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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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小舟飘荡在碧影绿水的江面之上,轻划出一条好看的长尾,青山迎面,异石突兀,宛若闯进了山水画卷之中。 稚杳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大把石子,自打她也被带上这竹筏以后,便一路的向水面扔了那些石子。她的动作奇怪,但在邢默眼中却也只当她是小孩子无聊,向水中掷石子好玩而已。念无心看罢,虽不知她的用意为何,但至少不会认为她是无聊才做这样的举动的。 紫衣男人在前面的另一叶小舟里,与一位白衣人对坐在内,舟棚被布帘遮盖,也看不清里头的人。两人像是斟酌着小酒谈论着什么,时见紫衣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许久,他说了结束的话,便弃舟身轻如燕的飞回这竹筏上,随后与小舟白衣人逆向而行远去。 紫衣男人也注意到了稚杳的动作,应该说在小舟里就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 “把她扔下去。”他柔缓的开口道,冷眸里看不出情绪,随即转身面向前面的峰崖。 世有投石问路,而水中投石除了试深浅,那便只有引鬼而来。他早看这丫头不简单了。 邢默不明,迟疑了一会,当他抓起稚杳手臂时。稚杳突然的站了起来反抗了些许。“你要干嘛?” 紫衣男人不语,他不想多留她一会,暗自用内力使竹筏微微倾斜,将稚杳推倒在了水面。稚杳起初还故意挣扎了一会,但见无果,也就放弃了。自顾的一头扎向水里,如同鱼儿,向对岸游了去,临走时抛下了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眼神。 “二爷,她这……”邢默看着稚杳的动作反应,倒是明白了紫衣男人为何这么做,可他不明的是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是阴阳人。”紫衣男人回道,眼角下斜看了一眼旁边的念无心,内心也在揣测着她是不是也是阴阳人的同类,但从刚才的交手来看,似乎并不像。 竹筏停在一个峡谷岸口,巍峨的山峰两两相靠,像是特地在底下留了口缝隙,形成一个环形,但也仅容得下三人并排而行。 紫衣男人率先上了这礁石嶙峋的岸地上。念无心又是被邢默一把扛了起来,肩骨搁的她生疼,却也无可奈何。 只剩一件纱衣的她,被风吹的不觉得一阵寒凉。神隗说过她无心,生病不得,更不能让大夫来替她诊脉,因无心之人没有脉搏,他只是为了让她隐藏自己。 “冷。”念无心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他的xue道封锁了她全身。 邢默自然是听到了,可紫衣男人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擅自乱做决定。只是没过一会儿,紫衣男人却是将自己华丽的外衣解了下来。他扔向了后,让邢默搭在了她的身上。 在邢默看来,他跟随二爷这么久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他是极少拒绝女人的要求的,但前提是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若非如此,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念无心感到一怔暖意传来之后,有了些心安,那件衣服上有某种奇特的香味。神隗身上也会有一些香味,但不过是清香淡草沁人心脾,她能分辨。而现在萦绕在她鼻尖的味道她却分辨不了,但好闻之极,不觉得竟有些迷恋。 一路上不再有过任何话语。 念无心被带往了幽林深处,仿佛是她与神隗一起住的那个密山怪林一般,同样都是隐秘之地,连飞鸟都不见有。 穿过用藤蔓刻意搭建的暗长的林中小道之后,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经过精心设计的竹园。 小桥流水,却自向西方流向,在密林遮住看不见的地方拐了个弯,也不知它最终的方向。踏过竹桥再往前,两层雅致的小竹楼被藏匿在这一片绿意之下,若不是走近,还真发现不了。 入竹楼的两旁各自站了像是看守的皇宫的侍卫,别致的牌匾上篆刻了‘行香’二字。风雅清幽,像那世外桃花源,似乎有些不符合那个男人行事作风,但这里确实是他的落塌别苑。也许到以后,念无心才知道这‘行香’二字会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竹楼前,邢默将念无心放在了门口的石桌一旁。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个男人进了竹楼里面。像是领了什么任务以后,又急匆匆的出了这行香竹楼。 