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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错了

    白瑾一番动作,外加一句话,让堂上所有人都傻了眼。

    堂堂王爷在大理寺的公堂上被人给强吻了,这事也太丢人了,如果这时候还有人坚持白瑾是个男的,那这事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康承微微收了收下巴,一张脸冻住似的死死地盯着白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瑾会被他的视线给活活烧死时,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女的。”

    白瑾有了康承的话,眼睛里的冷笑瞬间退的一干二净,之后她缓步走到刑临面前,伸手就给了刑临一巴掌,然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跨出了大理寺的大门。

    谭君昊和刑临虽然是死对头,可这个对头只是“内部”的,在外面他向来还是站在刑临这边的,他也清楚刑临是个又倔又要面子的人,这时候看见白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了刑临耳光,心里有些不忍,而刑临低着头不说话不反抗的模样也加重了他对刑临的同情。

    可当他想到被逼的当众脱了衣服的白瑾时,又觉得白瑾那巴掌打的轻了,所以在白瑾给了刑临一巴掌之后,他有样学样的瞪了刑临一眼,潘兰他没好意思瞪,所以他瞪了刑临一眼之后就快步跟上白瑾离开了。

    康承已经被白瑾气了个半死,现在看着狗腿子似的跟在白瑾屁股后面转悠的谭君昊,颇有种自己养大的狼崽子跟别人跑了的失落感。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打落牙齿和血吞,而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忍着!

    等那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他心里的气却一点也没消,于是他想起了站在他后面的刑临。

    刑临生性顽劣,可还是识大体的,做错了,他在康承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好像“我错了”三个字写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似的。

    此时刑临头也是低着的,可康承却没从刑临的后脑勺上看见“我错了”三个字。

    刑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康承又有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他耳提面命提拔着长大的俩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刑临那久久回不过神的模样,加上白瑾和谭君昊的份,差点把康承气的吐了血!

    而被气的快要吐血的人,又何止康承一个人。

    李大人为官多年,看人脸色的功夫还是有的,他见白瑾已经走了,就招呼着衙役悄无声息的从大堂里退了出来,他们这一退,大堂里瞬间空了很多。

    潘兰见没了外人,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听从了刑临的主意来整白瑾是为了给自己出气的,而不是给自己受气的!

    那个丑女人,不仅霸占了她成亲当晚的床,还把她的丈夫给吻了,她能不气能不委屈吗?

    她这个人,受了大委屈的时候,脸上总是表现出‘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委屈’的意思,这时候再配上湿答答的一双眼睛,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安慰两句就是对不起她似的。

    可是这次,康承在她这么委屈的时候,竟然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潘欣见康承一句安慰也没有就走了急的直跺脚,因为康承的态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刑临向来是跟在康承身边的,康承走了,他条件反射的就跟了上去。

    搁平时,他肯定会作为善后的那一个安慰安慰潘兰,以防潘兰心里对他家王爷产生什么怨怼,可这时候他却一个字没说的就走了。

    白瑾回到谭君昊的药庐子里之后,没事找事的借了王府的厨房给谭君昊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谭君昊望着一桌子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脸难色的问:“这些能吃吗?”

    白瑾不理他,拿着筷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谭君昊如临大敌的夹了一筷子的夹杂着rou脯还有各色蔬菜的鸡蛋卷,然后塞进了嘴里,再然后,那一盘子鸡蛋卷全被他塞进了嘴里。

    酒足饭饱之后,谭君昊打着嗝说:“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就是娶个能把石头做出rou味的媳妇,白瑾,你要是嫁不出去就做我媳妇吧!”

    白瑾嘴角抽抽,然后说:“不好意思,我能把生的东西做成熟的,可还不能把不能吃的做成能吃的,你要是想娶能把石头做出rou味的媳妇,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谭君昊有些焦急的解释说:“那是我小时候的愿望,小时候不是没吃的吗,所以只能希望把遍地的石头变成能吃的,现在嘛,只要能找个会做饭又会陪着我研究医药的媳妇就好了。”

    白瑾收了最后一个空空如也的盘子,手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对谭君昊说:“君昊,以后有时间的话,就教我一些医术吧。”

    谭君昊听了眼睛一亮,“你这是答应做我媳妇了?!”

    白瑾笑笑,显然没把谭君昊的话当回事,“把我娶回去,每晚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半夜被我这张脸吓死?你这是想自杀还是想来个神经衰弱?”白瑾调侃谭君昊的同时顺带把自己也给调侃了,转而又觉得这样说自己挺没意思的,所以就转移了话题,“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就说愿不愿意教我医术吧。”

    谭君昊撇撇嘴,嘀咕道:“教就教,我又没说不教,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跟我学医术了?”

    白瑾戴上了面具打算把碗筷送到厨房洗了,听了谭君昊的问题之后,就回道:“想学就学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谭君昊又撇了撇嘴,继续嘀咕:“又敷衍我,就知道敷衍我……”

    白瑾暂时暂住在谭君昊的药庐子里,本来天时地利的,她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跟谭君昊学医术了,可一个人不和,让她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这个不和的人不是谭君昊,而是康承。

    康承心里计较着那天谭君昊当着外人的面接了他老底说他用媚药逼供白瑾的事,心里一个不爽快,就把谭君昊的药庐子给封了。

    他和谭君昊从小一起长大,最清楚谭君昊怕的是什么,打蛇打七寸,他把药庐子一封,谭君昊那天在大理寺的硬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低着头耷拉着肩膀就来跟他认错来了。

    康承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而偶尔的逗弄一下谭君昊在他看来也算是一种享受,所以当谭君昊跑来跟他认错的时候,他好整以暇的放下了手中的兵书,问谭君昊:“错哪儿了知道吗?”

    谭君昊头依旧低着,念咒语似的说了一大串自己哪儿错了,这一大串里包括了他不该在外人面前跟他家王爷作对,也包括了不该吃白瑾犒劳他的鸡蛋卷,康承听着觉得心里顺畅多了,就打断他的咒语说:“知道错了就好,我这就下令把你那药庐子还给你。”

    谭君昊一听,一改之前念咒语的颓态,双眼放光的说了一句:“太好了!这下子白瑾就有地方住了!”

    打蛇打七寸,这次康承没打到谭君昊的七寸,这倒不是因为他打偏了,而是谭君昊把自己的七寸给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