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回 情债难还

    但凡是东瀛武林中人都应该知道，佐佐木家有一头任何人也惹不起的母老虎，她便是老门主佐佐木无敌的大女儿佐佐木冰心。作为佐佐木家的大小姐，生来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以至于自小便养成了一种孤傲的个性。由于天生丽质的容貌，曾有不少追求者向她抛出过橄榄枝，但最后的结果却无一不是被她打至鼻青脸肿，狼狈而逃。

    因为在佐佐木冰心的眼中，这些没有本事却只懂献殷情的男人便不配得到她的接见，更不配占有她的芳心。高傲的她自小便已发誓，将来即便要嫁人，也要嫁一个最强的男人！

    争强好胜的她从小便在努力练刀，而她的天分亦是无比惊人，年芳16便已将燕返修炼出了战纹，此等境界即便是天分好的佐佐木家弟子亦要花上三十年方能达成！

    其后数年，佐佐木冰心刀法亦在不断进步，直到20岁的时候，她的刀法已仅次于其生父、大哥、大伯，成为佐佐木家年轻一辈实力最为可怕的高手。

    当时是，她的三间燕返经已大成，似有突破二间之象，但也就在此时，她的刀法修为遇到了滞碍，难以寸进。要知武学之道，不进则退，如若再不尝试突破，她的刀法进阶恐怕便会行人止步。于是这一日，她把她的胞妹，佐佐木雪心呼唤出来。

    “三妹，据说你最近刀法有成，马上燕返也要修炼出战纹了，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要超越你二姐了。来，陪你二姐过过招！”当时的佐佐木雪心只有15岁。

    “姐，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你对手……”雪心尚未来得及答话，就见二姐冰心铿然拔刀出鞘，森寒刀气蓦地向这个纤弱少女袭来，雪心反应也算迅速，扭身避过刀气同时也将宝刀拔出，但动作还是不及她二姐来的迅速，只听“砰”的一声，雪心就被她二姐一腿踢中，重摔在地。

    自她刀法大成以来，佐佐木冰心用这种方式欺辱过的佐佐木家男丁不在少数，即便对她的胞妹，她也没有打算放过。而雪心虽然年纪尚幼，却是比同龄女孩都要坚强许多，倒地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眼中亦没有出现半点泪花。“姐，我认输了，可否不要再打了？”

    “哼，我可没有允许你认输，我们再来比过！”冰心始终是大小姐脾气，一招将雪心踢倒还嫌不过瘾，还要继续比斗。

    “哈哈哈，都说佐佐木家的大小姐是一头比男人还要霸道的母老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一道充满挑衅意味的声音出现，打破了两个姐妹间的比斗，同时也引燃了冰心大小姐的怒火。

    “你是何人，竟敢……”冰心话犹未尽，才刚一回头，就看到一柄锋锐无比的钢刀掩面而来。待她急速转身避过刀锋，便感到背门吃痛，顿时重心失衡，如适才雪心一般跌倒在地，只是样子却更为狼狈，起身的时候满脸都蒙上了土灰。

    来者相貌英俊潇洒，眼神中透露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沧桑，脸上却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笑，他正是当时年方二十有五、便已荣得中原第一刀客称号的刀狂。当是时他已在中原战败给剑圣，及后返回东瀛准备继续修炼，路过佐佐木家族的时候却正好碰上冰心欺辱其妹。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本姑娘，快点报上名来！”冰心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但一旁的雪心却似乎早已见过他，不禁捂嘴惊呼。

    “嘻嘻，大小姐没有猜错，我的名字就叫何方鼠辈！”刀狂似乎是故意要引燃冰心的战火，的而且确，刀狂乃是杂役出身，地位低贱的他从小便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之辈，即便是身为女流的佐佐木冰心亦不例外。

    而冰心的怒火果然被他顺利引爆，当下不再说话，双手紧握刀把，再次攻展开来。然而急怒攻心，以至刀法杂乱无章，且破绽大露，即便有不在刀狂之下的修为，最后也是不过百招，就被对方再次一腿踢倒在地。

    “你……”冰心自小何曾受过如此屈辱，眼中竟闪出了泪花，“你不就是欺负我年轻，若是比刀法天分，本姑娘定不下于你！”打不过别人，冰心就想在口头上占点便宜。

    “嘿嘿，大小姐这话便大错特错了。没错，我确是比姑娘虚长五年，也是从小在佐佐木家长大，但干的只是杂役的活，刀法也只能从旁偷习，不像姑娘自小便有高人亲身指点，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人切磋武艺。”

    “等等，你说你从小便在佐佐木家长大，但为何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

    “嘿嘿，大小姐眼高常人，自然是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些下人。但大小姐没见过，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见过，我说没错吧雪心妹子。”

    “噗~”几句话刀狂就把一旁的小雪心逗得破涕为笑。

    “好……今日就算栽在你的手里，明日此时本姑娘还会来此，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与我再行比过！”

    说罢，冰心就与雪心返回家中，虽是心中有万分的屈辱和不甘，但不知为何，一颗芳心却因这个男人的出现暗自忖动，以至彻夜难以入眠。

    次日，这个叫“何方鼠辈”的男人果然依约前来，这一次冰心有了充足准备，无论气势还是心态都与昨日判若两人。二人再度交手，竟是过了近千招都不分胜负！

    “好！昨日算我看走眼了，姑娘不愧为女中豪杰，刀法天分相信也不下于我了！”

