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浩劫初始
青龙子把天寒抛下山后，转身走下了山。待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站住了，冷冷地说：“准备好了么？” 只见旁边的树林的一棵巨木阴影中，缓缓步出一个人，原来，正是消失了的聂大刀。他低沉地说：“子时，动手！” “好！”青龙子僵尸似的脸扯出一丝微笑。 是夜，天很黑，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星闪烁着微弱的光。刚开始，街上没有人，因此狗没有吠。又过了一会儿，街上有人了，可狗还是没有吠，因为它的脖颈早被暗里一只只粗壮的手拧断了。 子时，天空上的黑云连寥寥的星光都盖住了。突然间，镇子里火光四起，把安静的镇子从黑暗中扯出来，扔进了火魔的怀抱里，然后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天空又亮了起来，一道道的火龙燎天。接着杂乱的哭喊声震天地响了，然后又很快的被更大的爆炸声所掩盖。这小城镇，已成了火的海洋，死的炼狱，每一次的爆炸都带走生命，每一道火焰都灼入骨髓。这，一切——这，火，这，爆炸，无疑是有人策划。而这人，目的只有一个——杀死全镇的所有人！ 却说此时在镇口不远处站着一群人，为首两人中的一人看着这滔天的大火缓缓地说：“这一场大火烧死三分之一，这一堆炸药炸死三分之一，接下来活剩的三分之一，就要我们亲手去解决了。” “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聂大刀注视着被火光映红了脸的青龙子冷冷地道。 “有必要！”青龙子冷冷地回道：“我们只知道那东西在这小镇里，却不知在何人手里。没有时间去追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切有可能的都毁掉，这样那东西就不会被人所知道，所找到。” “但！这是一镇子人！” “如果不这样做，死得就是我们！”青龙子猛地回过头去，目光灼灼地盯着聂大刀。 聂大刀看着青龙子的眼睛，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沉默了。 火越烧越大，偶尔有零散的几个人逃了出来，都被青、聂二人安排的手下杀了，没有一个能幸免。饶是这样，青龙子的脸色却越加难看了起来。良久，他轻喝着命令：“火势略小，一队人随我入村查探人员伤亡，另一队人随聂大刀留守这里！” “还是让我去吧！这里需要你主持大局。”聂大刀主动请缨。 青龙子看了聂一眼，道：“就怕你心软。” 聂大刀苦笑道：“我知道轻重的。更何况这么多人都杀了，也不差这么点些。” 青龙子看了聂很久，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整整两个多时辰，直烧到天边出现了些微白，火势才慢慢有些减弱。聂大刀一看，立马就带队进了村。进村只三刻钟，聂大刀就回了来，递给了青龙子一块玉牌。 这玉牌通体碧绿，毫无瑕疵，入手冰凉，上面镂刻一弯欲升未升的钩月，在火光与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奇异的光华。 青龙子看见了这块玉牌，脸色猛然狰狞了起来，低沉地咆哮道：“冷月门，冷剑霜！” 聂大刀静静地看着青龙子，顿了一下，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青龙子狰狞的面目慢慢平静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既然这里的秘密被冷月门知晓。无论他们找不找得到，是否已经得到，我们都要从头安排，从长计议。先离开这里吧。没留下活口吧，大刀？” “没有！”聂大刀皱着眉道：“只是除了发现这玉牌的屋子里没人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没人。” “哦？哪里？”青龙子略带惊奇地问。 “客栈那里。本来那里人多口杂，不易做准备，那里的炸药也放得很少，但那里我安排的人手是最多的。可奇怪的是，手下回报说只发现店里的客人，没有看见过掌柜等店中人。” “那也就是说，掌柜等人逃掉了？” “恐怕是这样。” 青龙子沉吟了一下，接着道：“还是先离开。也许是他们去找那小子了也说不定。这里的情况，恐怕已经惹了一些人的注意了！” “好！”聂大刀笑道：“那小子你杀了？我还打算活劈了他！” 青龙子暼了一眼聂大刀道：“算了吧，大刀，你那性子，在我面前装什么？如果让他落在你手里，你肯定放了他，我们兄弟几个，外人看来最为嗜杀的人是你，但我们哪里不清楚，其实最为心慈手软的人是你才对。当初猎户那里，你不也有意无意地护那小子性命几次？还好说这话？！” 聂大刀闻言苦笑了一下，道：“但我手上沾的鲜血也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多的，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说我最嗜杀，那错不了。” 青龙子深深地望着聂大刀，叹了一口气，没有答话。 二人默不作声地走在离镇的路上，后面跟着一大群穿着赤红色劲装，提着大刀长剑的人。突然，青龙子仰天大笑，纵起轻功就往远方跃去，迎着初升的朝阳，一下子就离队伍远了。隐约中，在后面的聂大刀听见歌声传来：“回首江湖一百年，满手鲜血众人憎。笑问功过千秋事，我持我心自独行！”聂大刀听完，愣了一下，也大笑起来：“好！我持我心自独行！我持我心自独行！卑鄙也罢，杀也好！由它去吧！”说着，转身向身后一群人为首的一人吩咐道：“回去查探一下。冷月门？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我们不能对付的人！”一纵身，也往青龙子的方向追了过去。 “遵命！”那一群赤衣人齐齐抱拳，单膝下跪道。 “哈哈！”豪迈的笑声，与洒脱的吟唱声，在远方的道路上渐渐消逝。远处的朝阳，此时，真正亮了起来。 只是，没有人看到，赤衣人中，得令的为首的那个人，看着远去的青龙子、聂大刀两人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是：江湖动荡枭雄计，生死吉凶谁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