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疲惫冬眠
我很伤心，很难过。 回想起从最初降临小镇开始，到如今隐身偏远的大山之中，我这一路上的经历无一不证明了长老当初所说的话的正确性。 我被当成了怪物，没有一个人肯接受我，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所有人都憎恶我，害怕我，还想消灭我。 完全不被人类世界所接受的我，只能逃进了一处偏僻的大山里。大山脚下有一座小山村，这里的村民也和我一路上所遇的其他人类一模一样，都憎恶着我，恐惧着我。 当我看见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村民气势汹汹地进山的时候，毫无疑问，他们是冲我来的，是想来消灭我这个‘怪物’！登时，我一路上一直默默忍受的不理解和委屈立马到达了危险的临界点，我出离愤怒了。 我扭动庞大的身躯，恶狠狠的向着这群视我为怪物要消灭我的混蛋们冲去。 在看到他们被我吓得屁滚尿流，做鸟兽散的时候，我稍微感到了一丝危险的快意，同时愤怒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吓吓对我心怀恶意的人，出口恶气也就差不多了。至今我都没想过要攻击、报复人类，即使我总被人类当做怪物对待。 我还是愿意心怀希望，我还是想要和人好好相处。 当我看到一个男人被野猪袭击，就要被杀的时候，我果断的出手咬死了野猪，救下了那个男人。我希望凭借这份救命恩情，能让他理解我的善意，至少也要给我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 但是，当我看到他那没有一丝感激，完完全全的满是恐惧的看怪物的眼神时，我哑巴似张了张嘴，颇为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去。我深切的怀疑如果我说一句话，或者做一些自认为善意的动作，他就会这么吓死过去。 算了，慢慢来吧，我还是不能放弃。 如果救人这样的善意行为多上几次，我相信，一定会有人理解我的善意的。 我想，就这样从第一个人开始，然后是整个山村的村民，最后再无限扩展开来。总有一天，人们会理解我，我可以和他们和平的生活在一起。 当然，除了披着白磷大蛇的外表努力让人理解之外，我还有第二条路可走，那就是变身成人。不过，我认为第二条路甚至比第一条路都要难上好多好多。 目前来看，依靠前代白蛇仙人传承而来的进化能量变身成人这一设想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那么，我想要成人只有靠自己去寻找方法才行。 我第一个想到的方法自然是动漫中最常出现的变身术，确实我也得到了记载变身术的卷轴，也努力研究了一些时间，但不知道是不是我本身没有这方面的才能，还是白蛇之躯本身不适合人类的变身术，在动漫中很简单的变身术我却怎么也用不出来。 此路不通之后，以我贫乏的学识，我只能在中国古代传说中找到一个参照物，那就是家喻户晓的白娘子——白素贞，在山中吞吐日月精华，苦修千年方得化成人形。 但这几乎没有参考价值，白素贞可是身处在仙家秘籍、佛门秘法批发甩卖的仙侠世界，而我只是处在火影世界，而且手边也就一个只记载着蛇族的基础修炼之法的卷轴，完全没可比性。 基础修炼之法也确实够基础的，上面没多少个字不说，还简单易懂，一点都没有晦涩难懂高大上的感觉。 静坐冥思修练精神能量，极限运动修炼身体能量，两相结合就成了…嗯，也叫查克拉吧……查克拉这一部分十分简略，和长老给我卷轴时所说的也没差多少。关键在于仙术查克拉这部分，我自己摸索着卷轴上文字的意义，大概得出三个要点。 一，仙术查克拉的修炼需在极度安静无干扰的环境下进行，而且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 二，仙术查克拉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自然能量极度的狂暴不可控，必须要拥有足够庞大的查克拉才可修炼，唯有这样才可以压制自然能量的反噬。 三，仙术查克拉由身体能量、精神能量、自然能量三者达成一个平衡之后形成。而三者之间的平衡并非永恒，而是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去掌控。一旦放松，平衡就会被打破，狂暴的自然能量就会反噬修炼者。因为没有生物可以一直高度的集中注意力，所以自然能量不能长久的储存于体内，只能临时借用。 第三个要点十分的关键，我发现修炼仙术查克拉的实质就是将自然能量‘化为己用’，而并非‘化为己有’。关于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打个比方，就好像工具和手臂的区别，化为己用是将自然能量仅仅当成工具，化为己有则是将自然能量变成了手臂。