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猖狂
就在秦子赵艰难地练习自己丑陋的毛笔字之时,可怜的绿枝抱着重重一叠过头高的书卷进来了。 “公子,公子,快来帮我呀!好,好重!”绿枝在书卷后娇声呼喊道。 秦子赵连忙上前,从绿枝手上接过书卷,然后赞赏式的抚摸了一下绿枝的头,而绿枝则舒服地眯着眼。这让秦子赵有种训小狗的感觉。 “绿枝,你再去帮公子我泡一下茶,别人泡的我不放心,去吧。”秦子赵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惹得小笼包嗔怪一声,应道: “是,公子!” ………… 而无良黑心使唤童工的秦子赵则心安理得地坐在梨花椅上看起了案卷。 “遗嘱继承案?离奇失踪案?争布案?争牛案?怎么看上去跟大学里古案教材记载的案子都有些相似?”秦子赵一份一份将卷宗拿起,粗略扫过之后不禁疑问。 秦子赵越看越觉得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这日,大理寺又传闻新晋寺正在大理寺肆无忌惮,猖狂大笑,无人能止! ………… 无惊无险,又到酉时。 在妙兰的翘首以盼之中,秦子赵乖乖地回到兰花苑,享受起红袖添香如水之欢,其中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柳河,楚都上京环城内河,其水透明清澈,更与玉明湖相接。日落之后,无数画舫、楼船就挂起灯笼,从玉明湖中驶出,悠悠荡荡,日出之时再驶回玉明湖中。 而柳河又唤作柳带,只因那些文人sao客,达官贵人,不论多富贵,那陪侍的女子出了玉明湖,入了柳河才会宽衣解带,与客人共赴云山。 后来有一无赖日日夜夜站于柳河之边,脱下垮裤,露出那丑陋玩意,以手弄拂尘。如此有伤风化,他被押至应天府尹堂上之时,府尹问道:“你为何如此不知廉耻?就算是再如此急色,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行事,不然吓着那幼童,本官定判你宫刑,发配山场挖石!” 那无赖跪地哭喊道:“大人,小人家徒四壁,穷困潦倒,心中爱慕那玉明湖八艳楼的花魁名妓,却因无身外之财登船一亲芳泽,只好看着那花船沉沉荡荡,以身带之,聊以自慰。” 这时,有一衙役被其臆yin之行彻底震惊了,脱口而出吐槽道:“那你怎么不对着皇宫打秋儿,那岂不是陛下的整个后、宫都被你……” 话还没说完,府尹大人怒拍惊堂木,道:“住口!”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无赖和衙役人间蒸发,而府尹则到陇西养鱼去了。 这柳带,这槽点,算了,不吐槽了!至于那无赖,真是个千古奇葩。而衙役,真是个祸从口出的悲伤故事! 秦子赵听着对面的俊朗公子侃侃而谈,心里默默吐槽。 眼前之人姓萧,字长遥,乃天和三十五年二甲进士,如今官拜六品,承大理寺寺丞之职! 萧长遥把那陪酒女子往怀里一带,叹道:“今日听闻秦寺正所言真是大快人心!那周正为人古板,刚愎自用,我等稍有些差错便按照大楚律例,不是罚俸禄就是训斥一顿,还往档案上面记录,使得每年吏部京察之时,我都要耗费不少的银子才能保证位子。还有那桑安石等人,平日里对我不理不睬,还时常给我下绊子,真是气煞我也!如今秦寺正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来,小弟我敬你一杯!” 呵呵,那你不出差错不就行了么!那周寺卿虽说古板,却没听说他曾贪赃枉法,这人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脸上的愤怒也装得太不像了吗?起码眉毛压一压啊! 秦子赵心里转了一道弯,哈哈笑道:“萧寺丞此言差矣。我今日所作所为全都是为陛下着想,为陛下尽忠,想必陛下也是认同微臣所说,才惩戒于大理寺,绝无半点私心!苍天明鉴!不过,不知萧寺丞约在下出来登柳河花船?难道是为了公事?” “哎,寺正大人客气了,叫我萧老弟即可。长夜漫漫,佳人作伴。不如不谈公事,只谈风月如何?”萧长遥低头狠狠地往女子胸前拱了拱,抬头故作亲热道。 秦子赵淡淡一笑:“不敢,我一身白丁,不如萧寺丞进士出身,实在不敢称呼一声老弟。而又承蒙陛下赏识,当了这寺正,自然日夜想着如何为国尽忠!更何况,陛下还将扫蒙日重任托付于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呕心沥血亦要将此事办好,方能报效君恩!” “……哈哈。”萧长遥被这套话弄得十分尴尬,只能含糊道:“自然自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寺正大人正是我辈楷模也!” “萧寺丞有此领悟便好!时候不早了!告辞!”秦子赵起身,推开身边陪侍女子,不顾后边萧长遥的挽留,径直地走下花船,回家去了。 ………… ‘啪’。 看着秦子赵远去的背影,萧长遥眼中燃起怒火,他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打陪侍秦子赵的青楼女子脸上。 他转身怒视瘫倒在地的娇弱女子,喝道:“没用的东西,养了你这么久,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那萧长遥身边的女子虽然一惊,却也只好强作欢颜,伏在他的身后娇笑道:“公子又何出此言?我猜呐,是那秦公子中看不中用,才故作正经漠视云蓉呢!” ‘哼’,萧长遥一把推开女子,又是反手一巴掌刮在女子脸上,怒道:“滚,你这浪蹄子刚才暗暗瞧了那秦子赵多少眼,你以为本公子眼瞎啊!滚,都给我滚。” “是,公子。”两名妙龄女子只好相互搀扶着,抬起手以翩翩衣袖遮住脸上的掌印,退了出去。 “萧大人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反正那秦子赵蹦跶不了几天!” 这时,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高瘦男子,边摇羽扇边轻佻地说道。 “哼!我就见不得小人得志便猖狂!那秦子赵算什么东西,只不过一个九品小吏,一朝得宠就能骑在我头上撒野!真是不识时务!”萧长遥依旧不解恨,唾口骂道。 “放心!我已安排吩咐几个无赖地痞,到那扫蒙日之时定叫他好看!他一个狱卒,见过什么大场面?怕是数万人起哄就将其吓得屁滚尿流的!哈哈哈!” 高瘦男子得意笑道。 萧长遥一听,似乎亲眼看到秦子赵后日的惨状,才阴冷笑道:“秦神探,我大楚三十几年,又何曾出个一个神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对对!萧公子说得太对了!悠悠数万之口,就算他智慧通天,一旦有案审判不公,上不能依顺公法,下不能体顺人情,众口铄金之下,他必定被打回原形,死无葬身之地!到时萧大人就当看场好戏!看着这秦子赵起高楼,宴宾客,看着他楼塌了!” “正该如此!”萧长遥举杯闷酒,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这个幕僚真的不错!平时还能出谋划策帮我断案,让我在寺卿明前崭露头角,这时候还能劝解烦心之事。你,楼明镜,真的很不错!” “萧大人谬赞了,这些都是小人的本分!来,大人,小人敬您一杯,祝您加官进爵!”高瘦男子起身,拿起酒壶,谦卑地添酒道。 “好好!你不是觊觎那花蓉和云蓉许久了么?今日她们就归你了!” “谢大人赏赐!请,大人!” “好!”萧长遥举杯饮酒,却不知道衣袖后面楼明镜渗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