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假借神意 暗中勾结
摩鲁特几句话，说得穆阿图无言以对。他虽有些鲁莽，却并不呆傻。有谁愿意平白无故牺牲性命，前去质问虚无缥缈神明？摩鲁特表面平淡，心中却暗暗记住穆阿图。若待时机到来，定会下手铲除此人。大汗帐下，不需质问权威忤逆之人。摩鲁特这些话，也让其他欲反对之人无法开口。 大祭司库伦环视众人，冷声说道：“身为我部之人，理应如草原狼。需退守之时，毫不犹豫，需进攻之时，自会奋进。尔等因何如中原人，贪图虚名？一时忍辱，若可换来人人发奋，那便是值得之事。若不知死活进退，一味要疯狂冲杀者。可站出来，老夫下次祭典，尚缺祭品。尔等勇猛，何不牺牲自身祭神？为我族换来平安，为家人换来荣耀？”大祭司发话，众将无人回应。谁敢顶撞大祭司？顶撞大汗未必有事，若顶撞大祭司，日后在族中举步维艰。毕竟族人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要大祭司出面之事颇多。 此时塔拉伊站出来，施礼说道：“大祭司所言便是神谕，我等一心听从，绝无反对之意。我族荣光，最在意者莫过大汗。同中原人和亲，送去族中美人，绝非大汗、大祭司心中所愿。然为我族长远谋划，即是应做之事，便无需犹豫。诸位都是我族勇士，理应知耻，发奋图强，以待将来决战之时，一雪前耻。而非在此胡言乱语，质疑神谕。”塔拉伊是摩鲁特表兄，在族中地位颇高。其麾下部族，将近九万之众，亦是不可轻视之人。塔拉伊对摩鲁特最是忠心，故而头一个跳出来为摩鲁特辩护。 格鲁奇紧随其后，躬身言道：“塔拉伊所言，便是我之心意。我等屈辱，大汗心中更甚。我等即为大汗之部下，必要以死捍卫大汗荣耀。”格鲁奇亦是摩鲁特铁杆拥护者，他在部落之中地位不下塔拉伊。此二人带头拥护，其余之人亦反应过来，纷纷出言拥护。穆阿图虽然不愿，却无法违逆大势，只好在那里低头不语。摩鲁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他恩怨极重，忠心拥护他之人，日后必赏。三心二意者，他自会提防。似穆阿图这种出言不逊者，日后定有惩戒。 摩鲁特作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对众人说道：“确如塔拉伊所言，我身为大汗，肩负全族重任在身。我族身为草原王者，荣耀无边。此次和亲，亦是在我心中割上重重一刀，绝非我之所愿。然情势所迫，神明亦对我族恩宠有加。故而亲自降下神谕，命大祭司前来宣告。神明知我族皆是以一敌百，不畏死之勇士。我同诸位皆是一心，此次虽短暂向中原晋国低头，绝非一世服软。待我族休养生息，恢复战力。便如大祭司所言，晋国无数百姓女子牛羊财宝，乃至山川河流农田房舍，皆是我族之物。如今我族之中，精通晋国语言，熟悉晋国形势者莫过本塔布，我将委派本塔布为使者，代替我出使晋国，缔结盟约。”帐内众将轰然应诺，再无人出面反对。 大祭司告辞，转身离帐。待大祭司回到自己帐中，见地上摆有三个木箱，箱盖打开，里面皆是金银珠宝，明亮耀人二目。旁边还有三名美貌女奴，站在那里。摩鲁特总管法赫图亦在帐内，躬身说道：“大祭司，奉大汗之命，送来财物女奴，为大祭司准备祭典之用。”大祭司库伦点头，法赫图告辞离去。大祭司心中高兴，这些财物女奴，名为祭典之用。实则祭典所用不过百分之一，其余皆落入自己囊中。他脱去衣物，将那三名女奴拉过一人，推倒在地享用起来。 待到深夜，摩鲁特亲自来到库伦帐中。库伦在帐内准备酒rou，款待摩鲁特。“此次和亲之事，多亏大祭司鼎力相助。若无大祭司出言，此事万无可能。我族高傲已久，族人之中，认不清形势者颇多。若要献上族中女子给晋国皇帝，自是千难万难。好在大祭司出言，神谕之意，令众人无法反驳。大祭司，我于牙帐周围，最丰美草场划出一万亩，赠予大祭司族人。另外准备三千名奴隶，送给大祭司族人。至此，我答应大祭司之物，皆以完备，请大祭司笑纳。日后我仍有需要大祭司帮助之时，请大祭司务必相助。你我两人联手，我族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大祭司面露微笑，亲自为摩鲁特倒酒。低声回应：“大汗言出如山，老夫敬佩。我族有大汗引领，必会称霸天下。大汗日后有用到老夫之处，尽管开口便是。大汗一心为我族谋划，老夫怎会不支持？穆阿图此人，十分惹厌。若日后开战，大汗可命他冲锋陷阵便是。穆阿图有两位侍妾，皆是十八芳龄，貌美如花，肤白似雪，精通歌舞。若穆阿图战死，这小妾还望大汗分给老夫一个。老夫侍奉神明，颇为清苦。唯有年轻美貌女子，方能让老夫心情愉悦。” 摩鲁特心中暗笑，这大祭司看似老迈，却色心极重。已然惦记穆阿图帐内侍妾，当真是饥色之人。如此甚好，大家互有所求，日后也好共事。若大祭司无欲无求，亦是麻烦。摩鲁特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大祭司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待穆阿图一死，他之草场归我支配，奴隶侍妾皆是大祭司之物。”两人谈笑间，便注定穆阿图将来命运。连穆阿图死后，财产如何分配都已划定。“恕老夫多言，大汗相比乌罗可汗，可是强上太多。乌罗可汗远不如大汗这般可忍辱负重，谋划深远。若是大汗早上位数年，如今我族早已吞并其他四部。可笑乌罗可汗虽有此心，却畏首畏尾，从未敢付诸实践。大汗则不然，自上位以来，所谋划之事，无一不是让我族大为获利之事。”大祭司库伦一番吹捧，让穆鲁特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