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盘算
白叶住的宝树园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知名的社区,所在地更谈不上什么黄金地段,但一来售价在同档次的楼盘中相对便宜,二来四周环境相当清静到也赢得了不少中产阶级、退休老人又或少数别有用心人事的青睐。 当然其中也有因为另外一些原因住在这里的,就拿白某人来说吧,他就是因为父母因某些原因失踪后,在所谓“优抚烈士子女”的说法下,分给了他一套的住房。 “真是很可怕的破坏力啊,说起来……我好像在给一个活动炸弹打工啊。”看着眼前已经面目全非的街边花园,白叶无奈的摇头苦笑。 虽然早就料到这次的工作会给附近带来破坏,但眼前的景象确实超出了白叶的预计,也使白叶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超级强者。 在这之前由于他接触的诸如谢紫韵、玛格丽特·古兰道尔、安培秀树等人都是这种超级强者,见惯不怪下白叶也就没怎么在意这种看起来相当“普及”的称呼。 然而即便白叶对这个称呼已经有了新的认知的现在,仍和它真正代表的意义相差甚远,先不说一万个秘密世界中人里面也未必有上一个当得起这种称呼,事实上,在太古仍旧存在的年代,拥有这种称谓的人单就力量水平来说,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其中的极少数甚至能和主神又或魔王对战而不落下风。 当然真说要一对一的打,赢面还是也是以主神或者魔王为高,但是虽然有这样力量的人类也是稀有生物,但始终也比主神、魔王之流的濒危物种多上很多,总之,在好虎架不住群狼的考量下,人类一方也真没吃过什么大亏就是了。 不过说实话这些对白叶并不重要,反正不论如何这种力量都不是他所能达到的,所以那种力量到底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也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可今晚的战斗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在见识过谢紫韵与黄娟那场短暂却极尽华丽与威势的战斗后,第一次,白叶产生了某种程度的羡慕与一种变强的渴望,尽管这种渴望不强烈,但在白叶自己仍未察觉的情况下他已经开始发生改变。 至于白叶会出现在这里,到不是说今晚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而完完全全是一种偷懒的行为。 本来白叶是和水野遥一起跟着谢紫韵追赶逃走的黄娟,但追了没多久谢紫韵发现黄娟的气消失了,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会造成这种结果,一是黄娟已经气绝身亡,二是她用某种法术隐藏了自己的气,而完全没有考虑第一种可能的谢紫韵迅速做出了分头搜索的决定,为此她和白叶之间还发生了某种争论。 “分头找?开玩笑吧?没找到还好说,真要让我找到了,她随便伸伸指头我就挂了。”出于对自身生命安全的考量,白叶提出了相当坚决的反对。 “放心啦,她为了逃走硬挨了第六恨一半的力量,现在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实力连个普通女子也不如,虽然你也弱的可以,但毕竟是个男人,要是这样也能出事的话……你就认命吧。” “你这算安慰我吗?总之,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啊,白叶你也太无情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伴啊,你不会让我们两个弱女子卖命工,自己却清闲的休息吧?”说着谢紫韵满面微笑的碰了旁边的假山一下,结果“不小心”把它打成了碎块。 “我确实不能这样做,好,我也同意分头找。”看着眼前的“弱女子”,白叶义正词严的说道。 不过虽然白叶迫于情势同意了,但一来他对从事周军这种行业的人一向好感缺缺,甚至应该说是抱着相当程度恶感的,二来在她内心深处对黄娟的做法实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加上落井下石、持强凌弱——虽然他和“强”字似乎还粘不上边——之类的事情也和他性格不合,几方面因素加起来使做出了白叶消极怠工的决定。 “那么……我就往最不可能的方向走吧。”看着谢紫韵和水野遥远去的背影白叶转着这样的念头,于是乎就有了他对着“战场遗迹”自言自语的画面。 再次叹了口气,把诸如“一旦我有了这样的力量就可以……”之类的妄想和”明天早上人们看到这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类无意义的推测赶出脑袋之后,白叶决定在附近随便转转就到事先约好的地点向谢紫韵交差,就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在一座”废墟”中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不会这么……倒霉吧,恩……要不就当没看见好了。”