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以手中卷轴的记载结合记忆中的火影动漫，我有了这样一个认知——目前火影世界修炼仙术查克拉的方法都是以将自然能量化为已用的方式来进行的。 那么，是没有人想到将自然能量化为己有这种明显更好的方式吗？ 我想不可能，能修炼仙术查克拉的人绝对都是火影世界的精英，不可能想不到。唯一的解释是，想到但做不到。 既然这些忍界的精英都做不到，那我行吗？ 我的回答是，不行也得试试再说！ 想要完成由蛇化人这种逆天之举，光走前人开辟的路恐怕办不到——至少我认为光凭火影里的前人开辟的路办不到，必须要自己开辟新路。或许，将自然能量化为己有，真正的变为‘仙人’，这条路才是最有可能实现我的愿望的途径。 我分析。 自然能量只能化为己用的关键在于，自然能量本身太过狂暴不可控。以及，由此延伸出来的第二个难题，使用自然能量必须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行，而包括人类在内的任何生物都不能一直保持这种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状态。 所以想要将自然能量化为己有，要解决自然能量狂暴不可控这个难题，自然能量如果变得柔顺可控的话，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解决延伸出来的第二个难题，如何一直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我想起动漫中鸣人修炼仙术查克拉时，用影分身的方式解决第二个难题，但实际上这种取巧方法根本不算真正解决了第二个难题，鸣人实际还在化为己用这个框架内打转。 关于第二个难题，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一直保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状态。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能做到也会让我发疯的！想想吧，高度集中注意力，那就是说无法分心二用。这样就只能一直修炼，无法有其他的生活了。 在我的幻想世界中，出现了禅定几十年的高僧…闭关苦修万年的仙人……等等一系列枯燥寂寞的形象，立时感到不寒而栗。这种生活状态完全无法接受，比自己本身成为蛇这个事实更让我受不了。 所以，我的目光瞄准了第一个也是最本质的难题。 ——如何将狂暴不可控的自然能量变得柔顺可控？ 完全想不出答案…… 我认为，光凭想象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必须要亲自去体验自然能量是如何的狂暴不可控，唯有亲自体验过，才能从中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决定，正式修炼仙术查克拉。 不对，怎么还能再叫仙术查克拉呢！仙术查克拉中‘术’这个字就充分说明了自然能量仅仅只是化为己用的工具。我要真正的将自然能量化为己有，再用‘术’这个字就不合适了。 决定了，就叫‘仙人查克拉’吧！ 取完了威风的名字，该进入实质性的cao作阶段了。 首先，吸收自然能量时，自身必须要有足够庞大的查克拉，用于防备并压制反噬。 这一点我具备了。 多亏了进化能量的使用限制，再加上离开龙地洞后一直再也没用过进化能量——对我这个没什么攻击性的人来说，有潜地、自愈、抗毒，重力术这四项自保的能力就足够了！我得以保留下了足够多的进化能量。 足够多的进化能量加上自身在这段时间修炼出的一小部分查克拉，应该足以应付自然能量了。毕竟只是初级的修炼，有问题就会浅尝即止的。 然后，得找个安静不受打扰的所在。 我在山腰处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为防打扰又搬来一块大石头堵在洞口，我自身则盘踞在山洞内。 最后，得静心凝神。 这对我来说倒真是挺难的，我花了五天的工夫才勉强做到静心凝神。之所以这么认为，因为在第五天我终于感知到了自然能量的存在。 一旦感知到自然能量的存在，引自然能量入体就顺理成章的轻松做到了。 接着集中注意力将引入体的自然能量与精神能量、身体能量结合在一起，花费了好一番手脚之后，三种能量终于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上了。 再吸入少许自然能量，再将之与其它两种能量结合，再构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然后再如此循环…… 最后，我积累到了相当数量的……呃，其实还只是‘仙术查克拉’！ 