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弃玉甑而去岱宗（二）
海棠镇和来凤镇毗邻，都属于北雁。 而田柳镇则在中雁偏南，远离来凤镇。 如果肖中品当时没有搬家，他就算听说了一些岱山武馆的消息，恐怕也不会赶过去。毕竟，他的家人、朋友、工作等都还在田柳镇，实在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 这样说起来，他还真是因祸得福。 而肖中品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我现在还在中雁，这次煞尸之乱，我们家恐怕就不怎么妙，而我也未必能帮上忙。我可是非常清楚，变异人在中雁根本就没有人权，不但被歧视，还受到明显打压。在岱宗我可以获得专属变异人的功法。可在中雁，那是想都不要想，能活下来就该庆幸。那灾难发生，而我又没有实力，肯定手无策，那才真是悲哀！所以，我很高兴当初我下定决心搬家，我也很感谢那些逼我搬家的人。否则，我怎么可能因祸得福，有不错的实力，有收人尊敬的妖军亲卫小队长职务，还有队长和各位兄弟。” 肖中品说到后来，就有些动情。 而其他人，也都心有戚戚焉。但都是男人，大部分人都不善于表达情感，基本只是默默地支持，只有少部分活跃的低喊出声。 “说得好，小品。” “我们支持你！” “让玉甑联盟见鬼去吧……” 听得一干妖军之人说得高兴，被连带鄙视了的王长望就有些尴尬。 中雁地区对变异人的歧视，那是由来已久的。 作为一个玉甑联盟人，王长望又岂能不知道？ 只是以前，作为正常人的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那些变异人长得那么怪，怎么看都像妖怪多余像人。做事情还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这样的变异人，可不就是该被鄙视嘛！ 而且，大家都鄙视，为什么他不鄙视？ 那他岂不是成了另类？这显然要不得。 可现在一回想，变异人之所以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还不是被他们给逼的？ 在阳光之下会被人鄙视、欺辱，那就只能在黑暗中偷偷摸摸行走。好事轮不到他们，那就只能行鬼鬼祟祟之事，毕竟变异人也需要生存。 没有人能强求变异人默默地去死，而不做任何挣扎。 所以，变异人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 真正的问题，就出在中雁人民，出在统治中雁的玉甑联盟。 像岱宗治下地区的变异人，像妖军这群人，可看不出一点鬼祟的模样，一个个除了相貌有些特异，言行举止实则和正常人毫无区别。而且，看起来他们比正常人更具活力，更向往成功，以证明自己。 “你这么想，那是最好了。”纪公平很高兴肖中品能如此想得开，接着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小品，你知道我们妖军里，有多少人来自中雁吗？” “不算多，可也不少。数数，怎么也有五十来个吧！”肖中品报出了一个不算少的数字。 五十人，那已经占了妖军的十分之一，真心不少了。 一听人数有这么多，纪公平就很看不起玉甑联盟：“难怪这玉甑联盟发展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个卵样，被一个邪道联盟就打得不要不要的。就他们这样主动把人才往外赶的，还想发展？做梦吧！” 有队员就插嘴道：“队长，也就岱宗把我们变异人当人才。我可知道，不但中雁把变异人当怪物，其他的很多地方，也是如此。要不，我们在岱宗怎么能优中选优地组建妖军？当初，我可就是打败了不少人，才进入妖军的。” “这样说起来，我们还真应该感谢他们了！？” “当然要感谢！” “人弃我取！彼之糟粕，我之珠玉。这世上就没有没用的人，就看你怎么用了。”一个有些文学功底的变异人及时地插进来掉了一句书袋，说得还挺有道理。 “就是这样。人好不还，还得看怎么用。我们岱宗，就是能人尽其才。”有队员无比自豪地道。 又有人大爆内幕：“那些来我们岱宗做生意的人就经常说，哪里出现了怪物，哪里又发生了普通人和变异人的冲突，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怪物。很多怪物，其实都是变异人被逼无奈，或为了生存不得不出手。结果他们这一出手，就算是作乱，也归为怪物，也就遭受镇压。结果，自然是越镇压越乱。” 军帐内又是一阵声讨，这个话题才终于平息了下来。 此时，有人队员提出了一个众人都非常关心的问题，就是王长望也竖起了耳朵：“队长，你一直跟在侯大圣身边，消息肯定比我们灵通。你知道上面对玉甑联盟到底是什么态度？是要捞一把就走，还是直接吞并他们？” 岱宗的“大雁山”计划只是高层和少数中层知道，下面的人只是听命令行事，并不知情。这是庞士元他们有意隐瞒的结果，他们可不想在岱宗形成大势前，就成为众矢之的。那样的话，不要说什么“大雁山”了。能不被人练手怼死，就算岱宗足够坚挺、强大。 默默地发展，偷偷地进村，再一鸣惊人，最后一锤定音，才是他们的既定计划。 “那要看形式发展。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纪公平没有直接回答，明显是顾虑王长望的存在。 而王长望显然也知道这点，直接就表态道：“纪队长，你们只管说话，不用在乎我。其实我对联盟的最后结局，根本不在意。只要岱宗能够挡住邪道联盟，保住飞雁盆地，那一切都好说。不只是我，其他人恐怕也不会在意。这次和邪道联盟大战，我们可算是知道了，没有一个强大的后台，那是真的会要命的。如果岱宗能好好治理中雁和飞雁盆地，我管上面那些人去死！” 王长望的话真的是话糙理不糙，充满了小民的生存智慧，顿时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有了他的表态，纪公平也觉得透露一些未尝不是一种试探，就道：“其实具体计划，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上面对玉甑联盟也不是很看重。他们都觉得，不听话的势力，还不如不要。因此，我们只会收拢诚心投靠我们的势力和散修，然后把他们消化，并入岱宗。至于不听话的，只要不捣蛋，爱独立就继续独立；爱搬家的，也听之任之。反正我们岱宗，有这个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