尽管转着这样的念头,但在旺盛的好奇心和某些白叶不愿承认的原因驱使下他还是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白叶已经可以看清黄娟的身影,只见她面色苍白、衣衫破烂,按理说这是一幅很狼狈的样子。 不过狼狈这个词似乎并不适用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伤后苍白的面色与疲劳的神情化去了平日冷傲,使得那张俏丽的脸孔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而由于承受不住谢紫韵的力量,已经变得千窗百孔的衣衫,也并未破坏黄娟的美感,正相反在破烂的衣衫下时而露出玉一般的肌肤,却又因残余的衣物使人不得尽窥全貌,分外增加了引人的魅力。 “真没想道……竟然是你找到了我。”事实上尽管黄娟伤的很重,但白叶毫不掩饰的在这里唉声叹气,自然满不过她,等看到白叶向自己走过来,黄娟就知道行藏已露,不过到这时黄娟本来因白叶出现而充满不安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哼,就算我死至少也要拉上这小子。』在这样的想法下,黄娟开始聚集残余的力量,准备和白叶同归于尽。 “那个……你没事吧?”走到黄娟近前的白叶提出了相当奇怪的问题。 “你看我像没事吗?”回答了白叶近乎无聊的问题的同时,黄娟脑子里泛起了“这小子是白痴”的想法。 “啊,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 “你动手吧。” “动手?动手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我好像那个女人和你们的雇主邀功啊。”见白叶正盯着自己看,黄娟泛起了一丝轻篾的笑容又道:”还是说……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的?”说着白叶一边托下外衣,一边向黄娟走去。 “果然……小子算你倒霉,就和我一起进入永恒的黑暗吧。”看着白叶越走越近,抱着如此想法的黄娟发动最后的力量和白叶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她马上要成功的时候,那些力量却突然失去了控制不但没有产生预计的效果,反而再流散的同时进一步加重了她的伤势,使她非但再无法和白叶同归于尽且连作出最低限度的身体动作都很困难。 “怎么……怎么会这样!?” 突然失去了最后希望的黄娟陷入了无比的惊慌中,如果只是不能拉杀死自己的家伙一块走那也没什么,早就抱有必死觉悟的她并不会因此觉得怎么样,但一想到自己在死之前还会被眼前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人类给……黄娟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眼见白叶越走越近,黄娟无助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即将发生的惨事,然而预期中的事情并未发生,反而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当黄娟惊异的望向白叶的同时,刚把外衣盖在黄娟身上后退开的白叶开口了。 “虽然你很强……但毕竟受了伤,再怎么说现在还是满冷的,要小心别感冒,而且……穿成那样你也不会觉得很舒服吧。” “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们是敌人啊,敌人你懂吗?你现在应该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啊!又或者把我给……总之……你……”面对白叶的举动,黄娟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她漫长的生命中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样啊,我还真忘了呢。” “……” “不过就算没忘也没什么区别吧,毕竟我对那个雇主也是相当不满呢,而且我那位老板也……” “恩?” “总之……也没什么啦,就是人生态度不合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事实上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而到底真正因为什么恐怕连白叶自己也说不清吧,反正他就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对付黄娟就是了。 “那么,好好保重吧,我还要和她们会合呢,要是去晚了她们找来看见你就麻烦了。”说着白叶转身要走,却又被黄娟叫住了。 “你……” “什么?” “真是个傻瓜。” “这个吗……” “不过……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很感谢你。” “啊,也没什么啦,你要小心啊。”说着白叶挥了挥手转身去了。 “要我小心吗?果然是个……傻瓜啊。” 看着白叶的背影黄娟如此自言自语道,似乎真感到了白叶所说的寒意,黄娟把整个身体缩进了白叶留下的外衣中。 ※※※ 燕山山脉某处。随着第一屡曙光照耀林间,尽管整夜积聚的寒气仍未散尽,但已为山林中的众生带来了一丝暖意。 刚刚做完早课的张继常静静的站在山顶,注视着不断升高的太阳。 如果用太阳来比喻人生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就像这眼前初升的朝阳吧,虽然仍未放出万丈豪光,但却拥有无限的活力与可能,而且终会日照晴空、光耀万物。 不过,如果说自己是这出升的煦日的话,那另一个张性的人应该就是正午的骄阳了吧,散发着似乎没有极限的光与热,无比夺目,但谁又知道她是否在燃烧别人的同时也燃烧了自己呢? 想想龙虎山众长老对她的评语——“外蕴端正,内极凶险,邪气四溢,毁道灭常”,不过这”外蕴端正,内极凶险”八字与其用来其形容她,到不如用来形容那些老人家更贴切吧,至于”邪气四溢,毁道灭常”吗,自己在他们眼中又何尝不是呢? 对于以正一道长教真人之子登场的自己,当初长老们似乎也寄予了厚望,不过终于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这到不是因为自己的修为不足吧,事实上自己的修为早已让那些老人家们惊讶不已了,至少在之前没有任何一位张天师在18岁前就练成了那个“上诛神佛、下斩妖魔,足可纵横宇内再无抗手”的“诛天剑阵”。 他们不满的应该是自己的行事风格吧,毕竟每次由自己对付的妖灵精怪之类,好像都很少有真正被诛杀的呢。 “妖魔危害人间,我辈替天行道,诛杀妖魔救黎民于水火,必当除恶务尽,安可妄言恕之,使其卷土重来再伤无辜百姓。” 长老们确实说的义正词严,但为什么每次自己看到的都是那些“无辜百姓”先去破坏妖灵精怪世代居住的家园,而后他们才为了保卫自己的家而反击呢? “人为万物之长,天地之间以人为尊,万物尽为我有,妖魔仗其邪法强占我山川,诛之安有疑虑。” 确实不容质疑,但自己就是觉得不对,据说当年她也是为了类似的事情才不容于龙虎山的,难怪那些老人家对自己行为会这么紧张,是怕当年的事重演吧,不过说真的……有时侯还真想像她一样呢。 不过不可以啊,当年她离开龙虎山已经让家里元气大伤,稍后的“神州之役”更让正一道精英一空,现在虽然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但如果自己再来个“离家出走”,只靠那些老人家和他们手下那批自称是高手的家伙,龙虎山怕真要关门大吉了。 有时候还真希望自己能再任性一点呢。 “师傅啊,那个叫刘道通的又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你呢,要不要我把他赶走啊。”一个一身道袍的少女来到张继常身后说到,看她样貌虽不是谢紫韵、黄娟等人那样的顶级美女,但却极为清秀,配合她的动作表情当真说不出的可爱。 “思思,和你说很多次了,对道通要客气点,再怎么说他也是这里的总负责人啊。” “知道啦,都说那么多次了怎么可能记不住呢,不过师傅啊,我们干吗要对他那么客气,别说你了,就是我也能打的他满地找牙呢。” “不要小看他,再怎么说那些老人家也不是傻子,他们既然让他负责这天子脚下、京师重地就代表他决不一般。” “是,知道啦。”思思毫无诚意的答应着,却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接道:”可是师傅啊……” “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说出天子脚下、京师重地这种老的掉渣的词来,不会是受山上那些老人家影响吧?还是说你向我虚报了年龄,其实你的年纪和他们也差不多呢。” “少说这种没用的话,快去请道通上来。”张继常详怒道。 看见张继常生气——虽然也看出他是装出来的,思思也就没再说什么,笑着吐了吐舌头转过身一蹦一跳的去了。 看着思思纤细的背影张继常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那个自闭的孤儿现在已经长成一个活泼的大姑娘了,也许自己是个不错的教育家也说不定。 再过几年她就该嫁人了吧……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张继常突然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 如过可能的话刘道通这次还真不愿意见来张继常,这到不是他对张继常有什么偏见,真说起来坐镇北京的刘道通虽然力量不算很强,但常年生活在这个国家最重要城市之一的他,见识远非龙虎山上那些盲目自大,张嘴名门正派,闭嘴替天行道的老人家可比。 