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日香
老皇帝的表情十分哀痛，声音低沉黯哑：“肃远候这时候泉下有知，也会怪责于朕罢！若是到了那时，朕还有何面目去见方魄啊！” 肃远候陈方魄是当年跟随老皇帝东征西战的一位将军，能征善战，足智多谋。是老皇帝当镇东将军时旗下的先锋将军，可惜天和五年就已经故去，落葬之时，老皇帝扶棺至其坟前，可见感情之深！ 如今故日好友的妻子与儿子却在自己脚下被人残忍杀害了，老皇帝痛心入骨。 秦子赵瞧了几眼，见老皇帝脸上的悲伤不似作假。这到让秦子赵对老皇帝的印象好了几分。 “陛下！请节哀吧！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凶手擒拿归案，还诸位大臣一个安心，让荣国夫人与陈御史也死的瞑目！”李刑这时候安慰道。 “是啊，陛下！昨夜的萧长遥中毒身亡之案还未告破，还有昨日刺杀公主一事也毫无头绪，如今再加上这相国寺一案，这，实在是刻不容缓啊！”周正也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秦子赵一听，也是突然察觉，天子脚下接连两日发生如此惊天的三件大事，如果长时间不能结案，势必会让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到时如若有些人趁机作乱，散布谣言，恐怕会发生大祸事！ “哼，有些人以为朕老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三位爱卿，这是朕的腰牌！如朕亲临！朕暂且将此三个腰牌赐予你们，你们十天之内必须给朕破案！”老皇帝的双眼发红，浑身散发着煞气，如同发怒的狂狮！ “微臣遵旨！”秦子赵三人慎重地接过腰牌，毕恭毕敬地应道。 “好了！朕先行回宫，三位爱卿，这几日你们也无需上朝，点卯了。就给朕好好破案，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老皇帝大手一挥，走上步辇，回宫去了！ 秦子赵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 这时，李刑严肃地说道：“寺卿大人，秦寺正，十天时间虽说不短，可眨眼而过！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哦？李尚书此言是要我等三人分工合作？”周正疑问道。 “对，如此惊天大案，我敢断定，不是一般的小蟊贼所作！必定是江湖之中穷凶极恶的歹徒才会下敢此狠手！而且他们背后肯定是有势力滔天的黑手，不然他们不会如此胆大包天！”李刑摸着下巴断定道。 秦子赵一听，心中刚有些意趣。江湖？也对！在这个百米五秒多，拉弓能拉十石弓的非人古代，就算没有内力，练外功也能以一敌百了！怎么会没有传说中的江湖之人？没有那些以武犯禁的练武之人？怎么会没有帮派这种势力？怎么会没有三教九流？ 突然，秦子赵心中一紧！昨夜那个刺杀他的人逃走了！而且这个刺客绝对与那萧长遥中毒身亡的案子有关！那个刺客用他神乎其神的箭艺简直明明白白地在警告他，少管这事，否则随时取你狗命！ 哎呀，刚才想老皇帝要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跟他要一个绝世高手护自己周全呢？都怪你！那虫上脑只想得到女人！秦子赵在心底狠狠地给了自己的小兄弟一巴掌。 这时，那头发已然灰白的周正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李尚书，那萧长遥是萧贵妃的堂弟，而那荣国夫人与陈御史乃陈贵妃的母亲和亲生哥哥，这凶手难道盯着贵妃的外戚来暗杀？” 李刑沉思了一会，摇头道：“此事我也想不明白！按理来说，那萧长遥最多也只是为人嚣张，可他断案本事听说也不错，不然怎能做得稳寺承之职？而那荣国夫人平日听说只是在家里念经拜佛，只是初一十五才出荣国府去相国寺上香，而陈文鹏陈御史在朝堂之上也与人和平相交，素来不与人结怨，怎地会有人专门会下此度毒手？” “行了！别在讨论了！李尚书，听说你专于形迹，这查勘案发现场的重任就交予你了，秦寺正，你专于察言观色，辩人言语真假，你可走访案发相关之人，至于我，还认识些武将，我就从昨夜刺杀的弓箭入手罢！此后，每日亥时我们三人碰头交换情报，可好？”那周正似乎再也坐不住了，分工道。 “甚好！”李刑觉得不错，答应了下来。 秦子赵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走吧，两位，歹徒心狠手辣，小心了！”那周正拱了拱手，带着侍卫离去了。 “秦大人，我们也走吧！”李刑对秦子赵说道。 秦子赵点点头，跟着上马，飞奔相国寺而去。 ………… 待秦子赵他们来到东南城郊的相国寺之时已然酉时三刻，正是夕阳残照，流霞似火之时。 那红光映在相国寺金碧辉煌的红墙琉瓦之上，更显得佛寺宏大，如那西方佛国。 