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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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想了想,对她说道:“玉儿哪,我看悬,哪有人摆着银子不赚的?我觉得这事很蹊跷,你就不要去了。” 去还是不去呢 她在屋子里走了两遭,心里烦闷不已。 她本是不想去的,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再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粮食?找不到粮食,她又怎能借机躲到南诏去?一月之期转眼就到,她不躲到南诏去,爹爹让唐公子来了,她怎么办? 她咬了咬唇,不就是回杭州一趟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头看到娘亲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道:“恩,我也不想去。宋凯,月儿,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找到粮源么?” 两人答道:“依属下看,一时半会是找不到。” 找不到就对了。 一颗心几乎立刻就雀跃起来,有一种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终于可以逃离牢笼的感觉。 她转头对娘亲说道:“娘亲,南诏水患,现下恐怕已经死了很多人,再拖下去,会死更多的人的,娘亲从小就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吧。” 娘亲是个善良的人,一听说南诏会死很多人,就动摇了,她张了张嘴,犹豫道:“这个,这个怎么是好?你说的虽然没有错,可是……你天性单纯,又还是孩子心性,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连忙道:“现在的商人眼光长远,对方既然不想赚这笔钱,肯定有更大的野心。之所以一定要让我去,或许想在我们的产业里分一杯羹,我去看看,如果条件不是太苛刻的话,或许可以接受的。” 娘亲对生意上的事一向不懂。她被这一番话说得糊涂了,看着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说道,“要是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宋凯拱手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多带一些人。没有人欺负得了她的。” “是啊!”寒玉忙不迭地点点头,在娘亲反应过来之前抱了抱她,说道:“娘亲,我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粮食等着用。那我就准备动身了啊。” 说完就开始收东西。 “可是,可是……” 娘亲在她后面跟着转了半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娘亲,你就放心吧,没有关系的。” 她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要是爹爹来了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娘亲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什么,说道:“这马上就到中秋节了。你这一去岂不是赶不上回来过节?” 她已经收好了东西,回身抱住娘亲,说道:“娘亲。你们好好过就行了,中秋节年年都有,生命消失了可就回不来了。” 她不敢再多逗留,又抱了抱娘亲,“娘亲,爹爹那边我就不去说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吧。我走了。” 这么匆匆的告别。 直到她走了很远,娘亲才反应过来。远远地嘱咐道道:“玉儿,玉儿。你可要记得一个月后赶回来啊!” 她应了一声,匆匆的往外走,生怕爹爹闻讯赶来。 好在门口的马车是准备好的,她跟着月儿上了马车,立即就往城外走,不多时,宋凯也带着大队随行的人马从后面跟上来。 车队出了蓉城,眼见没有人追上来,她这才抚了抚胸口放下心来。 马车一直往东走,马不停蹄地紧赶慢赶,总算在八月十一这天早上到达杭州。 车外渐渐喧嚣,杭州依旧繁华,就如同六年前那样。 月儿掀起窗帘往外看,显然因为回到这个生养她的地方欣喜不已。 须臾,耳边的喧嚣更甚。 月儿兴奋的对她说:“夫人你快看,到拱桥街了,这里比以前还热闹。” 她伏在矮床上,翻了个身,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然后忽然睁开了眼睛。 拱桥街? 她坐起来掀开另一侧的车帘。 这正是六年前她坐在马车里醒来时掀开马车时看到的场景。 桥两边依旧有卖首饰的小摊,年轻的女孩凑在一起看看这个又试试那个,空气里是小贩的叫卖声,头顶上有丝丝柳条在阳光中荡漾。 时间仿佛回到六年前,她着了魔似的以六年前的姿势转回头来。 