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云月,你脑子真的被门板夹过了
云月会这么问,当然是有依据的。儿子象娘嘛。这仙儿的老子是皇帝,自然可以抢到极美的女子。 然而这么简单的问题,却让齐宣陷入了沉思。 他的母妃确实极美,美冠后宫,又宠冠后宫,然而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却是犯了大忌。妃嫔们明着讨好,暗地里却下绊子害她。 母妃性子单纯,一不小心就钻入了明妃设的圈套,被诬陷与太医有染,连带着他的出生,也成了不洁的象征。 父王多疑,他不能肯定齐宣是他的儿子,却也下不了狠心弄死他。干脆眼不见为净,将母妃打入了冷宫。就这样,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在冷宫住了五年。 明妃性子狠毒,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从冷宫骗出,推入了太仪殿后院的枯井里。他在那井里呆了两天,远远地听到母妃在冷宫里凄凉地哭。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谁知道遇到了这个宫里的异数--元妃。 元妃是南平国六王爷的meimei,也就是段明月的姑姑。她长得美,仗着家世,她也可以在宫里争得地位。但她从小到大,在南平的皇宫里看透了后宫的人情世故,消极之至,从不争宠,只顾着找好吃的,算是个美食家。从这点看,现在的这个段明月倒是随了姑姑。 元妃偶然路过太仪殿,也不知道怎么想了想,探头看了看那口枯井,发现了他,并且救了他。元妃虽然不惹事,却也看不惯明妃的阴毒做派,想办法引了皇帝来冷宫,让皇帝看到了他。 此时,皇帝已经有了一儿三女,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齐宣,发现他虽然长得象他的母妃,眉宇之间却与他有几分相似。 他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的儿子。” 他笑着进了冷宫,在他和母妃相依为命的榻上,与母妃行云雨之欢。而他就立在门外,听着母妃似咽似泣的声音。 他因为在枯井内呆了两天两晚,患上了自闭之症。又因为听到母妃的泣声,对云雨之事产生了厌恶之感,至今无法克服这个心理阴影,不愿与女子过于接近。 事后,母妃被迎出冷宫,换成明妃打入冷宫。 母妃因为这一场欢|爱,怀了孕,一年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改封号为吉妃,自此之后荣宠不断。 而他,当天就被送去“百草药师”丁莫语那里治疗自闭之症,又被丁莫语的同胞兄长“伶仃散人”丁莫言看中,被二人收为关门弟子。他们看中他的原因,首先是因为他骨胳清奇,是练武的奇才,其次,是因为他神思专注,意志坚强,学习能力惊人。 他在百草药师那里呆了十年,两兄弟轮流教他武功与医学,他也确实不负二人的期许,终成惊世绝才。15岁那年,他正式回归东文皇室,又照着皇室的规矩去了央城。在那里,他认识了段明月和李倩儿… 17岁时,他被召唤回国,抗击东夷,而后,一战成名,直至今日的位高权重。 元妃是在他20岁那年去世的。 死之前,元妃将他找去,为段明月讨一个人情。 她说,“本宫之所以能在这东齐国的后宫过得滋润,都是仰仗南平国六哥的势力。本宫与他一母同胞,明月就是本宫的亲外甥女。本宫知道你恨她入骨,但请你看在本宫救过你一次的面上,也能救她一次。以后,如果你真的要杀她,也请等她再次对你做下无可饶恕的罪责之时。” 他答应了。 所以,才有了最早的那一幕,他跃下悬崖救起了段明月。遵照元妃的请求,他默默地观察着,等着她做出罪无可恕之事,杀了她为倩儿报仇。 然而,事情却在她掉下悬崖之后,拐了一个弯。 段明月性情大变,为人宽厚,秀外慧中,又古灵精怪,在这几日的相处中,竟然让他有了倾心之感。 他觉得危险,可又一步一步地陷入,比如今日,他明明可以抛下她,却设计将她骗入马车,与他同行。他对自己说,不管她是装,还是失忆,或者真如她所说的,是多重性格。总归是要靠得近,才能看得清楚。 说服了自己,才能继续前行。 轻吸一口气,他淡定地说,“是的,本王的母妃极美。” 这个回答,断篇的时间太久了。 之前看他陷入深思,云月以为自己又碰了一个钉子,只好垂下眸子,老老实实地看起了书。 停顿了那么久,却听到了他的答案。云月不禁纳闷,这王爷的脑回路是过长呢?还是短路呢? 她“噗嗤”一笑,兴致盎然地与他开起了玩笑,“王爷,我给你讲个故事。” “恩。”齐宣抬起眸子看她。 “从前,在很深很深的山里,有一座庙。庙门前有一口大钟,专门有一个大和尚负责敲钟。每天早上,大和尚敲完第一下之后,铁定会去膳房,慢条斯理地吃早膳,然后再慢悠悠的逛回去。别人就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云月唇角慢慢地扬起,闷笑地看着齐宣。 齐宣沉得住气,淡淡地回她一瞥。 “因为啊,他敲的那声钟响,在深深的山谷里游荡着呢。等他吃完了早膳,再逛回到钟前,才会听到回音过来。”云月讲了答案,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眸光中带着揶揄。 齐宣抿唇看她,这女人,真是聪明的不象话。看她笑完,他神色不变,垂下眸子继续看书。 有没搞错啊?也不给个反应的? 云月顿时觉得无趣,但是她脸皮厚,追着问,“王爷,我讲得不好笑吗?” “好笑。”齐宣低头看书。 “那您为什么不笑?”云月纳了闷了。 “你见过我笑吗?”齐宣抬起头,很认真地说。 冷,这笑话果然冷。云月觉得这仙儿就是只装逼货,讲话冷感十足,又笑感十足,然后,她就低下头闷闷地笑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下子轮到齐宣纳闷了,蹙着眉问:“你笑什么?” 其实也不好笑,云月收了笑意,想了想,“是啊?我笑什么呢?我确实没见过王爷笑啊。可能是我脑子被门板夹过了。” 矮妈,怎么又戳中笑点了,云月低下头,又闷闷地笑了一阵。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王爷,我讲了个语带连关的故事。您说好笑,但是您不笑,还说您从来不笑。我觉得您该笑不笑,又讲得这么认真,就觉得好笑。然后王爷您问我笑什么,我觉得王爷您从来不笑,有什么好笑的?可我居然就笑了,这很可笑,于是我又笑了。王爷我说得这么绕口,您听懂了没?还有啊,我这么认真地跟您解释这好笑与不好笑,您觉得好笑不?反正我又要笑了!” 说完,云月捧着肚子,又哈哈地笑了一番。 齐宣的神情不变,淡淡地看着她。云月突然觉得不对,脑洞大开,“王爷,您是不是面瘫啊?” 她想起前世的史泰龙,就是半边脸面瘫,没有办法笑。哎呀,如果这仙儿真有这隐疾的话,我嘲笑残疾人,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云月,你的脑子真的被门板夹过了。”云月还在惶恐中,齐宣已经冷冷地给她下了结论。 “恩恩,摔了一次,又夹了一次。我已经放弃治疗了。”云月唇角勾着笑,点头如捣蒜,习惯性地用前世的语言逻辑自嘲着。 齐宣唇角轻跳了一下,貌似无奈地瞟她一眼,又慢慢地垂下眸子,他的心里慢慢地漾出涟漪,有这个女人在,这一路的行程似乎不那么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