李刑带着一队侍卫从偏门走了进去，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穿浅黄卫衣的壮汉和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老和尚。 那壮汉一见着李刑则上前行李道：“尚书大人，在下城巡尉左都尉账下刘七雄，见过尚书大人！” “不必多礼了！带我们去看看吧！”李刑摆摆手，示意带路。 “是！”刘七雄点点头，“请这边来。” 而这时，秦子赵则是四处打量。 这是一处大殿的后院，种着些芭蕉，菩提树，还有几棵银杏桂树，错落有致，看上去十分舒服。 而这时的他们已经到了禅房外面，随眼可见浅黄色卫衣的城巡尉一丝不苟地守卫这各处出入口。 这时，李刑转头问道：“秦大人，等下场景可能极其令人不适，你可愿进去？” “没事，在牢里满身屎尿的犯人我都见过了，还能有多恶心，走吧！”秦子赵自然不会说他在警校了见过更恐怖的画面，随便找了个理由回道。 “那好吧！”李刑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禅房！ 进去之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挂着的那个大大的‘禅’字。秦子赵再细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字写得行云流水，却是一笔而成，大有韵味！ ‘禅’字下方，是一张长长的床榻，大约有五米余长。长榻正中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香炉，还飘起缕缕白烟，这檀香闻起来宁心安神，却让秦子赵镇定了一些。 桌子之上除了檀香炉之外，还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杯，还有一碟糕点！ 而死者正是躺着长榻右边的一个老妇人。 没有什么恐怖的，血流满地的凶杀场景，那一身普通麻衣的老妇人看起来就像在安然熟睡，脸上也是平静得很，并没有睁目圆瞪，脸色惊恐。 李刑回头疑问道：“刘大人，这……老夫人不是被残忍杀害了？怎么……” 那刘七雄拱手回道：“大人，荣国夫人是中毒身亡，被残忍杀害的是隔壁禅房的陈御史。” “又是中毒？中的是什么毒？”李刑又问。 那刘七雄面露难色，低声说道：“是刑部的七日香。” “什么？七日香？”李刑大惊道，“七日香的配方不是失踪了吗？” 秦子赵一听，而是心中一惊。他当时好奇心起，去刑部借毒药做试验之时，在那毒药名册上也看到了‘七日香’。 这时一种奇毒！身中此毒，七日后必死无疑！且死后身散奇香，萦绕不散，绵绵不绝，七日之后全身血rou尽消，只剩骸骨！ 如此奇特毒药，既能定时，又能散香，更能消去血rou，连真菌分解都不用了，直接变成骨头。唯一的缺点就是此毒必须下到水里，让人喝了下去才能生效。而此毒下到水里之后，那水的颜色就立刻便变得如草青翠，正常人都不会去喝！ 秦子赵当时就想借来研究研究，却发现刑部里‘七日香’的配方早已失踪。 难怪这屋子之中除了檀香还有另一种轻微而弱不可闻的香气。 这时，李刑走到长榻的桌子边，揭开茶壶一看。果然，那壶中茶水却是翠绿之色，而桌上一只茶杯之中却也有半杯香茗，那景象就像杯中放着一颗青翠欲滴晶莹剔透的绿宝石，煞是好看！ 李刑这时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就连那双剑眉之上也写满了纠结。 秦子赵这时也是轻松不起来。毒死萧长遥的‘绝情丝’，此时的奇毒‘七日香’俱出于刑部，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起码很是熟悉刑部的毒药！可刑部的毒药明明是机密之事，如今那下手之人也能轻易拿到，谁知道他秦子赵日后也会不会一不小心就中了刑部的某种奇毒。 毕竟，刑部的毒药可是有行刑、审讯、擒拿三大类七十二种奇特毒药。其中无色无味的不在少数！ 这一次他又该如何度此难关呢？如果今日这三件案子自己不能破案，传出去他的神探名声就该毁了！神探的名声毁了，那他秦青天的美名也就起码打个对折。 不是神探？怎么当得上青天！ 到时别说青史留名，不被人指着脊骨说欺世盗名之辈就不错了！ 真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更何况这次的对手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升斗小民，而是胆大妄为，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凶徒，还有可能是聪明绝顶运筹帷幄的高手，说不定已经在哪挖了个坑在等着他呢！ 秦子赵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连忙打起精神来，开始四处侦查，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