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盟友战卫立
如林森预料中的一样，来人正是张炎和周越。 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日门总共就四个长老，还死了一个王德，剩下的三个长老总要留下两个镇守门派，毕竟什么也不可能有大本营重要，正好又只有张炎曾经与林森见过面，自然是他前来。 “你已经擒住他们了？” 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穿着红色褂子腰系玉带的张炎面色淡然，似乎唠家常一般随意开口：“想必是发现他们身上的赤血镖了吧，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要亲自过来，他们是绝对不知道的。” 赤血镖和赤血盘是一套异宝，武者能够通过赤血盘定位赤血镖的位置，当初孙莽就是凭借这个搜寻小莫莉的。如今看来，张炎也靠这个来定位自家附属门派的那八个武者，进而成为螳螂捕蝉后的那只黄雀。 “听张长老的语气，似乎没对他们抱太大希望？”林森心念一转，没有将实情说出，而是摆出一副默认其所言的平淡表情，缓声道：“这可不对吧，你们大日门的架势可不小，仅有的四个附属门派可都到齐了！” 张炎依旧淡然道：“那又如何？不过是一群逐利忘义的乌合之众，你既然能将王师兄杀死，他们自然也不在话下。当然，他们若是能将你擒住自然最好，可要是没有办成，让我最后出手弥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林森心思转动片刻才总算领悟，张炎这是有了两个打算。 第一个自然是一切顺利，附属门派的八名武者将通天宗捣毁，将林森擒下，那他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接受好处就是。 而第二吗，则是附属门派的人员失利，然后他就站出来大展神威挽回局面，这样一来他就能将好处全部占下，甚至连已经许诺的东西都翻脸不认：你们连安排好的事情都做不到，还得我亲自出手相救，还有脸要报酬？ 林森想明白其中关窍，顿时嗤笑摇头：“张长老，你未必想的太好了吧？如果你没力挽狂澜呢？这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到时候大日门的名声，不就砸在你手里了？” 张炎闻言眯起眼睛，呵呵冷笑起来：“小子想的倒是不赖，不过全是痴心妄想！也罢，就顺了你的意——周越，那卫家小子交给你，我来亲手为王师兄报仇！” 此言一出，在他身后的周越只能躬身称是，然后自觉的走到十数米开外，寻到另一处稍为开阔些的空地，才止步看向跟着自己过来的卫立。 “你不该过来的。”周越面色复杂，沉声道：“我不想和你动手。” 周越和当初的傅全刘平都不一样，乃是伏虎门中唯一能用正直来形容的武者，行事立身从未有过类似行为。 他还记得伏虎门对卫立做了什么，又对卫母做了什么，挫骨扬灰这种事用十恶不赦来形容都是应当！纵然那些事情都不是他所指使，他也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毕竟他当时可是伏虎门大师兄，还受傅彪命令统领门派，怎么可能一点责任没有？ 所以对卫立，周越心中始终有愧，即便是现在情况，他也不想与卫立动手。 然而他不想动，卫立却不愿意，当下冷笑道道：“休想！当初不见你主持公道，现在又想装好人，果然是傅老贼子的徒弟，深得他的真传！” 周越登时面色难看，他倒不是为自己冤枉，卫立遭受那等冤屈，说什么都不为多，自己受辱也是应当，他是为自己师父傅彪死后还要被称为贼子而难过。只是有心辩驳，却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口唇张合几下之后，猛地将腰间长刀解下，带着刀鞘扔到一旁。 “你没有兵器，我也不要用，只用伏虎门的功夫将你擒下！” 卫立见状冷笑一声：“好，你总算比傅老贼好点，还知道要脸！” 三番两次听到这个称呼，周越总算是忍不下去，怒吼一声就直扑上来，卫立也毫不示弱，双拳一握双臂一扬，带着呼呼风声就迎了上去。 眨眼间，两人就打在一起。 论修为，卫立此刻是五品武徒，而周越却是七品武徒，高出前者两品。这也是周越方才为什么说卫立不该过来，心中有愧的他不想占便宜，以自身的修为优势欺负卫立。 毕竟在他看来，就算卫立得到了那个神秘莫测的通天宗的好处，能够在短短时间内获得五品修为，但也比不上已经修行十年以上的自己——这么打起来，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子啊！ 但这是他想错了，因为战斗力这种东西，虽然从根本上是由修为决定大致范围，但具体到某些特殊情况上，出现一些意外并不稀奇。尤其是对于七品修为和五品修为这种细微差距，其修为高下对战斗力的影响，就比预想中要差得多。 所以交手不过三分钟之后，周越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如预想中的一样，迅速取得压制性的优势，反而是双方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这不可能！”他惊叫起来：“你竟然能在我手下支撑这么长时间？” 卫立没有回话，只是全神贯注的继续挥动双拳，将全部力量都投入到这场战斗中。 在卫立心中，对于和周越的一战，他重视非常，甚至将其视为自己修行武道的目的。 这并非是玩笑，而是实实在在的想法。因为当初他拜林森为师修行武道的目的，就是杀死妖兽为自己母亲报仇雪恨。只是后来，那只妖兽与孙莽大战一场死去，他的目标就转到其它欺辱过卫母的人身上。 比如将卫母挫骨扬灰的伏虎门之人。 