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灵异小说 - 唢呐班的日子在线阅读 - 第八十三章 平静

第八十三章 平静

    惺惺相惜,我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赵飞对李庆海的所谓‘感情’,不过我知道,即便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有一个人死。

    “走吧……赵飞道:“打了这么久,万一再引那神秘人来,我们估计得哭了。”

    “什么神秘人?”我问道。

    赵飞摇摇头:“昨天我跟李庆海决斗,却来了个神秘人想把我们两个都杀了,也幸好我们联手才逃过一劫……”

    我一惊:“是不是穿着一身长袍?”

    “你们见过?”

    我指着自己身上的伤:“这就是被他打的,和尚跟道士都死了,估计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赵飞拧起眉头:“他是想把来到这里的人都杀光啊,究竟什么意图?”

    这注定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们商量半天也找不到头绪,只好辨别方向找出路。

    现在走出这片树林已经不是难题,赵飞手中的八卦罗盘帮了大忙,可我们依旧用了将近整天的时间,我几乎是靠意志力撑着,等出去后精神一放松,人便瘫倒在地。

    找了户人家休整一番,鲍娜伺候着我吃了些东西,热汤热水的杂粮在我嘴里感觉比任何东西都香,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回家后,我请二人吃了顿大餐,当然,钱是鲍娜的,其间我说了很多对二人感恩戴德的话,他们却不以为然,鲍娜建议我老老实实去上活,我也答应这么做,但是能不能做到我却不知道。

    回到姑姑家,她还在不停询问我猴子为什么突然就不声不响的走了,对此我只有敷衍,她想把为猴子租的房子退掉,我没同意,理由是为我自己租,姑姑再好也是亲戚,我想有个自己的地方住。

    猴子的尸体还藏在这里,再次看到,心里又是难言的悲伤,他的死让我有深深的刺痛,找到了凶手凶手又怎样,我报不了仇,虽然王广静答应给我一个交代,但这个承诺太遥远,我甚至不报希望。

    我烧了很多纸扎的女人和钱给猴子,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希望在那一个世界不会再空虚寂寞。

    拿起电话打给爷爷的时候,我的心情极为复杂,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可一遍遍的拨着号,爷爷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顿时我的心慌了,怎么会这样。

    赶紧爬起来去找姑姑,这时她才告诉我,爷爷半个月前来过,因为我在上学所以没去见我,他说要跟老年旅游团出去周游一番,回来的时间不确定,姑姑为此还给了他三万块钱,恐怕他路上受委屈。

    平静的过了一段时间,我没事总会跑到县城去找鲍娜和白姬,三人的关系越来越熟络,只是白姬的断手太让人寒心,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

    她对此倒是不在意,说既然重生,总会得到或失去些什么。

    购物成了两个女人最大的爱好,而我则成了她们最忠实的狗腿子,成天跟在身后大包小包给她们拿着。

    鲍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我们的关系也更近了,可这种好日子并未持续多久,突然有一天她说要离开这里,因为偶然间看到有菊黄一派的人在这里出现,总是住在这里怕会出事。

    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我还开玩笑说:“再见你的时候,估计该有男朋友了吧。”

    “你想我有男朋友吗?”

    这句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之心里很失落,虽然她们去的地方不是太远,却感觉相隔天涯一样。

    “别垂头丧气的,有时间就来看我们。”白姬拍着我的肩膀,她依旧那样妩媚,断手藏在袖子里,让人有种道不出的痛。

    我的周围突然安静了,安静到有点害怕,要不是还有个水性杨花的老表在我身边叽喳着,我会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回想种种惊险历程,给我的人生增加太多可倾诉的东西,可现在我却不习惯了,除了老表的安慰,就是对着猴子的尸体发呆,人生仿佛突然变得索然乏味。

    我让姑夫给我做了一杆唢呐,开始专心致志的‘练功’,这成了我打发寂寞的唯一途径,也正为此,在唢呐上走了长足的长进,笛音越来越正,吹奏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姑姑大感快慰,逢人便夸我将来一定比老表有出息,可我知道,老表是天生的唢呐手,光他的笛音就不是谁能轻易超越的。

    激情的生活过久了,总是平静不下来,可一旦平静下来,心中的热血褪去,也不愿再经历那些大风大浪的。

    我学会了很多唢呐曲子,上活时吹唢呐的不再只是老表一人,当然,我的功底和他依旧不能相提并论,吹奏的主角还是他,我也能挑起一些重要的角色,无论红白喜事都不少出力,姑姑也因此涨了我的身价,按整股分给我活钱。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冬季来临,爷爷经常打电话来,说他在某某地方玩的不亦乐乎,姑姑总是催他赶紧回来,一个老人家在外那么久很不放心,可没人能做的了这老爷子的主。

    我有很多次都想接过电话问爷爷关于玉玦的事,都没有付诸行动,看看眼前的一切,一家人不是很好吗,我可以再找一个会唱歌跳舞的女朋友,两个人一起上活,上床,生孩子,后半生其乐融融……

    我规划着自己的未来,脑中不自觉的浮现鲍娜的笑容,于是拿起电话打给她,我们聊了很久,以至于后面都没话说了。

    不过我心里依旧是甜蜜的,再看到藏着猴子尸体的墙壁暗格,我觉得是时候让他走了。

    可我试了几次都下不了手,仿佛我要亲自杀了他一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中不停给自己做斗争,烦躁之余,我也弄了根烟猛抽起来。

    猛然间我发现阳台上多了个东西,当时心里就咯噔这下,这东西用黑布包着,我太熟悉了,正是王广静用来包红头黑漆棍的,看那鼓悠悠的样子,不是空的,赶紧过去拿起来拆开,果然棍子就在里面。

    “老老爷!”

    我差点失声叫出来,王广静肯定回来了,不然红头黑漆棍不会出现,可他为什么把东西不声不响的放我这里?

    我直奔王广静家,却是大门紧锁,翻过墙头去,院子长满野草,连个踩踏的脚印都没有,显然没人来过。

    带着疑虑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发呆,难道王广静是为了告诉我他还活着,可他完全可以见我一面。

    好不容易调整平静的心态再次被打破,我抱着红头黑漆棍仔细打量,这是第二次接触,沉甸甸的,似木非木,似铁非铁。

    我放弃了烧掉猴子尸体的想法,我要等,等王广静给我你个交代。

    第二天上活的时候,我把红头黑漆棍带在了身上,有些别扭,却也不妨碍什么。

    这又是一家女方出嫁的单头活,很多琐碎的礼节都免去,我们轻松不少,一般出嫁都是当天活,不过这家按照两天。

    我和老表倒替着干活,要么他吹唢呐,我弹电子琴伴奏,要么他给我伴奏,总之除了晚上的演出以外,基本被我俩包了,其他人乐的清闲。

    我们吹烦了就唱,唱烦了就吹,一天几乎没闲着,大老支看我们勤快,没少上烟啊钱啊之类的。

    老表的嗓子很低沉,属于没有高音的那种,但是唱起歌来很有磁性,乐感很好,咬字虽不是多清晰,可音调高低唱的很准,节奏把握也相当到位。

    这些都比我强出太多,虽然我有一副好嗓子,唱歌也好听,可有时候会跑调或跟不上节奏。

    从一个凉胡子到半江湖人,再到现在的老油条,我依旧不是合格的唢呐人,因为不管我是吹或唱,发挥总是不正常,有时很好,有时凉腔掉板,也没有钻研精神。

    老表再贪玩,他上活时遇到什么音阶不对,或见别人吹出他不会的曲子,回家后都会认真钻研一番,我却对这些从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