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诛心蛊（9）
“我婶婶平日里就这样，不过并没有恶意”李致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夏楚笑了笑，她自然知道李夫人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个性比较开朗罢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走到大理寺门口时，李现刚好带人出来。 皇帝既然将此案交给凌宣王府，那么李致作为凌宣王府的人参与调查，自然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大理寺的人也只当夏楚是凌宣王府的人。 进了宫门，她的脑袋滞缓了片刻，她进宫的次数也不算多，也就是温月每年的生辰，还有一次便是在百花宴。 宫里的路她还是认得的，这条路便是去咸和宫的路，路过御花园的静荷亭时，看到一个身着大红宫装的女子和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在下棋， 女子皮肤白皙如凝脂，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她体态的婀娜，她身上的宫装上挑金丝线绣出的凤凰翩翩欲飞，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亮眼。而她头顶发饰随着她的轻微晃动而闪着光，那步摇顶上的珠玉晃了夏楚的眼。 这个人竟是太后，也就是祁南宫的皇后，她一直知道这是个雍容大气又美貌倾城的女子，却不曾发现她如现在这般美丽，让人忘却了她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儿子，而她也已经四十三岁的女人。 遇见太后，李现也总不能当是没看见，只好过去行礼了。 而他们不能上前，也只是在远处行礼。 行礼完毕，她才敢稍稍抬起头来，看见太后对面坐着的人，他一头的白发，那张脸却十分年轻，比矜朝那张脸还· 她见过，进宫之时有过一面之缘。 似乎也是在静荷亭中，当时她站得很远，转头一看见着有一个人白头发的人站在亭中，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后来问过温月，她说这人是太监，如若不然，整个后宫的女子都要被他给倾倒了。 即使变成了太监，他依然受到欢迎，不少宫女暗送秋波。 待跟着李现走远之后，她道：“章公公的棋艺应该很是高超”。 李致在旁边先是嗯了一声，才小声道：“是啊，宫里怕没人是他的对手，先帝在时便时常与他对弈，此人学识也不错，先帝曾有意让他进翰林院，从三品，却被他拒绝了。”。 这个她倒是没有注意过，只道：“想来太后对下棋也是颇感兴趣的”。 “也许吧”李致对宫中之事也不甚了解，有些事情也是跟王爷进宫是听到的。 他们没再说什么，跟着李致来到了咸和宫，咸和宫是宁王在出宫前住的地方，他母妃早在几年前便先去了。 咸和宫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特别的安静，原本就已经没有人住了，在宁王从上面跳下来后，祁南宫便派人将这宫殿给封起来了，一般宫女也不会来这里，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宁王跳下来的地方便是咸和宫最高的阁楼，从最顶楼看下来，整个皇宫的景色进入眼底，倒是看风景的好地方。 对于一般人而言是这样的，但是对于恐高的宁王而言，从这里失足倒是有可能，从这里跳下去，恐怕连往下看的勇气都没有吧。 “当初这个案子为什么不判为失足？”她问道。 李致转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最后才道，“的确是失足”。 “……” 她一阵无语，祁千夜告诉她的是他自己的判断，而官方的判案她根本不知道，上午的时候竟在宁王妃面前说宁王自杀。 如此失礼的话，宁王妃竟不反驳，或许也只因为她的这句实话让宁王妃说出了宁王进宫说过的话。 宁王是从顶楼的栏杆处掉下去的，就落在了下面的院中。 咸和宫相较于宫中的其它殿宇比较高，这是祁南宫当初特地赐予宁王的母妃的。 宁王封王后便搬出去了，这咸和宫便没有居住，特别是楼上全是粉尘，而从楼下再到宁王落下的地方，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便是宁王的。 若说他是被人要挟上来的，那应该有另外的一个人的脚印。 而下面扫地的宫女说，宁王从未上过阁楼，一般都是住在咸和宫对面。 现在除了宁王的脚印，上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脚印，便是当初上来查探的人的脚印，那个是宁王的早已经分不清了。 李现带着众人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只能扫兴的从阁楼下来了。 接下来唯一有线索的地方只有十二皇子住的地方。 相较于咸和宫的冷清，十二皇子住的宫殿还是有些人气，才一到门口，便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圈，正讨论着什么。 他们走近了才看到一个宫女正一个年老的嬷嬷提着鞭子打，被打的宫女一边疼得喊出声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几个宫女正在求情。 “停，好了，以后若是再犯错，便不只是打几鞭子这么简单”殿前正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应该便是十二皇子的母妃。 她看见从门口走过来的李现的时候，缓缓的站起来，看也不看李现一眼，而是转身走了。 “太妃”李现连忙叫住她。 “少卿这次又想查什么？若是你能将我皇儿查回来，我便让你查”常太妃冷冷的说道，儿子是她唯一的期盼，可是现在都没有了，若不是，若不是当初先帝怜她，将十公主过继道她膝下，现在也许已经和先帝一同归去去。 李现低下头，恁是说尽了好话，常太妃也只是一句：“随便你”。 也就李现这个好脾气的，若是换做了别人，将皇帝御赐的令牌一甩，就连皇后也要礼让三分，何况你一个没了皇子的太妃，若不是有公主在，也许现在都不能完好的生活在这里了。 她进到十二皇子的寝殿的时候，发现里面很干净，完全没有一点荒凉的气息。 常太妃时常叫人来打扫吧，桌上放着一个棋盘，宁王妃说得没错，宁王和十二皇子都热衷于下棋。 这么看来，这皇家的棋痴倒是不少。 从里到外看了一边，也没有发现什么，她挪动了一下棋盘，下面放着一张纸，有几道折痕，她掏出手帕，将这折叠的纸张包好。 “可有什么发现？”李致从里间走了出来。 夏楚抬头看见只有他一个人，便道：“这个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听说宫里对药品的管制很严，却不知十二皇子从哪里拿来的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