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
相国寺内，禅房之外。 秦子赵看看一身素衣的五公主与那身穿翠绿长裙的三公主，此时是半点旖旎的心思也没有。他好意提醒道：“两位公主，此案过于凶险，两位千金之体还是不要轻易涉险为好！” 那三公主轻笑一声：“父皇正是怕你们几个安全，所以特地派我们两个来保护你们。” 秦子赵一听，不禁问道：“我大楚就没有武功高强的铮铮男儿了吗？” 这么一说，两位公主明显都不高兴了。 那三公主更是冷哼道：“有啊！何颂大将军，铁威钱将军，夏无命夏将军，个个都是以一敌百，力敌千钧的高手，你想要哪个？” 秦子赵闻言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这几个将军怎么听都不是他能请得起的。 这时，李刑李尚书出来了。他先是朝两位公主拜谢道：“见过三公主，清濛将军。日后劳烦两位了！” “李尚书多礼了！”五公主赵钰同样执手还礼道。 而那三公主却直率地问道：“李尚书，可有凶手的线索？” 秦子赵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为以后自己的安危感到担忧。这货见着了凶手肯定会第一个扑上去，到时哪还顾着保护人。 那赵钰似乎看出秦子赵的担忧，冷冷地说道：“三姐虽然是个爱武之人，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秦神探不必担忧！” 听着那从五公主口里说出的怪里怪气的‘秦神探’，秦子赵哪里察觉不出她是在挑他的刺。估计是因为秦子赵刚才向皇帝要人的时候要到她的头上，她生气了吧！ “咳咳！”秦子赵咳了两声，问道：“李大人，可有发现？” 李刑此时似乎也被凶手的残暴给震撼了，眉头紧皱道：“初步看来，凶手手执钝器，进房之内先是猛烈敲打陈御史脑后，致其死亡。随后，一手执钝器，一手将陈御史手手脚脚硬生生砍断，再将那断手断脚放在桌上。这时丫鬟闻声进来，却什么也没看到就被敲晕，说明那凶手能听声辩人，手法干脆利落。之后凶手再将陈御史开膛破肚，挖肠而断，四处乱甩。再者，他又弄晕两个进来的丫鬟，最后才将陈御史的面容砍烂。” 秦子赵听完想其了一句笑话‘信不信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如今看到那面目全非的死者，而隔壁禅房却也躺着死者母亲，不禁有些悲伤。 他感叹道：“如若此案凶手都是同一个人。那么此案就有了四个最基本的疑点。其一，荣国夫人为什么会喝下了那杯颜色翠绿的茶？其二，为何荣国夫人喝下‘七日香’，今日就立刻死掉，但如若是中了‘七日香’，那应该荣国夫人在七天以前就已经中毒了！那么凶手为何还要在禅房之内的茶壶之中下了那‘七日香’之毒？其三，身中‘七日香’之人死亡之时毫无痛苦，就如在熟睡中安乐地死去。可那陈御史却死状凄惨恐怖，死后死体还惨遭分尸。如此差别对待，究竟是何原因？最后，那陈御史的断手断脚为何是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之上？以凶手将陈御史开膛破肚挖肠毁容断头分尸来看，足见凶手对陈御史是恨之入骨，很可能是有深仇重怨。究竟陈御史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才会遭致如此报复？” 听完秦子赵的话，李刑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说得不错！还有一点，凶器在哪？按理来说，那陈御史头颅被凶徒硬生生砸碎，可见凶徒力大如牛，而那凶器也是个大型物件，不容易随身携带！而那事发之后，相国寺内便已关门闭户，不容进出，严查形迹可疑之人。凶徒此时应该还未将凶器带出寺内！” “那不就是要一边要去荣国府那边查案，一边要在此处寻找？”那三公主出言问道。 