    “你也不赖！我们再来比过！”

    “慢！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天都要黑了，姑娘要是有兴趣不如随在下一起去痛饮几杯，一来治愈五脏庙，二来也让姑娘见识见识在下的酒量！”

    “哼，怕你不成！”

    就这样，两个本是素不相识的男女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而这半日的时间，不但让冰心对这个名号刀狂的男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其中就包括他在中原战无不胜的战绩，以及他的真名——步星流，也让刀狂对这个看似娇蛮实则亦有颗柔弱内心的大小姐有了更多的认识。

    接下来的数月，二人亦在不断切磋比武，有时是刀狂技胜一筹，有时却是冰心反败为胜，二人不断比武较劲的同时刀法也在飞速精进。不经意间，二人间的情愫亦在暗自不断萌生，直到有一天，二人如往常一般比试完后，在一家酒馆喝的烂醉如泥，趁着酒劲，二人发生了一件每一对年轻男女在不清醒的情况下都可能发生的激情火热……

    只是激情过后，刀狂的头脑似乎依然不甚清醒，面对犯下的错却一时寻找不出办法承担，竟一个人逃走，从此亦再未回到过佐佐木家。

    至于佐佐木冰心，在那一夜过后不久便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但也自那以后便再也没见过刀狂踪影，当时有无数人都嘲笑冰心爱上了一个负心薄幸之人，但冰心始终不愿相信，直到十月怀胎后，孩子也呱呱落地，刀狂却也似如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回来看过冰心母子。

    积怒成怨之下，冰心对刀狂的情已由爱转恨，刀法也从此变得更加恐怖狂暴。而经过这十月怀胎后，冰心竟也阴差阳错的得到了一股先天胎气，胎气刺激之下竟让她成功将燕返三间一举突破到了二间境界，不知是否算是因祸得福。

    但功力虽有提升，冰心却也自此再也没有开心过，一心只想着再次遇见刀狂之时，便用手上的刀斩下这个负心之人。但如今真的见到刀狂踪影，她的刀却始终未能斩下。

    虽然不知这名女子与刀狂有何过节，但同伴遇难，剑圣焉有不救之理？当下闪电般向冰心扑来。

    “好家伙，原来还有同伙，难怪有恃无恐！”冰心调转仇恨，刀锋调转指向剑圣。

    剑圣心知此人实力极强，一出手便是毫无保留的使出了一招“剑雷式”，一拼过后，剑圣只感到剑指传来一阵酸麻，细看之下，自己那一双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剑指竟被此刀硬生生斩出了一道血丝！

    “好厉害的一个女人！”剑圣由衷赞道，手底下也没有丝毫放松，灵活剑指化作绕指柔，卸挡凶猛刀锋的同时以快打慢，强如冰心一时间亦难取甜头。

    突然，佐佐木冰心对部下打出一个手势，随后竟有包括佐佐木天高在内的数十名刀客同时向剑圣身后的忆如三人猛扑过来。“糟糕！”剑圣虽然对谢沧行的实力有足够信心，但对方人数众多，且进退有序，即便是有自己在内他也没有信心可以保护好忆如小曦这两名女子，慌乱之下给予冰心一个机会，胸前立时被砍中一刀。而佐佐木冰心得势不饶人，取得上风后就不断紧逼，强如剑圣亦只能疲于招架，身上亦是数道挂彩。

    “可恶的白发小子，你还当人家是三岁女孩啊！”忆如一边嘴里叫喊着，一边想要施与援手。奈何东瀛武士实在强悍，自己的法术最多只能对他造成少许伤害，击退一人另一人迅速补上，另一人被击退刚才的那人又再次扑将过来。

    这时，一道清脆的箫声传来，箫声在忆如等人耳中如天籁般婉转清澈，但听在一群东瀛武者的耳中却如受重击，包括佐佐木冰心在内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吹箫者竟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怪女人小曦。把握这个时机，剑圣施展快剑还以脸色，再度占据上风。

    “够了，老剑狂，不要再打了。冰儿，你也罢手吧！”呆立在一旁的刀狂这才出手，一刀便将仍在死缠烂打的两人同时逼开。

    “步星流，你这负心人，凭什么干预我的生死！”

    “冰儿，当日抛弃你是我不对，但我却并无后悔！你知道命神吗？他曾是神武天皇座下首席占卜师，号称算无遗漏，两年前我偶遇他，得到他的一道批言，说我命犯花劫，与我相恋的女子将没有一个可以得到好的收场，当时我也不信，但联想到后来我与小情之间的经历，已让我不得不信……冰儿，为了你的安全，就当做是我求你，请你以后忘记我吧！”刀狂罕有的如此认真，眼神中的那股沧桑神色也更为浓烈，究竟他所言是真是假？这个叫小情的女子是何人？她与刀狂又有怎么样的过往？

    但冰心却并不肯相信他的鬼话，依然双手持刀，似要不战不休。

    “够了，丫头，不要再闹了！”一道无比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令所有正在交手的人停止了打斗，只见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带着数十名佐佐木家战士向这边走来，老者看似年过六旬，却是额骨隆起，精神抖擞。在他身旁的少女正是佐佐木冰心之妹——佐佐木雪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花季少女应有的纯真，面脸尽是焦虑的张望着刀狂憔悴的身影。

    下一回霸者武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