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间循环
“秦天，老子再警告你一次，离韩心雨远点，张少已经放话了，别以为自己能打就了不起了，有些人你永远也得罪不起，只要张少一句话，分分钟就能搞残你……” 古城一中大门外，一个金色短发的社会青年，面对一个十六七岁、身穿蓝白校服的少年，恶狠狠地说道。 金发青年对面，秦天翻了翻白眼儿，一脸不知所谓。 他稍微侧头用小拇指掏掏耳朵，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一副惫懒欠揍的样子，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完全相同话，他已经听了不止一遍。 哦，不对！准确的说，一模一样的话，他已经连续听了近三个小时，耳朵都起老茧了。 中午放学的时间，校门口路过的学生不少，大多都远远避开，只有个别胆大聚在一起远远观望，等着看戏的样子。 不只学生是这样，连少数下班的老师也会小心的隐藏自己，躲在人群里装作没有看见，快速离开。 金毛口中的张少就是高三一班的张昭栋，在古城一中名气不小，一个家庭条件优越……的混蛋。 老爸是建筑公司老板，资产在古城商界名列前茅，据说老妈的娘家从政，在古城的影响力极大。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昭栋作为独子在学校里胆大妄为，上至校领导和下到任课老师，大多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出大乱子他们也懒得去管。 这样的学生不管成绩好坏，高中毕业后总有条出路。 说出来也许叫人难以置信，秦天此刻也很无奈，他正陷入一个时长为三十秒的时间循环里。 从金毛的警告开始，到稍后的一场车祸结束，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在不断重演，没有丝毫改变。 经过一开始的惊讶和恐慌，秦天很快冷静下来，不冷静也不行，恐慌无用，思考对策才是重点。 如果再这么继续循环下去，他感觉自己迟早发疯。 眯着眼，仔细观察身边的情况，记忆周围的一切。 电视、电影看的多了，秦天本能的猜测，打破时间循环的关键，还得从身边发生的事情上入手。 他很确定，时间循环是以他为中心。 除了他本人，其他人都没有循环中的记忆，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做着和之前完全相同的事。 数百个循环中，他做了许多尝试。 比如全力向远方奔跑，逃离这一片区域。然而，不管跑出多远，只要三十秒时间一到，他都会重新出现在金毛面前，继续听相同的废话。 他还数次把金毛的脑袋按住，小心的撞向墙壁，不小心不行啊，以他的力量稍微用力的话，怕是金毛得脑袋开花。 不过这么做照样没什么卵用，下一个循环开启，一切又会还原，金毛还会像没事儿人一样，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叽叽歪歪。 秦天并不在乎金毛，他体格健壮自幼习武，这种货色，自信一个打十个。 嘀——嘀—— 吱……呲……哐！ 激烈的碰撞声传来，秦天心里暗暗叹息：“又要来一遍！” 记忆里的车祸再一次发生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被一辆冲出马路的红色跑车撞飞，暂时失去了生命。 秦天没多少伤感，下一个循环开始，小女孩还会出现，还会被跑车撞飞，周而复始。 他努力了上百次，试图拯救小女孩的生命，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就连他本人也在横救人的过程中，十多次被疾驰的汽车撞飞碾压。 每一次经历死亡，一切也会回到起点，他也能重新活过来，但死亡的体验和刹那的剧痛却是完全真实的。 不经历死亡，永远不会知道面临死亡时的恐怖。 “看来只有成功救下小女孩，才能让时间恢复正常！” 车祸是循环的终点，也是时间循环中最重要的事儿。 秦天略有些迟疑，上百次的拯救行动，距离成功都差了许多，他也实在不想再次体验死亡。 车祸发生的地点距离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足有百米，并非畅通无阻，大量学生和上下班的路人拥堵在路上，还有不少趁着学生放学时间摆摊的商贩，而最后，更需要横穿一条近二十多米宽的马路。 …… 景象扭曲，等恢复正常时，时间再次回到三十秒前。 “MD，老子拼了！” 秦天咬牙切齿，心里下定决心。金毛警告的话被他自动过滤，全心记忆沿路情况及马路上的车辆情况，脑子里飞快的计算。 时间一秒秒过去，当这一个循环接近尾声时，秦天精神紧绷。 刹车声、撞击声、路人的尖叫声陆续传来，一切没有任何改变。 景物变幻，新的循环开启。 “秦……” 金毛的声音才开头，秦天低“哼”一声，一拳打在金毛脸上，打断了金毛剩下的内容。 没时间欣赏鼻血喷溅的场景，他迅速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车祸即将发生的地点。 进入战斗状态，秦天和平常完全不同，头脑冷静，内心古井无波，沿路上所有即将出现的情况，都在他脑子里急速闪过。 对他来说，这场拯救行动，本身就是一场高强度的战斗。 “草你妈的，给老子站住！”金毛捂着鼻子，脑袋阵阵眩晕，怒声吼道，声音因愤怒而走样。 秦天********向前猛冲，好像完全听不到金毛的怒吼。 “我靠，飞人啊？那是谁啊？” 惊呼声不断传来，眨眼间被秦天抛在身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八十米……七十米……五十米……三十米，面前就是柏油马路。 秦天的精神高度集中，时间所剩无几，他内心越急头脑却越冷静，行动时也更加谨慎。 调整好心态后大步迈出，一步跨过路边的绿化隔离带，冲上马路。 中午的下班高峰，马路上车流频繁。 秦天忽而前进，忽而急停，忽而倒退，忽而又侧向横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偏偏每一次移动，他都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过往车辆。 好像未卜先知一样，躲避的动作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