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帝王之怒 伏尸百万
尉迟涛来到小楼前，于让被阿史那思力斩杀。待尉迟涛进入小楼，见一楼仅谢长歌一人站在那里，如同血人。尉迟涛快步上得二楼，眼前场景让他一惊。皇帝抱住沈珍媛尸，皇帝衣衫被鲜血染红。待尉迟涛来到近前，才看出那是沈珍媛所留之血，皇帝并未受伤，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陛下，此地不可久留，快随臣离开。” 皇帝抬头，那眼神充满哀伤，让人心碎。“朕要带媛儿一起离开，若无媛儿，朕早死多时。媛儿为朕而死，朕不能舍弃媛儿。”皇帝抱起佳人，跟随尉迟涛来到小楼外边。尉迟涛想将佳人尸体接过，皇帝执意不肯。 “阿史那思力将军，劳烦将军守护朕。尉迟涛，卿身为大将军，无需留在朕身边。朕之意，今夜城中敌人一个不可放过，皆要为媛儿陪葬。”皇帝声音冷酷无情，让人心寒。 尉迟涛留下阿史那思力，此时苏城也从军营来到皇帝身边。佳人娇躯渐渐变冷，皇帝一颗心亦随之变冷。阿史那思力命人找来一套女子衣衫，同苏城及皇帝三人将沈珍媛染血衣衫换下。“苏城，朕又辜负一名爱朕之女子。”皇帝轻轻说道。 苏城心中紧张，他怕这位皇帝一时想不开，再去做傻事。当初紫灵去世，后来皇后娘娘去世，皇帝均是痛不欲生。尤其是紫灵去世，皇帝几乎殉情。 “朕实为不祥之人，朕当初护不得身边人。朕如今大权在握，君临天下，却依旧护不得身边之人。莫非这是天意？朕是天子，亦是堂堂七尺男儿。却叫弱女子为保护朕而死，朕于心难安。”皇帝神情黯淡，佳人为保护皇帝而死，让他心中无比愧疚。 “央哥儿！沈小姐之死，让人痛心。此皆反贼蓄意谋害之过，非是央哥儿之错。央哥儿是皇帝，是天子。天意便是央哥儿之意，央哥儿非是一人，而是天下之帝王。央哥儿切勿自责，尚需放眼明朝。宫中贵妃娘娘还在翘企盼央哥儿回京，夫妻团聚。”苏城小心劝说，他不得不搬出莲贵妃，分散皇帝心思。 皇帝怀抱佳人，足有一个时辰，外面杀声渐远。皇帝端详怀中佳人，佳人音容笑貌犹在心中浮现。朕对不住汝，生前未能给媛儿一个名分，死后亦是朕之妃子。“苏城，待回京之后，朕要册封媛儿为珍妃。待朕之皇陵建成，同母后，灵儿，英婵，一同入享。”皇帝淡淡言道。 “央哥儿，此举甚好。珍妃娘娘家人，亦要封赏。珍妃娘娘尸骨可先存放于龙居寺佛塔之中，央哥儿前去龙居寺时，亦可同时祭奠。”苏城在一旁建议。皇帝点头应允，对阿史那思力问道：“将军，若是区区反贼，断不会有这般声势？莫非东丽敌军趁虚而入？” “回禀陛下，反贼早与东丽敌军有所勾结。反贼放开北门，敌军闯入。若非唐天豪将军死战，赢得喘息之机，后果不堪设想。唐将军以千余巡逻军卒，力抗数万敌军，实为我辈楷模。”阿史那思力神情黯然，皇帝便明白，唐天豪将军已经战死。他知唐天豪乃是尉迟涛最得力部下，同曾虎号称左膀右臂。如今一臂断去，尉迟涛焉能不怒？ 长街之上，尉迟涛找到唐天豪尸体。几近难以辨认，身上十余支羽箭，刀伤数十处，还有三支长矛正中前心要害。唐天豪怒目圆睁，可谓死不瞑目。尉迟涛上前，轻抚唐天豪双目，将其阖上。尉迟涛起身，刹那间心神剧震，吐出一口鲜血。 正如皇帝所言，唐天豪同曾虎可谓他左膀右臂。然唐天豪在尉迟涛心中亦是良友，尉迟涛一文不名之时，唐天豪便忠心相随。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对唐天豪最是信赖不过。唐天豪为人谨慎，如今早是封侯之人，却一如当初，事事亲力亲为。 尉迟涛哭拜于地：“唐兄！唐兄！唐兄！吾对不住汝，对不住汝。终日跟随吾鞍马劳顿，南征北战，无一日安生之时。如今却殒命长街，唐兄，吾如何面对嫂夫人，伯父伯母？唐兄，汝死于乱军之中，难以瞑目。吾在此立誓，此生誓杀五十万东丽军兵，为唐兄血祭。”尉迟涛无有兄弟，他待唐天豪如兄。如今唐天豪惨死，让他肝肠寸断，五内俱焚。尉迟涛擦去嘴边血迹，面色铁青。亲自督战。 田七郎率领死士，截断城门出入。重新关上城门，对城内敌军形成关门打狗之势。直至天明十分，五万东丽敌军七成战死，剩余三成被俘。孟河同妻弟兰城亦被擒获，带到尉迟涛面前。尉迟涛一见二人，冷哼一声，命人将二人连同城内三族全部枭示众。谋逆之人，不可活。 皇帝身披重孝，来到长街之上。在唐天豪率军战死处，摆下香案，公祭烈士。尉迟涛上香之后，神色黯然。皇帝关切问道：“听闻卿昨夜吐血，可否叫太医诊治？卿乃国家柱石，朕之依靠，万万不可有事。” “多谢陛下关心，太医为臣把脉诊治。不过一时急怒攻心所致，并无大碍。太医开下一副药，吃上几日便好。”尉迟涛低声答道。听闻皇帝关切自己，尉迟涛心中颇为感动。 “陛下，东丽国王李思博率四十五万大军赶到榆关，欲同陛下决一死战。此举正合臣意，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思博既然前来，那便留在此处为沈小姐以及昨夜阵亡将士殉葬。胆敢犯我大晋者，不论远近强弱，势必诛之。”尉迟涛言语之中，杀机无限。 “朕此次亲自坐镇，卿尽管施展。区区东丽番邦，胆敢试探朕之心意？古人有云，匹夫之怒，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朕今日盛怒，若不屠杀敌军百万，难息朕之盛怒。”皇帝淡然言道。沈珍媛之死，激起皇帝愤怒。天色阴沉，密云不雨，预示一场风暴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