当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傅全已经被其一匕首捅死，但那时的他刚刚修行武道，基本上毫无力量，又是仓促之下为保护林森而偷袭——这样的方法，无疑与他所想的有很大差别。 于是在那之后，伏虎门垮掉，傅彪傅全都已经死去，其余弟子也纷纷四散，剩下的还能出现在他眼前的，勉强能当作目标的，就只剩下周越而已。 所以用自己的双手亲手击败周越，就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这是他每天都修行不辍的理由，也是给自己母亲一个交代的方法！他要用今天的这一战告诉自己母亲，他已经有了保护她的力量！ 这些事情周越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越打越惊讶，最后干脆惊骇到不能自已：“你修行不到三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拳法造诣？” 周越之所以能断定自己的胜利，除了修为上的优势，另一个原因就是修行时间的优势。 修为这个东西可能通过一些方法获得提升，比如丹药什么的，但时间所堆积起来的武道造诣却不可能。以自己举例，他在伏虎门修行十数年，一套伏虎拳早已演练数千乃至上万遍，卫立哪能与其相提并论？三个月？不是瞧不起卫立，他能将整套拳法纯熟演练吗？ 正因为这样的考量，周越才断定自己必然胜利，而且是摧枯拉朽的胜利！ 但可惜，他没想到两个问题：第一是资质问题。 周越的武道资质不能说差，但也不能说好，只能算作一般。而卫立的资质，却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天才人物！ 还记得吗，林森当初将《太严拳经》交给卫立，本意是让他花上月余时间好好领悟，谁料这小子只花了一夜就将整本典籍尽数记下，第二天还能倒背如流！等到后来真正开始演练，更是一上手就有板有眼！ 这样的资质，这样的才能，完全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的！ 而第二个问题则是，周越显然不知道，通天宗内有个叫做演武场的建筑！ 演武场的属性作用修行不辍，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好几次，都被聂小倩、小莫莉和卫立享受，而这之中卫立享受次数最多，足足近半。 这或许是因为卫立在演武场上修炼的时间最长，也或许是体质种族或天资运气等其他原因，总而言之，卫立从中获益极大。 要知道，演武场修行不辍的属性发作后，武者将会进入到一种沉浸状态，获得双倍修行效果。 这种效果在修为的提升上有很大收益，却也不仅仅作用在修为提升上，在平常的拳法演练上也是有作用的！ 这样两两相交，卫立在太炎拳法上的造诣虽然离林森那样系统灌注三十年相差甚远，也比不上周越的十数年苦功，但也完全称得上初窥门径，起码能够与周越短时间相持而不被快速秒杀！ “这没有道理！”周越是不清楚这回事的，他只觉得眼前现实是如此荒诞，让他根本不能理解：“不足三月就能与我十年修行相提并论？” 他百思不解，只能勉强将之解释为卫立乃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千里挑一的武道天才。 于是他面色悲苦，心中瞬间五味杂陈：“要是这样，当初伏虎门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啊？” 当初卫立可是一心想拜入伏虎门的啊，如果当初不贪图人家的祖宅，而是直接将这等奇才收入门下，伏虎门的昌盛岂不是指日可待？只要将这样的天才培养起来，别说是横行白水县，就是去河阳城与大日门争一争，都不是没有希望！ 思绪在脑中回转，令周越心中愈发苦涩，他猛地收手后退一步，复杂的看着眼前满头大汗面色通红的卫立，长叹道：“天意，天意啊！” 其实从这一点能够看出，卫立还是比不过周越，他全神贯注一言不发的施展之下也只能做应对之举，而周越却能一边思考一边说话，最终还说退就退，完全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现在这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才更加表现迥异。 “若师父当时没有闭关，直接将你收入门下……” “不可能！不说那老贼岂会那么好心，就是他愿意，我还不愿意！” 简短的一问一答，终于让周越狠狠咬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双臂举至头顶，双掌舒展虎koujiao叠，喝道：“吃我一记伏虎门绝技伏虎大手印！” 喝声之中，他猛地踏步上前，双掌狠狠砸下！ 卫立毫不示弱，他右掌竖起如刀，右臂如钢鞭一样，自下而上斜斜一甩，使出太炎拳经中唯一一式武技，将已经殷红如血的手刀迎上去：“赤血斩！” 空地之中一声炸响，两式武技碰撞在一齐。 在这时候，两人比拼的不是拳法造诣，也不是修为高下，那仅有的两品差距并不能在此时发挥太大作用——两者比拼的纯粹是武技本身。 而很不巧，在这上面卫立占优。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是林森用自己的收获确定的事实，而太炎拳经虽然是给了卫立，其出身也是系统无疑，当然也是精品行列。 相比之下周越的伏虎大手印却只能用一般来形容，想想看，即便傅彪自己所看重的也是一式魔焰飞虎击，而并非这个伏虎大手印，其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到最后，整个右臂垂下，连带着右掌手指扭曲变形的卫立无视了钻心疼痛，顶着一张苍白面庞，看着眼前坐倒在地，捧着两只血液横流手掌的周越，满足的笑了。 “娘，我终于有保护你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