我感觉一切来得太过容易，相对于动漫中难度很大的仙术修炼，我的成功来得简单到有些让人不敢置信！难道是我这具蛇身在这方面的才能优秀到不可思议？ 我这一分神放松，原本在我看来由三种能量构成的已经相对稳定的平衡瞬间崩坏了，自然能量着着实实的让我领教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狂暴不可控。 我体内的自然能量如火烧一般灼热，并狂暴的四处乱窜着。小股的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碰到自然能量之后，就仿佛热油碰见了烈火，瞬间被吞噬不说，还助长了火势。同时我体内关闭着的自然能量通道也不受控制的打开了，外界的自然能量正源源不断的冲进我的身体。 再这么下去，我就完蛋了啊。 我拼命的聚集起全身所有能掌控的能量，以泰山压顶之势，冲向着烈焰般灼烧着我的自然能量。 卷轴中记载了关于自然能量失控的处置方法。简单说，就是以超量的查克拉去压制失控的自然能量。如果因自然能量太强而做不到的话，那就将它迫出体外。如果这再做不到的话，那就…没有那就了…… 好在，我最终还是将暴走失控的自然能量迫出了体外，终于是没被自然能量反噬而死。 但也仅仅只是逃得一命罢了，我在其它方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体内的经络被搅得一塌糊涂，而且浑身至少有三分之一部分的身体被反噬的自然能量给石化了。 付出了如此的惨重代价的我，对自然能量产生了相当的畏惧之感。自然能量如此的危险，我还要真正掌控它，修炼成仙人查克拉？ 这是做梦吧！ 我的脑海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其实，你已经初步修炼成仙术查克拉了，再稍微努力一把，就可以凭借仙术的力量成为这个世界的少数顶尖存在之一，甚至可能没有之一。何必去修炼什么仙人查克拉呢？ 这种从没人做到过的事你怎么可能做到！还是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做蛇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活着并走上巅峰，无论外表什么样都无所谓，强者就是强者，就可以拥有足够精彩的人生。想要成为人什么的，想要和人相处什么的，用幻术就能够轻轻松松的达成目的了，何必对此太过认真而为之冒险呢？ 必须承认，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说什么改变了…变得勇敢了…… 这也得分对象不是吗？上一次的对手不过是蛇，最多是高级一点的白磷大蛇。而这一次，对手可是可怕的自然能量…是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是未知的现实…甚至是逆天…… 一边是几乎可以确定的精彩‘人’生，另一边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平稳的康庄大道和危险的独木桥哪一个好，还用得着考虑吗？ 呵呵…什么都没变…我果然还是…… 但是…不甘心啊…… 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一朵雪花从洞口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在我茫然的注视中缓缓落地。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虚弱和从未有过的寒冷，一股渴望沉睡的疲惫感席卷全身，这是要…冬眠吗？ 我知道，只要调动进化能量，我应该可以抗拒冬眠的本能，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自愈能力虽说对石化的身体有疗效，但那自愈过程相当的缓慢，在石化的身体被治好之前，我不可能再做什么修炼，更何况我此时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情没能力去修炼！ 还有，一直以来我这具蛇身都是精力充沛，不分白天黑夜完全不需要休息，即使主动去休息，但意识依旧清醒着，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休息。我希望获得真正的休息，和人类一样的睡眠，或许这次冬眠是个机会。 老话不是说过，人只要睡上一觉，什么压力烦恼都会自动飞走的嘛。眼睛睁开时，又会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希望如此吧！ 我，进入了冬眠！ 希望我眼睛睁开时，能做出一个一生都不会后悔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