正因为这样刘道通非常明白正一道不能没有张继常,所以尽管他对张继常的某些做法同样非常不理解,但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这次张继常来到北京刘道通也是持礼甚恭双方处的还算不错。 他这次之所以不愿来见张继常,完全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很难导向一个好结果,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造成正一道的内哄。 “见过师叔。”刘道通依照正一道的礼仪向张继常施了一礼,尽管刘道通在正一道里辈分相当高,且已年逾七十,但论辈份张继常还是比他高出一辈。 “免了,有什么事吗?” “昨日深夜在师叔曾去过的宝树园发生了一场冲突。” “宝树园?那其中之一是谢紫韵了,另一个难道是……”张继常少显惊讶的问道,同时开始觉得刘道通的来意很有问题。 “正是,为此长老会议希望师叔能以盖世神剑,把这个刚刚出世就杀人无算的万恶魔灵彻底诛除,以免日后其持其强横魔力危害人间。”刘道通肃声道,一时间还真有种虽千万人我往已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去诛灭魔灵呢。 “哦?道通,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啊,竟然和那些老人家一起算计我。” 张继常并未有刘道通预计中的种种反应,甚至连音量也没有提高,但一阵震慑人心的气息却以他为中心散发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刘道通刹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明知道张继常不会真把他如何,但知道归知道一股难以言语的恐惧仍然占据了他的内心。 “道通不敢。” “不敢?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昨晚发生的事,那些老人家不但比我先知道,还有时间做出这种决定。” 非常清楚龙虎山长老们决定一件事情时,那种可以气死乌龟、不让蜗牛的速度,张继常心里其实已经有谱了,现在只是要让刘道通自己说出来而已。 “这……这个……”虽然也有很多理由推脱,但深知这不但不会有用,反会进一步引起对方的反感,几经挣扎后刘道通决定实话实说。 “师叔来前长老会已经有指令,说这次事关重大,所有一切必须先让长老会知道,然后才能……”刘道通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果然如此。”说着扫了一眼刘道通又道:”道通,你替我告诉那些老人家,就说……他们既然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负责,就不要在那里指手画脚,我张继常做事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想法,你去吧。” 说这那股震慑人心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如释重负的刘道通连忙施礼后去了,心中则在不断的盘算着如何修改才能在不改变原意的情况下,让张继常的话变得不至于过分刺激那些长老的自尊心。 ※※※ “师傅啊,你刚才好酷哦。”刘道通走后,思思凑到张继常身旁轻声道。 “那还用说,你师傅我一向这么酷。” 张继常和思思说话时的语气神态和方才,不,应该说和平日截然不同,如果让龙虎山的长老们看到地上怕会多了很多眼球之类的东西吧,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每个人都有另外一种面貌,只是通常这另外一种面貌都不被人知,又或只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出来。 “是一向都这么傻吧。”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师傅我说话。” “本来就是啊,师傅,你想一想,那个刘道通把你这些话传回去,那些长老还不炸了庙啊。”思思的话中流露出了相当担忧的心情。 “这你不用担心,道通会把我那些话翻译成相当温和的语言后再传回去的,毕竟他还是很识大体的,不会希望我和那些老人家闹的太不愉快。”尽管也不希望正一道内产生太大的分歧,但一早料到刘道通的做法,张继常自然完全没有思思的那种顾虑。 “真的?” “当然,你师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谁说没有啊,刚刚是谁说要对那个刘道通客气点的,结果刚说完就用那种态度对他。” “可是思思,我刚才说的是让你对道通客气点,没说我也要对他客气啊。” “…………师傅啊,你不去当政治家还真可惜呢。” “呃,算了思思,我们还是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咱们去见个人。” “谁啊?”
