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入学琐事

    就在荆无双和韩妮为布庄重换新生的同时，秦瑞熙也在季君落和韩越的陪同下第一次踏足位于京城北大门旁的国子监。

    按照国子监的规矩服侍的下人是不得入内的，韩越作为曾经在国子监报道过的贡生当仁不让为季君落和秦瑞熙做了向导。当然，在此之前他是确定了现在这秦瑞熙是腹黑毒舌的那位，也不是说单蠢的秦瑞熙不好，只是在国子监这个地方若是稍微单纯一些怕都是无法生存。

    说真的，身上穿着皇帝御赐和季君落同款的大袖袍服，秦瑞熙觉得走路都好似变得优雅些了。只是他的这份优雅放在刻意等在国子监门口程志恒眼中如鲠在喉，特别是听到身边有几位女学子经过时对着秦瑞熙发出的声声惊叹，更是让他如坐针毡，有些后悔特意等在这门口的举动了。

    “你怎么在这儿？”秦瑞熙最先看到等在走廊尽头的程志恒。按照韩越所说，穿过这条十丈长的走廊便是国子监的前堂，宽阔的前堂后门分别有甲乙丙丁戊五道门，除了“戊”门进去是专为女子设立的书院，甲乙丙丁都是专为年满十三的勋贵或是考上秀才的普通学子设立。前堂有专门考校学问的先生，今日这种状况会根据学生的表现分班，从最低等的丁到最高等的甲都是有能者居之。

    “姐夫，你我为连襟，今日你初入学，程某理当为你领路。”程志恒拱手给秦瑞熙行了一礼，语气柔和风度翩翩。

    这番话立即让陆续来国子监念书的学子、女子们结伴停了下来，大多数不知情的自然纷纷打听这新来三人的来路，早有程志恒安排好的人添油加醋将秦瑞熙的身份传了出去。季君落也是恩荫入学，但在场世家子弟没一个认识他的，立马就被归结到了默默无闻那一群当中。韩越去年生病到现在人几乎瘦得脱了形，现在脸色都还不大好，在场恩荫监生占了多数，更是不起眼。如此的三人组合立马让人在脑门上贴了“可欺”的标签。

    “就为这个缘故？”秦瑞熙怎么看程志恒都不顺眼，按理说这人昨日受了自己那么一番打压。今天该躲着走才是，没想到还主动贴了上来，越是这样越是让秦瑞熙觉着其中有诈。

    “这是自然。”程志恒笑得很是真诚，“姐夫有荣华公主恩荫。得了皇上钦封禁卫军校尉一职还要来国子监进学，如此文武双修真真是让小弟佩服得紧啊！”

    秦瑞熙眉头微皱，因为他发现周围这些监生们看他们三人的眼神隐隐带着些不善，心下有些了然。程志恒这是专门等在这儿点明他的身份引起别的学子嫉妒继而疏远他们。

    要秦瑞熙真是那二傻子便不会有今日进学之事了，可惜现下的秦瑞熙虽说和人生活交流的能力有些欠缺。但脑袋转弯绝对不慢，眼珠儿一转，乖乖点了头道：“可不是，皇帝舅舅就是嫌弃我举止太过粗鄙，这才特例让我来国子监沾沾文人温文尔雅的气息，就是不知道我这根朽木可不可雕也。妹夫，你很闲吗？”

    程志恒不知道秦瑞熙说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换了话题，下意识摇了摇头，“非也，甲班今日有月考……”

    “那你没事站在这挡着大家的去路干什么？有道是那好什么不挡路。你不想去考试便也罢了，何必耽搁我们三去前堂报到呢？”秦瑞熙刚才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他会时不时犯痴犯傻，那他就犯给这些人看看。

    “噗……”刚刚进了国子监走了一半走廊的季君洋被秦瑞熙这天真的口气逗得顿时便笑出了声，见秦瑞熙和季君落回头，一张纵/欲过度的脸笑得如春花绽放，“路上听闻表哥今日入学，表弟我怕无人给表哥引路，反正今日无事，便也来国子监看看。”季君洋现在还是甲班的学生，但因为十八岁之后安排了礼部的差事不用再保密身份。平日里甚少来国子监露面，今天可是特意追着秦瑞熙来的，没想到果然又收获了惊喜。

    说着话，季君洋仗着季君落不能抖落身份的顾忌直接将人给挤到了一边。站在了秦瑞熙身边，单手还搭上了秦瑞熙的肩膀，扫了一圈因为他进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的学子们，吊儿郎当地笑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交代本皇子以后要多多照顾表哥，你们可别看着我表哥好欺负就忘了他的身份。“

    得。季君洋这人就是程志恒的神助攻，他这么一说，国子监里所有的人明面上肯定不会为难秦瑞熙了，可私底下的排挤疏远肯定是免不了的了。不过，这些对秦瑞熙来说都无所谓，只要看见程志恒变了脸色他就有了成就感。

    只是，搭在肩上这只手实在是太讨厌了，昨日季君洋运气倒是好躲过了一劫，要是他像荆晓阳那般落水受凉就更好了！秦瑞熙身子一侧，轻松跳出了季君洋的手臂，抖了抖身子一副后怕的样子，“表弟，以后不能随便搭我肩膀了，不然我会直接将你摔出去的，这是练武之人的直觉。”

    季君洋无比失望地收回手，目光从季君落和韩越脸上扫过，“表哥，为了庆祝你们今日入学国子监，中午本皇子做东，请你们三位楼外楼喝酒如何？”

    “好啊好啊，君落和韩先生最喜欢喝酒了，他们一定到，我和双双约好了要逛街。”荆无双情绪不对劲，秦瑞熙才没闲心在外闲逛。

    “表哥，你不懂。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季君洋还待再说，季君落已是一个跨步挡在他眼前，“多谢五皇子慷慨，待我与韩先生确定班级后定然陪五皇子去楼外楼不醉不归。”

    趁着这间歇，秦瑞熙越过了众人直接去了前堂类似他见过的“教师办公室”的地方。经过几番测试，秦瑞熙以拙劣的字迹、高妙的诗文、古怪的策论矛盾地得到了进丙班的资格，季君落和有所保留的韩越进了乙班，三人从今日开始正式成了国子监的学生，每日辰时到午时是国子监固定的学习时间，下午国子监虽然还开课，但留下的大多是专心科考的贡生们，像秦瑞熙这般恩荫进来的监生要么已经有差事，要么就是家境优渥另有名师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