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秋后算账

    虽然摔了个大跟头，但是想想祈千夜一整个月说话都像只发情的公鸭，她就忍不住兴奋。

    从后门悄悄回到院子，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却也看不出来。

    “青素……”夏楚一边推开房门一边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小姐，你可回来了”青素的声音确却是出现在身后，神色慌张。

    夏楚转过身，难得看到青素慌张的模样，便轻笑一声道：“怎么，出什么大事了？”。

    “小姐，你可真是摊上大事了，老爷和二夫人过来的时候你刚好不在，老爷险些给气晕过去了，巧儿她们现在都在大堂呆着等你回来呢，幸好我当时在厨房帮工，要不然都没机会在这里等你”青素绘声绘色的将整个过程娓娓道来。

    看来这次老爹气得不清，来真格的了。

    “你这个不孝女还知道回来？”她尚未踏进大堂便已经听到老爹怒气冲冲的吼声。

    夏楚一向淡定，也被这怒吼声给吓到了，不因为别的，实在是太大声了。

    “爹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她撇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巧儿和阿城淡淡的问道。

    她这么平淡的反应，夏常年就像把力气使在一团棉花上面，让他腾起一股无力感，但是面上依旧强硬，

    “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今天的事情跟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夏常年越发觉得蹊跷，他本是不信神佛之人，但是将发生的事情都归于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女儿是不是不想嫁而弄出这些事情来，他知道，他这个女儿是有这个本事。

    夏楚忍住笑意，苦着一张脸，“爹啊，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名声在开玩笑吗？”。

    “逛花楼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说道此处，夏常年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要是夏楚是个男子也就罢了，偏生还是个女儿身。

    逛花楼？夏楚回想了一下，那绝对是个意外，但是真不知道自家老爹为什么谈生意会谈到胭脂醉去了。

    “爹啊，你别忘记了，您当时也在逛花楼”她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我那是和你黄叔叔去听听小曲”夏常年说得理直气壮，众所周知，胭脂醉的姑娘一向是只卖艺不卖身。

    “你去听听小曲，难道我是去嫖？”她毫不示弱道。

    “阿楚啊，不是二娘说你，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会去胭脂醉这些地方”坐在夏常年身边的二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夏楚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难道未婚先孕才是正经人家做的？”。

    二夫人脸色忽地一青一白，煞是难看。

    夏青尚未出阁便已经与男人珠胎暗结，尽管这只是夏家的家事尚未传出，但是嫁过去五月便生子，众人自是心知肚明。

    “阿楚，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夏常年尽管人到中年，吼起来也是中气十足，其威慑力可是不容小觑，在身边服侍的丫头都被吓得一哆嗦。

    就连坐在二夫人身后的三小姐夏兰心都被吓蒙了，两眼担忧的看着夏楚。在这个家里，夏楚是她最佩服的人，个性独断，做事绝对不像她这般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但是夏楚并不喜欢她，她知道的，因为她的娘亲。

    所有人等待夏楚的反应，她却灿然一笑，“我娘说，凡是都得看心情”。

    夏常年看到她的态度就直接想开揍了，但是听到她说的话，气焰瞬时给焉下去了，深深叹了一口气，“阿楚，你能不能别总在这个时候提你娘？”。

    这是一个软肋，绝对的软肋。

    夏常年挥挥手，众人都退下了，只剩下这对父女在大眼瞪小眼。

    “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八了，再嫁不出去，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夏常年抚额，眼前这个女儿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继承了她娘亲的卓越风姿，但这刚强的性子却没有她娘亲当年的温柔。

    夏楚倒是坦然，道：“爹，这种事情只能看缘分，十八怎么了？又不是八十，况且爹你说过我答应了这一次，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随便你了，我也不管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夏常年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去，这话说得轻巧，不知街坊邻居该怎么议论夏家。

    所有人都散去了，青素才从外面走进来，“都折腾了大半夜，小姐快回去休息吧”。

    走出大堂，发现今夜是满月，在堂前撒了一地白光。

    听奶娘说，以前那个命苦的娘就是天天晚上坐在这里看月亮，夏楚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一个面容美貌的少妇安静的坐在庭院里，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眼里该是带着殷殷的思念和期盼。

    当年的娘就是这样一直带着她等着那个没心没肺的爹，最终是等回来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因为在她死了以后才回来的。

    这些年没心没肺的活着，夏楚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因为那个短命的娘在临终前说不要恨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爹。

    她没有恨，生了她之后，身体本来就孱弱的娘亲就去世了，但是老爹并没有因此责怪她。尽管后来懂事了便听奶娘说起娘亲的故事，她开始怨这个负心的爹。怨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为什么当初不吭一声就跑了，音讯全无，让一个女人这么痴痴的等，但是过去的事情，她何必去纠结。

    回到院子内，巧儿和阿城耷拉着耳朵分开两边站在门口。

    “你俩干嘛？门神啊？”

    夏楚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哭笑不得。

    “小姐，我们被老爷抓住了，对不起”巧儿两只手扯着衣角，低声说道。

    “就巴掌大的地方，你们又没长翅膀，被抓住就被抓住了”夏楚一掌拍走一个，推开房门，这都三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都怪阿城，是阿城叫乔叔看着点门，说大小姐还没回来，恰巧被老爷听见了”巧儿鼓起勇气说道。

    夏楚转过身，两手趴在门口上，探出脑袋，盯着这个额头冒汗的少年，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晚上回来是从大门走进来的？”。

    阿城抓抓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可是老爷今日派管家把所有的狗洞都给封上了”。

    夏楚瞪圆了眼睛，一脚揣出去，“本小姐飞进来的”。

    门哐啷一声的被关上了，青素摇摇头，“你们两个真是没救了”。

    “青素姐，我们是不是又把小姐惹生气了”巧儿拉扯着青素忐忑的问道。

    青素挑眉，“你说呢？”。

    青素十岁的时候就来到夏家，和夏楚的感情最好。巧儿和阿城是才来半年，尚未摸准这位主子的性情。

    巧儿是夏楚从胭脂醉带回来的，是因为看她身世可怜，却又不想沦为歌姬，便带回来叫她打理花草。阿城是夏楚奶娘的侄子，从小没爹没娘，还自小瘸了腿。跟在奶娘身边长大，后来奶娘半年前去世了，将阿城托付给了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