念无心依旧动弹不得,凉风一阵一阵的向她吹来,吹得她嘴唇干裂泛白无力。 男人重新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相比搭在念无心身上的紫衣素雅了不少,将他整个人也显得清幽了,可眉宇间的阴柔一直存在。他像是才记起了门外的念无心一样,随后出来倚靠着镂空雕花门檐,悠然的观看着她,如同欣赏着某一处风景一般。他在等她自行的冲开xue道,但似乎有些抬举她了。 念无心即便被点了xue,却也是一身自然,她没有祈求帮助也没有慌乱与害怕,她的淡漠让男人又是一阵猜测。许久,两人就这样默语无声。男人大概也是知道了她没有这个破xue的能力,便径直走下台阶过来替她解开了xue道。 神经紧绷久了,在疏松的那一刻念无心直接瘫软了下来,男人有些措不及防的将她搂到了怀里。 念无心不觉得惊讶,她虽无心,却能听心,对于胸膛那里传来结实的声音,总是异常敏感。他的心跳震到她了,有些慌乱,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你叫什么?”男人低头问着怀中的她。 念无心的反应突然有些缓慢,她闻到了他嘴里醉人的酒香。神隗也喜欢喝酒,每每闻到他嘴里有酒的香味,她都会趁他睡着,然后附上他的唇去尝尝那忘忧之味。 “念无心。”她回道。 “念—无—心?”男人重复了一遍,笑了笑。“无心,无情。好决绝的名字。” 念无心不懂他的笑意,也不懂他口中所谓的决绝。她只是无心,并没有无情。 “我的衣服?”她问道。 “衣服?”男人回想了她那身难看的蓑衣。“女人不该穿那样的衣服。”他随即说着,一把将她推正,自顾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顺势摆弄着石桌上的花瓷酒壶。 念无心没有在意那件衣服如何,只是里面被她放有神隗留下的残谱。那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她不能就这样弄没。
“我没衣服。”她没法解释,只能是这么说。不过这也是事实,她身上的这件纱衣太过薄透了,隐隐约约都能看见所有。 男人停下动作,不羁的眉眼一抬刻意的瞧看着她,随即起身又向她贴了上去,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拨弄了她几根发丝。她的模样比起骨香阁的那些女人来的动人,让他有些诧异,他想留下这个女人。 念无心没有退后,她的冷眸迎着他眼角之处邪魅的笑意。然而男人却是俯身将完美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我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不穿衣服的。”他声音很柔,像是某种刻意的提醒。 念无心一时语塞,甚至有些羞涩,她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不自然的拉了拉还搭在身上的那件紫衣。 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便将她横抱于怀。 “你要做什么?”念无心慌忙的从他手中挣脱下来,却瞬间瘫软在地。神隗说过,女孩的身子是宝,除了丈夫谁都不可以碰。 男人由着她的动作,顺势自己也蹲了下来。“想要做什么的话,你还会这么完整的在这吗?”他说道。 念无心试图自己站起来,却发现腿脚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你没有解开xue道。” “嗯。”男人点头承认。“出于防备,我不会轻易的放开一位还不相熟的人。而且这个人的功夫还深不可测。”他将她重新抱了起来。 念无心见他也没过多的动作,索性也不在反抗。任由男人将她抱进屋内,放于床榻之上。 邢默像是有些着急的闯了进来,恰巧见着男人俯身正为念无心整理着衣带,以为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于是立马转过了身。 男人泰然的直起身,向邢默走了过来。“什么事?” “那个小女孩跟来了。”邢默依旧是背对着他回道。只是话一道完,就听稚杳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喊着“娘亲,娘亲”的。 男人侧头看了一眼念无心,心中不禁道了一声,阴阳人的缠人手法倒是一流。 “她是你的孩子?”男人疑问。看她年纪也不大,自然不相信,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孩子。 稚杳不经人管,又是没等念无心回个话,她便趁机也窜了进来,邢默还没来的及拦住她,就见她故意捂住了双眼留了一个小缝,目中无人的跑到念无心躺着的竹床前。 “娘亲,你怎么了?” “你娘亲被我吃了。”男人故意说道。 “吃了,可是要负责的。”稚杳扭头回道,一个小孩居然也懂这些。 “那就让你娘亲留下来。”男人说着,示意了邢默一起出了竹楼,稚杳还不忘在他后面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