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秘密召集 意外之喜
天顺二年腊月，大雪纷飞，草原已是千里冰封。摩鲁特带领三十余名近卫纵马飞驰在茫茫雪原之上，摩鲁特行色匆匆，似有急事。远离牙帐往北二百里外，那是摩鲁特所属部落聚集之处。他此番却并未前往，而是往西而去。待到次日，他命令侍卫将马尾绑上树枝，用来扫去雪上蹄印。红日偏西之时，来到一处隐秘山谷之外。一声哨响，有人自雪堆后面冲出来。那人一身白色装束，跪在摩鲁特面前。 “领，人已到齐，请领前往。”摩鲁特一行进入山谷，山谷中聚集上百人，还有十余座毡帐。他下马，进入最大那座毡帐之中，里面已有七人在等候。那七人皆是部族之中将领，平常同摩鲁特交情甚好。今日受摩鲁特相邀，前来此处集会。摩鲁特进帐，命人拿来酒坛海碗，给七人倒满。 七人中有一瘦高者名叫卡苏伦，他是金狼部中大将，为人最是jian猾不过。他端起酒碗，豪饮一番，放下酒碗问道：“摩鲁特大人，突然秘密召集我等前来，可是有大事生？” 摩鲁特开口答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乃是为我金狼部前途商议。我父乌罗可汗，已有数月不问政事。终日在帐中同美人享乐，如此下去，势必引来各部不满。再有半年，便是四部大会之时。若是那时青狼部主等人难，我父可汗之位难保。丢失羊皮地图，兵败九原，损失惨重，回来又沉迷酒色，不问政事。若是这般下去，金狼部前途堪忧。金狼部非乌罗可汗一人私产，而是大家安身立命之所。若是金狼部衰落，我等无人可幸免。往昔二十余年，我金狼部依仗势力，明抢暗夺不少其他三部草场金银奴隶牛羊等等。若是我部衰落，便会任人宰割。汝等草场奴隶金银牛羊，甚至妻子儿女，皆可能为他人所有。我并非故意恐吓诸位，草原之上弱rou强食，谁人不知？” 摩鲁特一番话，意图再是明显不过。在座七人无人应声，似这等大事，不敢过于草率。若是一时不慎，身家性命不保。还是卡苏伦沉寂片刻声：“摩鲁特大人，请恕我直言冒犯。大人妻子，为可汗强夺，大人回来非但不怒，反而将妻子献于可汗。如此行径，可非英雄所为。连妻子都守不住，请问大人，如何统领金狼部？大人一番言语，看似处处为我等着想，为部落忧虑。然我看不出大人实力何在？我等七人全都算上，手中掌握精兵不过十余万。大人兄长，可汗长子巴楞尕一人便统兵二十余万。若是我等贸然起事，最后得利之人是谁，尚未可知。这等冒险之举，恕我难以从命。可汗不过数月不理政事，也并非大过。至于兵败，比起以往可汗战绩，还是胜多败少。大人言语，多不可靠。如此这般想让我等卖命，绝无可能之事。”卡苏伦话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他一走，剩下六人面面相觑，均起身跟随卡苏伦离去。营帐中摩鲁特站在那里，怒火冲天。他并未想到，平日里这些人同他来往甚密，一到紧要关头，却各自离去。摩鲁特站在营帐中，许久未动。他思来想去，却无计可施。自己手中不过五万余众，若是骤然起兵，可谓螳臂当车。摩鲁特意兴阑珊，走出营帐。 一名卫士走过来，低声对他言道：“摩鲁特大人，我有办法，让大人登上可汗之位。大人若登上可汗之位，需将乌罗可汗那几名小妾赏赐于我。”卫士名叫亚特，平日跟随摩鲁特，甚少说话。摩鲁特一愣，反问道：“大胆，汝不过一个侍卫，能有什么办法，让我登上汗位？”亚特淡然一笑，言道：“大人如今无计可施，信我一次又何妨？”摩鲁特回到营帐之中，坐在那里，问道：“汝有何计策，尽快说来。若是能成，区区几个小妾统统赏你。” 摩鲁特渴望汗位已久，不肯舍弃任何一个机会。对他而言，只要登上汗位，一切在所不惜。“大人所召集那七人，皆是饱食终日之辈。此等人，个个生活无忧，妻妾成群，牛羊遍地，谁人肯冒险一搏？大人所召集之人无用，故而有今日之果。大人本是次子，我族对次子素来轻视，分派家产之时，次子能得三成已是天幸。大人兄长巴楞尕拥兵二十余万，大人不过五万，自此可见。巴楞尕勇猛有余，机智不足。此人不过一大将，当不得可汗。如今大人需要拉拢几名在可汗帐下不得志者，此等人物方才愿意跟随大人冒险一搏。至于巴楞尕，我有一计，可让他死在大人面前。若是可汗出手杀死巴楞尕，大人还有何忧虑？” 摩鲁特大为吃惊，这亚特跟随自己五年，从不显山露水。自己平日甚少在意他，此人极度沉默，平日不言不语。谁知他心中竟有这般锦绣，让人惊叹。“亚特，你详细说来，我该结交那些人？若是可除去巴楞尕，汝是头功。”亚特靠近摩鲁特，低声诉说一番，摩鲁特十分高兴，愁眉尽去。最后他问道：“方才那七人离去，若是七人中有人向可汗告，我该如何辩解？” 亚特笑答：“大人何必在意？那七人无人会去告，一旦说出，以可汗心性，告之人最后难逃一死。以可汗而言，只要肯来此处，皆是有反心之人。纵然一时悔悟告，谁知日后如何，还是斩草除根放心。那七人皆是了解可汗之人，断不会有人自寻死路。”摩鲁特连连点头，手拍亚特肩膀，说道：“从今日起，汝便是我兄弟。日后我为大汗，汝可享尽草原美女。”亚特连声道谢，摩鲁特命人端上烤rou，同亚特两人饮酒详谈。一番商议之后，摩鲁特在帐中休息一夜。直到次日清晨，命人拆去营帐，他率人返回可汗牙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