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启动

    简越的计划很简单，先吃下劣质资产沃尔沃轿车，然后将其迅速壮大，再吃掉优质资产沃尔沃集团。小老板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让沃尔沃集团成为其成年礼物。换句话说，下属们必须在2003年6月17日前完成全部的工作。

    首先是研发机构。管理层初步商定，在澄溪、美国加州和瑞典斯德哥尔摩三地设立研发中心，其中澄溪设立明月科技，加州和斯德哥尔摩各设立一家汽车技术研究所。加州研究所由伽云投资负责，斯德哥尔摩研究所由紫橡资本负责，澄溪研究院由立宇控股负责。

    在黄驮山科技园建设之前，立宇控股与澄溪市政府接洽过岑山科技园项目。简越考虑到澄溪的配套设施不是非常完善，仍选择黄驮山。澄溪方面很惋惜，孰料峰回路转，两虎相争，云越集团把立宇控股捞过界的科技项目赶出了平寺镇。为避免立宇控股将明月动力迁往条件更好的沪上，澄溪市府听到风声后第一时间派人上门，承诺了一堆的优惠条件。双方不到两天便达成了协议——明月科技在澄溪市工商局注册，注册资本提到一亿。如果将来建设发动机和变速箱工厂，澄溪市府保证工业用地，不低于5000亩。

    不要怪澄溪的公仆们如此急迫，岑山科技园是一个庞大的综合项目，包括供科学家和工程师居住的高级社区岑阳苑、普通员工居住的岑阳新村、岑山职业技术学院、岑山中学、岑山小学、岑山幼儿园、立宇岑山广场、试验场等配套设施，总投资将超过二十亿。

    没人怀疑立宇控股能否出得起这笔钱，沪上的三家立宇广场日进斗金，立宇集团正在筹划再开三家，其中包括句江市区的两家。岑山职业技术学院除为明月科技服务，还将开设农业和餐饮管理方面的专业。换句话说，澄溪本地学生将有机会直接进入立宇集团的管理层。工业、农业和科技三丰收，如此的好事怎能错过，就算立宇集团现在有困难，澄溪市府也得咬牙替他们撑着。

    立宇控股负责硬件建设，找人则是伊莫投资的事。清一色的大学毕业生如果还没有关系，那就白读大学了。三月初，澄溪市明月科技有限公司正式进入筹备阶段。文化流氓韦鸣辉带了一帮人过来捧场，然后夹着合同得意洋洋地离去。群辉建筑的规模扩大了，虽然明面的员工没有增加，但主管和储备干部的数量激增，显然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明月科技是一家功能齐全的汽车研究院，包括发动机研究所、变速箱研究所、底盘研究所、车身研究所、整车研究所、造型艺术研究所、工艺研究所、电池研究所、汽车电子研究所、汽车零部件研究所、试制工厂、试验场等十多个分支机构。

    员工方面，汽车电子研究所率先就位，正副所长、主力研发工程师一个不落。所长不用说，就是苗大小姐，她发动关系，轻松找齐了人手。云越集团和立宇集团分家，苗若嫣自然不会在黄驮山科技园呆，第一时间离职，——也不能说离职，她从来没有入职过。

    相比之下，其他研究所进展缓慢。简越花了近两年时间让卫耀华物色合适的员工，现在都成了简东阳的战利品。云越集团虽退出电器行业，但拿到了群辉电气主力供应商的资格。换句话说，照样能从小家电中分得大笔的利润。此外，由于收缩战线，集中精力开拓机械市场，云越集团在员工没有明显增加的情况下，三月的销售额大幅增长。其中云越农机的销量增长一倍有余，云越动力的汽油机和柴油机出货量增长两倍，是真正的蒸蒸日上。年底又要上利润更丰的摩托车项目，难怪卫耀华等人不坚定，跟着性格变幻莫测的小毛孩走，远没有跟着性格已定型的实力派洋葱头保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简越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孩子，心态很平稳。再说云越研究院主攻的是汽车零部件、农机、摩托车、电机、机床和工程机械，云越集团旗下又有完整的职业培训机构，以后双方可以合作。不得不说，伯侄俩很有默契，彼此心照不宣，都做自己擅长的事。

    其次是网络。沃尔沃轿车的前景不是非常乐观，不要说现在，就算将来被国内企业收购之后仍没有明显的起色，是典型的边缘品牌。简越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二十年后国内撑不住，想借华夏市场爬起来的沃尔沃轿车将一蹶不振，迟早会被汽车界除名。

