休。”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包间，大厅内客人渐少，钢琴声早已停止。林香觉得，自己出门应该翻翻黄历，进门之前怕见到的那个人，凑巧的真的让她见到了。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想装不认识，对方已经望过来了；想打招呼，可对方一脸生人勿扰的表情。 “聂总，我们要先走了。”王柏川率先打破僵局。 “哦，是吗？正好一起走。”聂晟扬面无表情道。 “聂总，这两位是？”一个十分甜美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声音的主人是谢依琳。前一段时间，她心情不太好，找了谢硕出去旅游。旅游完回来，心情仍然不太好，还是放不下一些事。于是，她精心为自己创造了一次机会，成功将聂晟扬约到了外面吃饭。 “你好，林小姐。”不等聂晟扬介绍，谢依琳已认出眼前的林香，正是之前自己堂哥安排住到“怡夏风情园”的女孩。 “你好，谢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林香面上表现得落落大方。 “这位是王总监，曾在我的网络公司任职，现在另谋高就，前途无量。”聂晟扬对谢依琳介绍道。 “哪里哪里，是聂总的庙太大了，容不下我这尊小佛。谢小姐，你好。” 四人寒暄过后，一同走出自助餐厅。室外与室内温差极大，林香冻得打哆嗦。 聂晟扬随意问道：“王总监，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王柏川很坦然，“不是，坐地铁过来的。”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不介意的话我载你们一程。”说完，侧头对谢依琳说：“谢小姐，你自己开车回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先送他们回去，我们改天再约。”谢依琳笑容妩媚，朝他们挥手告别后，钻进了门口不远处的一辆玛莎拉蒂内。 王柏川觉得很难堪，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他脸上带笑，语气冰冷，“麻烦聂总送林香回学校，王某就先离开了，再见。”走之前视线对上林香的眼睛，“香香，咱们电话联系，下次有空再出来，回去好好睡个午觉。” 不等王柏川走远，林香就被聂晟扬拖上车。配置高档的保时捷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溅起一路灰尘。林香不敢说话，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 “你们是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 林香皱眉，“勾搭？这个词用得不太准确，来往比较恰当。” “不要和一个工科生谈用词准不准确的问题，我问你，他为什么那样叫你？” “哪样叫我？香香吗？我周围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别装傻了，我不信你没看出他对你的企图。”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聂晟扬，像你一样居心不良。” “很好，我真是小看你了，左一个谢硕，右一个王柏川，你还有多少备胎？” “我又不是预言大帝，哪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林香梗着脖子说道。 “你别太过分，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聂晟扬十分冷淡。 “我怎么会有那样愚蠢的以为，上次你在酒店差点没把我掐死，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你的厉害了。”林香面色很平静，声音中却带着nongnong的自嘲意味。 “看来你们学校中文系真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当年沉默寡言，自卑内向的小女生，如今是口才一流，能说会道的女人。你一定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吧！其实在我看来，你和你妈没两样，都是从小地方出来，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俗人。” “既然我是俗人，你还和我这个俗人纠缠不清，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你马上就会知道，到底有没有意思。”语毕，他猛打方向盘，将车开上另外一条道，那是开往“香菀人家”的方向。 林香在心里哀叹，试图激怒聂晟扬，这绝对称不上明智。她计划了一个美美的周末，上午来场相亲，中午睡个午觉，下午看本好书，晚上赏个电影，结果全被聂晟扬打乱了。一下午到一晚上，她都被迫呆在名义上属于她的房子里，以及房子主卧内的一张双人床上。 黎明时分，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天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房间内有了微不可见的光亮，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这道光亮变得越来越粗。林香就在这样的光亮中，毫无预兆地醒了。 头好痛，口很干，身子似乎烫得像火炉，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她还处于大脑不是很清醒的状态，因而只是凭着本能发出了身体不舒服的信号。哼哼唧唧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惊动了聂晟扬。 “怎么了？这么早就醒了？”他一边问着，一边坐起身。 林香没作声，只是用手抚着额头，聂晟扬拉开她的手，探了上去。温度很高，看来是发烧了，他凉凉地说道：“你果然不能背着我做坏事，只是出去吃了顿饭而已，回来就给我烧成这样。下次再和别的男人鬼混，记得想一想后果。” 林香没有力气跟他抬杠，只说了一个字：水。 聂晟扬冷哼一声，态度很差，行动很快，一分钟不到，一杯水就被端进卧室。他将林香连人带被抱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让她舒服滴靠着，冷着脸将水送到她唇边。林香一口气喝干了温热的液体，还吞了两颗带着苦味的药丸。 林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今天别去上学了，呆在屋里好好休息。” “不行，我旷过两天课了，不能再旷课。”林香挣扎着想去捞衣服。 聂晟扬一把将她按了回去，“那就给辅导员请假，人都烧糊涂了，上什么课。”思索了片刻，他又说道：“你现在病怏怏的，倒真的挺像林meimei。我想，你再这样多生病几次，我应该会早点厌倦你，毕竟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不会提起兴趣。” “我真的不舒服，没有精力跟你吵架，等我病好了，我再奉陪。”说完，也不看聂晟扬，一溜身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黑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