马车里空空荡荡,没有爹娘围在身边,车帘闭得紧紧的,没有那张带着嘲讽的面孔等候在车门口。 她痴痴地看着那严丝合缝的车帘,直到确定它再不会像六年前那样被人掀起。 忽然哭出声来。 月儿被这忽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问她,“怎么了?夫人,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伏在案上,像个三岁小孩,不管不顾地痛哭不止。 月儿看到过她哭,但是从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哭法,一时也素手无策。 痛苦中的人冲她指了指马车门口。 月儿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她,明白这是让她出去,想来难得失态一次,不想被她看到。 真是倔强! 她只好依言退出来。 赶车的正是宋凯,他已经听到了响动,却怕里面不方便,不敢贸然进去,此时见月儿出来,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月儿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看那样子像是想起什么了。” 宋凯想了想,忽然拍了自己一巴掌,“我真糊涂!” 月儿困惑,“怎么了?” 宋凯道:“那年少爷接她到杭州的时候,正是走的这条路,我一时糊涂,忘了绕路了。” 这两年来,两人都渐渐看透她的外强中干——外表坚强,内心却脆弱;人前欢笑,人后垂泪。 为了不刺激到她,一般情况下二人都会对过去的某些事物有所忌讳,今天忙着赶路,却把这个忘了。 月儿低呼一声,“想起来了,我记得好像那回她正是经过这个拱桥时醒来的,少爷还进去看过她。” 宋凯连连摇头,自责不已,“难怪……” 月儿也懊悔道:“我刚刚还让她看外面呢!” 宋凯听到这里不免瞪她一眼,责怪道,“你真是糊涂,要是……哎,算了。才到杭州就这样,这几天可要盯紧了。” “没错。”月儿点点头,忽然双手合十,闭眼祈祷道:“但愿,但愿……” 宋凯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个了?”
月儿白他一眼,“你整日围着她转,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了。” 宋凯被她一呛,脸红了,有些恼怒道:“你还嫌不够乱么?不要乱说!” 月儿却忽然来了兴致,“别不承认了,说认真的,宋凯,要是这次……”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话未出口,宋凯却明白了那省略的含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责怪道:“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月儿挑眉,接着追问道:“那你会……” 宋凯早料到她要说什么,及时地打断了,“说了让你不要乱说。” 月儿眨眨眼,又道:“你真的不会?” 宋凯皱眉,很坚定地道:“这次一定要成功!” 月儿点点头,颇认同这个说法,却还是没忍住有些怀疑看了他两眼。 宋凯有些气急败坏,辩解道:“我早就死心了!” 月儿一愣,笑起来,“死心什么?我问你什么了?” “你……”宋凯瞬间想到“不打自招”这个词,脖子都红了。 月儿越发来了兴致,她笑着道:“宋凯,你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倒把少爷别扭的脾气学了十成十。小心讨不到老婆。” 宋凯气结,反击道:“你还不是,天天跟在夫人面前,她的温柔你一点都没学到,一点都不懂礼貌。小心嫁不出去。” 月儿哼了一声,顺手摘了一根头顶拂过的柳枝,漫不经心的敲打着马背。 宋凯瞧了瞧沉默下来的月儿,忽然又有些不甘心,“怎么不说了?” 月儿哼道,“我这么不礼貌,还是少说话惹人厌的好。” 宋凯被这话说得笑起来。 二人并肩坐在马车外面,头顶的杨柳随着马车的走动一一掠过,沐浴在眼光里缓缓前进。 就好像这些年来二人一起共同走来的岁月,并驾齐驱、共同进退。 像是今天才发现,两个人竟然一起走了这么多年。 他们都抬着头仰望天空中得不到的那轮太阳,却忽略了一直同甘共苦的那个人。 宋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月儿,正好撞到月儿看过来的视线。 两束目光在空中碰撞,明明只是短短的一霎,却产生了莫名的力量,让人心绪大乱。 宋凯手一抖,差点赶着马车往岔路上去了,月儿在旁边“扑哧”一笑,宋凯大囧。幸亏此时马车里传来一个声响,月儿连忙掀起车帘往车里走去。 须臾,车帘一掀,月儿又出来了。 “怎么了?”他问。 “睡着了,”月儿叹口气,“这么多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每次哭得伤心了就会睡着。” 宋凯疑惑道:“那刚刚什么在响?” 月儿忍不住又是一笑,“还好意思说,你刚刚马车没赶稳,把桌子上的东西给颠下来了。” “哦……” 宋凯恍然大悟,想起刚刚让自己手一抖没赶稳马车的原因,再一次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