    90年代沃尔沃轿车的主要市场在美国，其次是欧洲，华夏销量很低。美国汽车市场的竞争虽激烈，但很稳定。沃尔沃在美国有一批忠实的老客户，提前理顺美国通路是当务之急——在每一座城市建设一家功能齐全的沃尔沃旗舰店，将经销商完全4S化，完善售后服务体系，实行全国联网救援，建设沃尔沃俱乐部等等。另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是，沃尔沃轿车在美国没有工厂，必须将工厂建设纳入规划中。只要攒够资金，培养出得力的团队，同时提升沃尔沃的产品质量，完全可以在美国的高档车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华夏汽车市场发展迅猛，二十年后将跃居世界第一。对沃尔沃来说，华夏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市场。由于大众进入华夏市场早，培养了一批强大的既得利益阶层，沃尔沃迟迟无法获得准入资格。此外，华人骨子里的强者崇拜情节明显，汉斯国力强，BBAP产品特征明显，文化底蕴深厚，想让小国品牌沃尔沃在华夏的高档车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容易。不容易才有成就感，如果能让沃尔沃在华夏彻底翻身，也不枉重生一场。

    第三个是巴西，世界第四大汽车销售市场，必须在巴西开设工厂，并提高其产能，完善售后服务网络。此外，巴西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即使不做汽车，明月系的成员企业也有必要将巴西作为重点市场来开拓。

    第四个是中东，产油国有钱，高档车销量大。在这个市场，故障率低的日本车是主流。想让冰雪飘飞的瑞典设计出适合中东炎热干燥气候的汽车难度不低，难度高也要上，总不能看着偌大的蛋糕不吃。

    与美国相比，另一大国俄罗斯的车市状况不容乐观。虽然瑞典车有天然的适应能力，但俄罗斯政治混乱，经济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爬起来。如果能爬起来，必须优先布局；如果不能，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深挖其他市场。

    一条条的调查信息汇聚，管理层的压力越来越大，想成为真正的巨头果然不容易，幸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各方协调之后，沃尔沃项目部四月初正式成立，开始为大孩子的理想而奋斗。简越自己也没有闲着，除了准备留学相关事宜，就是卖力地调教嫡系观胜组。

    一个团体能长多大，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基因，二是成长环境。基因指成员构成、团体管理制度和运作方式，起决定性作用。成长环境也不容小觑，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薛辉普有条不紊地实施海鸥计划——观胜组的出国深造。国内的基础教育比国外不差，高等教育则明显有欠缺，薛辉普准备让观胜组在镇中读完高中后自费前往欧美知名大学深造，至于能否拿到学位就要看他们的能力了。

    今年毕业的成员高考成绩一般，他们不想出国，准备就近在云越学院学习，然后参加工作。

    第二批是明年毕业的，将去瑞典留学，以哥德堡的查尔姆斯理工大学和斯德哥尔摩的瑞典皇家理工学院为主。

    第三批是后年毕业的，将去美国留学，能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只要不是野鸡大学就行。这一批学生中有三个非常出色，估计能进名校，如果发挥得好，MIT和斯坦福之类的顶级名校不是梦。

    第四批因为不确定组员的潜力，暂时只有计划。

    挑选好的猛男们四月底出发，在世丰贸易瑞典分公司经理常晓天的率领下直奔斯德哥尔摩。到瑞典之后，先熟悉环境，然后学理工的去查尔姆斯理工大学和皇家理工学院，其他去哥德堡大学和隆德大学。先委托培养，然后参加校方组织的统一考核，如能通过，将取得学籍，转为正式生。这些人清一色的名牌大学毕业，阵容豪华，瑞典的高等院校并非世界顶级，除非阴沟里翻船，否则很难让他们失手。

    这是一个难得的美差，立宇集团的高速发展让简越的豪言壮语变成了现实，竞争十分激烈，简直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最终有二十人入选，其中六人已在国内读完研究生，将在瑞典直接攻读博士学位，跟汽车相关的。

    由于人数增加了一倍，又都比较出色，简越考虑到必须为纯正的瑞典人留够股份，微调了奖励方案，改为阶梯制，奖金数目不变，股份根据五年考核结果量化分配，总量控制在30%。这种安排参与者都能理解，没人提出异议，再说股权收益较虚，巨额奖金更有诱惑力。

    管理层没有客气，肥水不流外人田，雷浩平的表弟、薛辉普的堂弟、窦文嫣的小叔子、柯丽云的表弟等都在其列。让人感叹的是，除了关系户，其他人来之前都不知道要求，但听完之后几乎都没有犹豫，立刻提笔签了保密协议和工作合同。两人例外，一个听完之后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另外一个晕了——被天上掉下的特大号馅饼砸晕了，因为他刚好有一个瑞典女朋友，符合条件，而且准备明年去瑞典定居。

    苗若嫣听说后，将貌不出众的表弟邱振雄强行塞了进去，简越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并说如果能搞定，一样的待遇。可怜的邱振雄在家人的叮嘱中夹在一帮器宇昂扬的帅哥里出了门，硬着头皮前往遥远的瑞典。没人认为他有本事落地生根，只期望学有所成，因为他智商不错。邱家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过多位大学生。

