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废的不只是手
白瑾的身份,注定了她要永无止尽的去撒谎,去隐藏。她不该会弹阳关调,可她弹了,所以她要撒谎把这事给圆过去。 在最初的紧张之后,白瑾恢复了正常,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康承还有刑临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阳关调到底是什么调,这只是我有一天做梦梦见的曲子而已,醒了,我就会弹了。” 康承不相信,拿眼睛逼问她,她无奈,只能给康承下了一剂猛药,“你不信我?那好,我问你,你说这个世上唯一会弹这首曲子的人已经死了,你现在难道是在怀疑,我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白瑾这么一问,康承立即变得哑口无言了。 白瑾笑笑,趁胜追击,又说道:“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应该挖了那个人的坟,看看她的尸骨还在不在,而不是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为了要我弹琴切了我一双手。” 康承眼皮一抖,觉得白瑾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可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你那手筋不是我切断的,是你自己偏要将自己的手往剑锋上面凑,我是想阻止来着,只是没阻止成罢了。” 白瑾听着愣了一下,然后心里闪过一些无奈。 那时候,她闻着迷香睡了几天几夜,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力,又哪来的力气将自己的双手从太渊剑上移开? 不过这些她也懒得说了。 她所遭受的,她只愿说给关心她的人听,否则说了也白说,说不定最后还会被人抱怨太啰嗦,太矫情。 现在这里还没个关心她的人,所以她也就不说了。 她的仇,她的孤单,她的毒,她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她感到疲惫,让她恨不得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一个人在那里直到老,直到死。 然而这些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不允许自己跟只乌龟似的把脑袋缩进壳里,然后就当天下已太平,可她着实累了,所以她就躺在了屋里唯一的卧榻上,在身体和柔软的毯子接触的时候,她恍惚觉得自己这次睡着好像就醒不了了似的。 而她这么一躺,就躺了两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好像多出了几个人。 她有些懵懵的歪过头看了看房门,发现房门依旧关的紧紧的,院子里隐约还有几个人在走动着,她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又在屋里发现了一个坑,而且那坑好像还挺深。 她想坐起来看看那个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使了力才发现坐起来这个动作对于她来说好像有些困难。 屋子里其他几个人可能太过于无所事事,竟然在她发出一系列细小的动作之后发现她醒了。 因为她的苏醒而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了欣喜的几个人,让白瑾差点误以为自己又穿到谁的身体里了,她拿胳膊蹭了蹭脸,蹭到了自己冰冷的面具,这才放弃了自己又穿了的想法。 而就在她疑惑这几个人怎么转性开始担心她的时候,一个人冲到卧榻前,看着火烧火燎,却轻轻的将她乱蹭的手放到了卧榻上,同时还有一句结合了火烧火燎和温吞的抱怨:“你乱动什么啊你?这双手真不打算要了?” 白瑾盯着那个对自己大吼大叫的人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谭君昊。
不是谭君昊在这几天里长歪了,而是她脑子变慢了。 她眼神不会打弯儿似的盯着谭君昊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缓慢的转过头看那个坑,心想这小子的真实身份难不成是土地公,所以从土里钻出来了? 谭君昊看着平时精明的让人连谎都不敢说的人此时变成这么一副呆愣的模样,立马急的跳了起来。 他从卧榻旁跳开,又跳到了康承的身边,跟有人拿刀追着他跑似的着急麻慌的说:“王爷,你快想想办法把白瑾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吧,再不弄出去,废的就不仅仅是她的手了!” 谭君昊是个没什么攻击力的大夫,可他这一句话,却给当场所有的高手一记闷棍,打的所有人都傻了。 康承作为主子,第一个恢复了意识,然后仍旧不信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这只是皮rou伤,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康承不信加不耐的态度让谭君昊一下子炸毛了,“什么叫只是皮rou伤?!我是大夫!她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了解,失了那么多血,再加上这个毒那个毒的,一般人早死了好不好!” 白瑾脑子现在几乎接近半报废状态,因为她听谭君昊嚷嚷了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不是一般人。 康承瞧着白瑾也有点不对劲,平时走一步能算到一百步的人,如今眼珠子转起来都比别人慢两圈,这要是正常人的话,他这个王爷可能就不是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