“傲世魔刀”。 “谢紫韵!?” ※※※ 无独有偶,对于昨晚的那场战斗,在京的秘密世界中人又或和秘密世界有关的各势力,尽管程度不同但却都有所知,不过出于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人生格言,大都也就止于知道有这么件事而已,真说对整个事情的发展有极为关心的,除了正一道外,也就是眼前这个地方的“人”了吧。 处于地下百米深处的巨大建筑群,充分体现了东方古老的建筑美学,然而整个建筑群虽然集华丽与典雅于一身,却从里到外透着莫名的邪气与一种绝非人类所能散发的气息。 在整个建筑群的正上方,一棵拳头般大小的宝珠正放射着万丈豪光,这件名为“九炎煌珠”的法器,不仅是这里的光原,更为包裹整个建筑群的强大结界提供着能量。 在正门处,巨大的匾额上龙飞凤舞般的写着四个大字“通天圣教”,而正对着正门大约两百步远的地方一座宏伟的厅堂威然矗立。 厅堂的两侧整齐的排列着,从古到今所有在和人类争斗中死去的妖灵精怪的塑像——当然只有那些最强大的才有资格被供奉在这里,而在厅堂的尽头则是一座三层的高台,最上一层供奉着被公认为神州非人者之祖——那位曾在上古神话时代率领百万妖仙和人类争夺神州大地的英雄——蚩尤。 在蚩尤像下方的第二层正中摆了一张精致却相当素雅的躺椅,只不过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在此,所以椅子自然是空着的。 在这张躺椅下面相隔了十余节台阶处还有四个座位,其中两个的主人同样不在这里,而另外两个座位上分别坐着一个身穿红衣千娇百媚的女子,和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而在他们脚下一个身影正跪伏在地上说着和刘道通嘴中大同小异的经过。 “你有把握那个非人者的力量达到了能和谢紫韵一搏的等级?”那名红衣女子问道。 “是,属下不敢向两位尊者妄言。” ※※※ “是。” “没事了,去吧。”说着红衣女子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见到红衣女子的让自己退下,跪伏在地上的人影急忙行礼后站起倒退着走了出去,直到门外才转过了身子,随着他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露出了足以让白叶等人惊诧莫名的面容,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这次事件的委托人——周军。 周军离开后厅堂内陷入了沉默,好一会红衣女子才开口道:”张继常曾去过那里,会不会已经看破了周军的伪装呢?” “这不是问题,即便是以张继常的修为,如非特意查看也不会识破吴老蜃楼之法的制造的幻觉。”中年男子说道:”我反到担心谢紫韵会不会……” “这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说到底凭她和圣者的交情,只要我们不惹她应该不会和我们作对吧。”红衣女子说道。 不过只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对此没什么信心,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谢紫韵并不是以讲道理、讲交情出名的,于是很自然的红衣女子接着就抱怨道:”周军这个白痴,找谁驱妖不好非找这个最麻烦的女人,偏偏还赶上圣者不在的时候。” “这你也怪不得他,年青一辈又有几个知道谢紫韵是何许人也呢,何况他也只是让手下的普通人去找最好的妖魔猎人罢了”。 “是啊、是啊,不过他们找的也有点好过头了吧。”红衣女子余怒未熄的道。 “算了,依我看相对谢紫韵的问题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那女人更难办,如果她能和谢紫韵一搏的话,那力量恐怕已经达到了……” “恩,而且能从谢紫韵手下跑掉也证明了她不但有力量,脑子也很不错,和这种家伙为敌是很麻烦的。”红衣女子叹道:”我觉得不论从哪个角度考量,我们都没必要为了周军那家伙招惹这种敌人。” “就是说要牺牲他来换取和平了,可这样就把他牺牲掉不太好吧。”中年男子皱了皱没说道。 “怎么?难道你反对?” “不,我是说,等拿到第二批材料后在牺牲他比较好。” “你……还真是好心肠啊。” “谢谢夸奖。” “…………” 厅堂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 就在各方面或多或少关注昨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身为昨晚主角之一的白叶却正悠闲的在街上闲逛,这到不是说他终于有了旷工的勇气,而是谢紫韵破天荒的放了他一天的假,不过说起来当时白叶对此是颇为怀疑的,于是两人间发生了如下的简短对话。 “你说明天放假?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陷阱吧?” “你想死啊,胡说什么!” “没有,只不过这和某人一贯的用人作风不符而已。” “哼,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哪能不愿意呢,我只是发表一下个人感想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白叶对谢紫韵放他假的动机还是相当怀疑的,不过由于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也是白叶的优点之一,所以在最开始的少许疑惑过后,白叶也就安心的休假了。 不过说起来真要安心休息也不容易,昨天晚上的战斗结束后,谢紫韵到是带着水野遥早早的回去了——不过虽说早也已经到了一点多了,而白叶在她们走后按着谢紫韵留下的半人多高的说明拆除“幽梦之阵”,以及大大小小三十余处的护御法阵、隔绝法阵、探测法阵,忙到了四五点钟才回到这些天一直被谢紫韵霸占的家里休息。 然而刚刚合眼没多久白叶就被外面的噪音吵醒了,在几经努力仍旧无法踏实睡觉后,白叶无奈的起床去察看噪音的来源。 “叶子,才起啊,快点走,要不看不到热闹了。”刚刚出门白叶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女声在身后向了起来。 “热闹?什么热闹?”仍旧睡眼朦胧的白叶张嘴就问。 “你不知道吗?3号楼前突然多了个大坑,现在哪可热闹了。”说话间一个虽不能说特别漂亮,但对男性却有着绝对吸引力的年青女子出现在白叶眼前。 “一个坑有什么好看的。”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白叶心中却已经大呼不妙,事前他就曾对谢紫韵提过这种结果,但一来谢紫韵坚决的态度让他全无辩驳的余地,二来当时白叶提出这个可能更多成份是为了偷懒,而非真觉的会造成什么严重的破坏。 后来又因为一连串的冲击和相当麻烦的收尾工作,白叶一是间也忘记了那个已成了过去时的街边花园,到此时被眼前这位好友提起才记起此事。 说到白叶眼前这个名叫吴霜的女子,可以说是白叶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当然这里指的好友并非那种可以共欢乐却不能共患难的酒rou朋友。 按照某个熟悉他们俩的人的说法,两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反衬对方而已,尽管两人从小到大始终同校同班,但和除了小学之外每次都靠国家优抚烈士子女的政策进入重点学校,同时以边缘成绩毕业的白叶不同,吴霜从小就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以极为优秀的成绩考入那些学校的,同时每次也都以前三名的成绩毕业。 两人的差别不只是在学习这个问题上表现出来,即使在个人兴趣上也同样如此,说起来白叶是个除了闲逛和发呆外,就别无其它爱好的人,而吴霜则是兴趣广泛学一门精一门的天才型人物,到目前为止吴霜虽然说不上无所不知,但凡事普通人能想到的技能她不会的还真不太多。 因此这两个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说的上是天差地远,性格也有如南辕北辙的人,竟然能成为好友的事实,确实让上至吴霜的父母和各位老师,下至两人身边的每个同学大吃一惊。 即便是大学毕业后的这几年两人的差别也没有任何改变,就在白叶不断刷新连续失业次数的世界纪录时,吴霜已经结束了留学美国的生活,带着经济学和历史学的博士学位回到了国内,并以每月近三万美元的高薪任职于某跨国公司。 但堪称奇迹的是两人的友情始终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两人是一对情侣的话还可以旁观者们感叹一句爱情的无所不能,但两人始终保持在好朋友阶段的事实,却只能让认识他们的人说句不太古老的名言——世界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另一方面虽然吴霜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但由于她的父母都住在宝树园——而且就住在白叶楼上,孝顺的吴霜一有空就会回来,所以她和白叶的见面机会也并没有少多少。 “坑和坑是有很大不同的,快点来,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说着吴霜拉起白叶就往楼下跑。 “我不要去,我好累,我要睡觉。”不敢面对现实的白叶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老睡觉会变笨的,别拖拖拉拉的,快点。” “我情愿变笨也不去……放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