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移植了
我第四次醒来。 这一次醒来的很不是时候，我感知到在我身体的左右两侧各有两团热源，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在我的身体上划动着，好痛苦…… 然后，我感知到其中一团热源开始移动，移动到了我的眼前，我终于亲眼看到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一手握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一手托着红彤彤的尚带温热的rou块，那纯白的手套上染上了赤红的颜色…… 是我的…是从我身体上…我被…我正在被…… 啊！！！ 亲眼看见并体会恐怖的现实，让我几乎快发疯了。 “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的现状！你难道不想改变吗？你甘心受到如此折磨吗？” 我仿佛没听见蛇的鼓动似的，呆然矗立。 “在所有人眼里，你是实验体，是猎物，是食物，更是怪物！所有人都可以毫不在意的伤害你，背叛你，不但不会因此有丝毫内疚之感，甚至反而会感到高兴。而你，相信着人，渴望着和他们相处，心中充满了善意……” 蛇逼近我的眼前，眼中充斥着挑动人心阴暗的力量，直视着我说道。 “但所有人都肆意伤害着这样的你，你难道不感到怨恨吗？” “怨恨……”我喃喃着，想到了那个村子，想到了伊布里一族，想到了那一路来所遭遇的种种现实，我不怨恨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顾及我的感情，不去理解我的善意，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既然怨恨，那为什么不去报复他们呢？” 蛇眼中充斥着的挑动人心阴暗的力量越来越强烈了。 “和我融合吧，一切都将改变，被伤害的时光将一去不复返，你将可以任意的报复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被伤害的滋味。” “报复…嘿嘿…哦不…不对……” 我乍然惊醒。 “我不能被负面情绪所控制，上次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做出那种可怕的事，现在你还想借此控制我吗？” “不，这并不是控制你，我这是在帮助你！伤害你的人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只有让这些人体验到被伤害的痛楚，他们才会去反思，才会去理解，才不会去肆意的伤害你！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很正确吗？” “这…不，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你刚才迟疑了，你认为我说的是对的，但就是无法信任这样的我，对吧……” 蛇那充满压迫力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会遭遇这些事情。人类对异类的偏见根深蒂固，就像人类无法相信你一样，你也始终无法相信我……” “……” 我哑口无言，一个自身都不愿意信任异类的家伙，却指望其他人敞开心扉去接纳他这个‘怪物’，多么的异想天开，不知羞耻呐…… 我是不是该去理解，该去相信，该去接纳…… 我再度陷入了黑暗里。 …… 我无知无觉地仰躺在黑暗里，本能渴望着再一次的醒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 扭曲~扭曲~ 这道光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忽然，从我的身体飞出一片不明物体。与那个出现的光人碰到了一起，并融了进去。 然后，光人开始蜷缩起身体，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的嘴一张一合，是在哀嚎吗？ 嘭~ 最后，光人如爆炸的烟花一样，在绚烂的开放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第一个光人消失之后，第二、第三、第四……越来越多的光人开始陆续出现。 每一个新出现的光人都会像磁铁一样，将一片片不明物体从我的身上吸走。 但是，那片片不明物体和每个光人融合的完全不像磁铁两极那样融洽，反而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所有的光人都显得很痛苦，都在用力地撕扯着紧紧粘在身上的不明物体。 他们脸上那充满憎恶和恐惧的表情好像在说。 ——怪物，快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忽然，又有一个新的光人出现了，他拥有一双有别于其他光人的奇异蛇瞳。 更不同的是，面对从我身上飞出的不明物体，其他光人都是痛苦憎恶恐惧！而这一个新的光人，他却十分享受的接纳了它，并且兴奋地渴求着更多更多。 而从我身上飞出的不明物体对此的回应则是如他所求，更多更多的飞向了光人，几乎就要将他包裹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啊…… 忽然，一条蛇再度挤进了黑暗中，我第五次醒过来了，黑暗连同莫名的梦境一同消失了。 在现实里，我看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大蛇丸。 此时，大蛇丸的半边脸覆盖上了密密麻麻的白色鳞片，让本来就长得很奇怪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怪物了。 好熟悉…那是蛇鳞…那是属于我的…… “啊啊啊……”忽地，一声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传来。 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跑了进来，禀报道：“大蛇丸大人，移植的白蛇细胞忽然异常的活跃起来，实验体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了！” “是吗？死了就死了吧。”大蛇丸显得毫不在意，只是贪婪的看着我，用沙哑的嗓音赞叹道，“白蛇的细胞间充斥着的是如此强盛的生命力，这份力量啊，实在是太完美了！” 意识空间中，蛇说话了，语气凝重。 “在我从前代继承的记忆中，前代也曾进行过此类实验，但包括人在内，没有生物能抵抗得了白蛇力量的侵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成功了，果然不愧是火影中少数能活到最后的危险人物之一，竟然能抵抗白蛇力量的侵蚀……” 我明白了。 那个梦是真的，是现实世界在梦境里的投影！ 那个蛇瞳的光人就是大蛇丸，那些痛苦的光人则是人类实验体，而从我身上飞出的不明物体就是我的rou？力量？还是所谓的白蛇细胞？ “大蛇丸既然已经成功移植部分白蛇细胞，接下来肯定会再接再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该做出决定了吧……“ 我默然以对，但深刻的明白自己已然被残酷的现实逼到了绝境，退无可退了。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被大蛇丸吞噬，死的连渣都不剩。二就是与我融合，而融合将是以你为主进行的，最终我大概只能在融合后的存在中占据很小的一部分。但就算是很小的一部分，也将能帮助你活下去，活出精彩的人生……” 蛇巧舌如簧。 “别再犹豫了！你的犹豫不但将会害死你自己，更会害死其他无辜的人，比如正是你的犹豫，很多人才会移植你细胞，成为实验体，而他们都将在白蛇力量的侵蚀下一一死去，你觉得你该对此承担多少责任？” “这……” “你可以救他们的，只要及时从他们身上取回细胞，他们最多会受一些损害，但却不用死了。还有，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难道不想看看这个忍者的世界吗？难道你没想过回到地球吗？” “回地球！能做到吗？”我瞪大了眼睛，如果能回去，能看看爸爸mama，那无论如何…… “做不到！” 果然，我眼中乍现的神采瞬间黯淡下去。 “现在做不到，不代表未来做不到。未来是未知的，只要为之努力，任何愿望都有可能变为现实。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mama也这么跟我说过呢…… 仔细想想，我到底是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蛇融合呢？ 第一个理由自然是当时我握有选择权，我完全没必要进行融合，也完全可以用其他更好的方式代替融合。 但现在还有吗？显然没了！ 第二个理由毫无疑问就是怕死，融合到底有什么风险我无法准确知道，万一会被蛇吞噬掉，会死呢？ 但现在不融合也是死，所以这个理由已经站不住脚了。 第三个理由则是害怕融合后，会变成奇怪的存在，比如毫无道德观杀人魔之类的恐怖存在。说的更直观点，我就是不想在身体变成怪物之后，灵魂也受到同样的污染。 但是，我真的是哪种宁愿死，也要保持纯洁的人吗？ 第四个理由则是不信任，这也是最核心最本质的理由。 但是，人都快死了，还谈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不信任它，我还能信任谁去？ 在蛇巧舌如簧的言语攻势下，在外在环境的逼迫之下，我的心理防线已然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黑暗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