    资金是海外扩张的基础，没钱一切成空。由于外汇管制，明月系现在能转移到国外的资金有限，简越无奈之下找简东阳帮忙。回归了本行的云越集团出口量大，每个月有近4000万人民币的海外销售额。因为内销旺盛，集团资金充沛，挪用一下不影响日常运作。简东阳很爽快，仅要求银行贷款利息，将2000万美元借给伽云投资，四个月周转一次，期限为两年。

    伽云投资迁到旧金山时兜里有1000万美元，每个月截流的群辉电气利润有300万美元，这次又拿到了2000万美元，余维家夫妻手头顿时宽松了，开始到处寻找投资机会，思科和微软首先被纳入投资范围。94年的思科是明星企业，柯丽云很看好，毫不犹豫地大笔买入。微软丝毫不差，WIN3。2余维家很喜欢，详细调查过后也是大笔买入。至于英特尔，在国内读大学的人普遍看重硬件，两人毫不犹豫地买入。

    五月初，到旧金山不久的俩土鳖还没完成身份转换，又想继续学习，首选是不远的斯坦福商学院，一直在斯坦福大学转悠，到处打听。杨致远是华人，又是斯坦福的名人，余维家夫妻便登门拜访，看到了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弄的Yahoo!，觉得很稀奇，逮着问个不停。两只大陆来的小金猪一身的名牌，又是一家小投资公司的管理人，杨致远动了歪心思，和大卫。费罗轮番上阵，说得天花乱坠，将小金猪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成功募得20万美元。

    简越听到消息后哭笑不得，两位日后的大富豪居然会骗人。二十年后的雅虎不是一家出色的企业，他很少关心，连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成立的都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是在94年到96年之间，没想到余维家刚去美国就碰到了杨致远，似乎是命中注定。照这样下去，雅虎恐怕要提前成立了，因为随着群辉电气小家电出口量的持续增加，伽云投资可动用的资金越来越充沛。以余维家的性格和短期内的精神状态，只要雅虎有前途，肯定会继续支持杨致远组合。在前世，雅虎2000年初的市值过千亿美元，具体多少未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是互联网泡沫中的一只肥羊。余维家夫妻不懂网络，不会干涉雅虎的日常管理，杨致远和大卫。费罗不用担心大权旁落，未来肯定会继续向伽云投资借钱。有这么好的投资人，也许雅虎的发展轨迹将会改变，是福是祸没人知道，现在只能祈祷不要出事。美国是一个资本高度发达的国家，玩金融的一个赛一个的黑，是真正的海狼。

    不得不说，余维家很有眼光。思科、微软和英特尔是名企，发现有投资价值不算本事，任何一位精研投资的专业人士都可以办到，只是赚多赚少；找到雅虎跟身份和心态有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发现高通和诺基亚的潜力则需要点眼光，尤其是诺基亚，94年不算出色。伽云投资在两个月内分批投入2000万美元购买高通和诺基亚的股票，准备长期持有。

    互联网泡沫下的肥羊不少，余维家夫妻擅长短线交易，长线较差，加上初到异国有些惶恐，投资组合不是非常合理。简越没有干涉，从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就是让伽云投资管理层先闯闯，不经历风云无法见到彩虹。此外，如果伽云投资膨胀太快，容易引起窥伺，是祸非福——美国佬骨子里很野蛮，喜欢下黑手。

    简越说到做到，任凭手下发挥，连关系特殊的专属理财师余维家都不闻不问。他不管，高层的压力反而大了，经常来电话。他再三声明，仍无济于事，只好替一帮不肯担责任的家伙分解压力。幸好随着时间的继续，各子公司的管理层磨合完毕，运作十分顺畅，基本不来电话了；也不敢随便来电话——关键问题每多问一次，未来的股份就要掉一个小数点。

    想拿股份的不敢来电话，很满足的家伙就不同了。余维家每个星期都会打越洋电话，一半闲聊，一半报告工作加询问投资建议。不仅如此，他还每半个月寄一个巨大的包裹回来，里面不是搜集到的股市资料、市场调查资料、英文原版书，就是在美国买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收件人为立宇控股投资部经理顾媛媛，因为接电话的也是她，简越从不接越洋电话。

    搞笑的是，包裹经常被安全机构拆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是FBI还是国安。包裹里的东西很零散，估计特工们火冒三丈。他们火冒三丈，顾媛媛也火冒三丈，先与快递公司高层交涉，无果后直接向省安全厅报案，终于让某些人停止了疯狂的动作。估计那些人也松了一口气——神经维不是说说，工作之外经常让人抓狂。

    不能看着钱不赚，伽云投资只做正当生意，不怕人查。简越的长线功底相当不错，就算不靠先知先觉作弊也能赚到钱，给出的建议十分中肯，伽云投资因此收获颇丰，迅速稳定下来。

    大家各司其职，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八月中旬到了，该出发了。前世简越经常出国，欧洲、美加、日本、东南亚、南美都去过，德国尤其熟悉，因此神态自若。

    “你怎么不紧张？”郝宗观问。

    简越淡然道：“因为我是真正的海鸥，对我来说，前面只不过是热身，一切才刚刚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