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卧榻之畔 岂容他人鼾睡

    洛阳已是春风送暖，北地依旧冰雪覆盖。云中城门处，左武卫大将军袁飞同云中守将洛天一在此等候。

    不多时，远方一人马出现，疾驰而来。待来到近前，为首一名将军跳下战马。施礼说道：“末将九原苏元彪，拜见袁大将军，洛将军。”

    袁飞还礼笑道：“久仰苏兄威名，今日终得一见，人生幸事。苏兄无需这般客气，小弟初来乍到北地，还有许多仰赖苏兄之处。”三人寒暄客套一番，此时另有一拨人马来到。为首将军下马，施礼说道：“末将五原褚康，见过袁大将军，苏将军，洛将军。”四人一边谈笑，一边上马入城。

    袁飞营房之内，三人分宾主落座。亲兵过来为三人斟茶，褚康问道：“大将军突然召唤我等，到底所为何事？”褚康为人小心谨慎，似这等突然被召来，若是不明原因，定是坐立不安。

    袁飞命人架起炭火，伙夫把全羊烤上。袁飞看看两位将军，笑道：“小弟同洛兄请两位兄台前来，是有要事同二位相商。我等四人皆是同殿之臣，我等四人兄弟称呼皆可。大家俱是沙场之人，无需同文官那般客套。如今春天将至，胡人如同野草，必将再次出现。一冬消耗，北遒各个部落俱是饥饿难耐。往年春季，胡人多半会纵马南下掳掠。春季乃是中原百姓春耕之际，一年生计，皆在于此。吾等身为朝廷大将，理应为百姓思虑。九原同五原城外两千里方圆，内有大小胡人部落六十余处。这些胡人部落十有八九臣服北遒白狼部，为其进贡牛羊马匹之余，亦担负眼线探子之责。”

    袁飞说到此处，外面进来一名副将，将手中朝廷公文交予袁飞。袁飞展开看过之后，脸上笑容更盛。他将朝廷公文交给三人传阅，待三人看过。

    袁飞再次开口：“三位兄台，兵部以及圣上皆以批准小弟所奏之事。我朝有如此明君，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如今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李云飞率军进驻太原，以便驰援策应北疆各处。我等若不放手一搏，岂不空耗年华？”

    三人之中，苏元彪对北遒最是好战。故而头一个响应：“袁飞贤弟，俗语云有志不在年高，愚兄今日尚算亲眼得见。我等三城直对北遒白狼部，白狼部披甲控弦之士不下三十余万。如今我九原城拥兵九万，褚将军之五原城亦有八万之众。洛将军云中也有八万儿郎，贤弟麾下十五万之众。折算起来，三城四十万儿郎。依此四十万儿郎，足可同白狼部一决雌雄。不怕三位笑话，苏某人此生别无他愿，杀尽北遒便可瞑目。去年夏秋之际，苏某人派兵四处劫掠，收回战马十三万匹。在此，苏某人留下一万匹战马，剩余十二万献出供三位分取。”

    苏元彪此言一出，在座三人俱是喜笑颜开。战马可是在北地行军依仗，草原辽阔，大漠无垠，若无战马代步，苦不堪言。

    “先谢过苏兄慷慨，褚谋愚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幽州之战时，褚谋死守五原，周围胡人部落多半参与围城，褚谋记忆犹新。所谓有仇必报，不如褚谋同苏将军各自派遣五万精锐出击。将两城附近千里之内胡人部落一律清除。若有愿意投降归顺者，便让其南迁归附，由朝廷分派。胆敢顽抗者，格杀勿论。中原同北地，从来不是友谊之邦。苏将军去年火烧白狼部一万战士，白狼部主特略定不会善罢甘休。若其出动大军，我等两城势必出击驰援，让其有来无回。”褚康最是稳重，见他同意出击，袁飞放下心来。

    “如此盛举，云中儿郎岂能作壁上观。袁飞贤弟，我云中出兵五万，贤弟出兵五万，三城一共二十万，将附近部落连根拔起。”洛天一极为精明，他担心若只是九原同五原出兵，好处云中一点捞不到。故而提议出兵，如此一来，三城各凭本事缴获战利品，互不亏欠。

    洛天一之意，袁飞岂能不懂。附和言道：“就依洛兄之言。出兵作战，我云中岂能甘于人后？来，羊rou已熟，我等把酒言欢，不醉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