秦子赵和李刑对看一眼，提议说道：“李大人，不若我先在此处询问寺内众僧？那荣国府必定恸哭上下俱缟素，在下年轻无状，怕无意之间得罪了那荣国府之人，还要劳烦李尚书走一趟！” “甚好！”李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秦大人，保重！” 说完，便转身离去。 “哈哈哈，我也去！”那三公主也跟着离去了。 ………… “还要劳烦清濛将军了！”秦子赵对着赵钰作揖道。 “秦大人不必客气！还请秦大人办案吧。不必理我！”那赵钰回礼，冷道。 秦子赵也顾不上她了，脑中急转，回忆起学校教过的查案手段。 现场勘察、询问证人、验尸这就是寻找凶手的最重要的三个手段。可是以古代技术来看，指纹什么的就别妄想了！ 现在就容易的就是询问证人！那些被害人的情况，被害人的家属，熟悉现场的人，目击者等等。 而李刑则是去了肃远候那边，相国寺这边就只能由他来问了。 于是他找到玄通老和尚，说道：“老师傅，你可否将今日寺内见过，接待过的老夫人的和尚都唤来？” “大人稍等！”玄通点点头，唤来一个小和尚道：“去把圆正，圆无，圆山，玄明都叫过来罢！” “是，师傅！”那小和尚合十躬身应道。 没等多久，四个光头就过来了。 秦子赵一看，四个和尚幼长高低分明。他先问最矮最小的那个看上去只得十岁左右的小和尚，和颜悦色地道：“小师傅，你法号叫什么呀？” “回施主，小僧法号圆正！”那小和尚正正经经的回道。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那圆滚滚的光头和亮晶晶的大眼睛，却是萌感十足！ “哦，你就是那个圆正？那你将今日你做了什么都说出来吧！”秦子赵摸了摸他的光头，笑道。 那圆正被秦子赵摸了头，顿时脸色就不开心了，可还是听话地把今日自己做的事情说了出来：“五更天之时，起床洗漱。然后随着诸位师兄师弟到大雄宝殿之前做早课。随后，卯时四刻，随着长老去吃早饭。一炷香之后，又随着长老师傅去打扫塔林落叶。辰时一刻，小僧被长老唤去，陪绑陈施主游览，从辰时一刻一直到了午时，随后，小僧便去食午膳。午膳过后，午休！未时，起床做午课，一直做到酉时，长老便唤小僧去请陈施主前来食晚膳。之后……。” “哦？小师傅，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你又是怎么认得是几时几刻的呀？”秦子赵不禁问道。 “依天上太阳之位便可大概可知。”小和尚认真地答道。 “呵呵，小和尚有慧根啊！”秦子赵不吝赞赏道。 这时，他又问道隔壁那个稍高稍长的年轻和尚，问道：“小师傅法号如何称呼？” 这和尚看上去年级十五六岁，有些担惊受怕地说道：“回大人，小僧圆无。” “哦，你且说说？” “是，大人！小僧是那知客僧，将荣国夫人一路带进寺内禅房，便去茶房将茶叶带至禅房之内，随后离开做早课去了！”那圆无声音有些颤抖，看向陈御史的禅房更是目光闪烁。 明眼人一瞧都知道他有问题。于是秦子赵吓唬他道：“圆无，你可知杀害朝堂命官可是要判五马分尸！死得可是要比陈御史还惨哦！你还没听过五马分尸吧！就是用绳子绑着你的手脚四肢和你的头，再把绳子牵到马上，到时五匹马一齐发力！吧唧的一下，你的头和四肢……” 还未定秦子赵说完，那圆无便被吓得跪倒地上，慌忙叩头道：“大人，大人，我只是往泡茶的水里吐了些口水，绝对没有下毒啊！大人，饶命啊！” “谁知道你的口水里有没有下毒，来人，带走！”秦子赵大怒道。 “阿弥陀佛！”老和尚玄通见此闭眼口呼佛号，并没有阻拦。 这时，一个城巡尉过来行礼道：“秦大人，已差不多到了戌时，那些香客吵着要离寺。大人，这要如何是好？” “放他们走吧。主要查看有无百姓携带武器即可！”秦子赵摆摆手，立刻说道。 “是，大人！” ………… 这时，秦子赵继续问道：“你又叫什么？” 那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唇上有黑痣的和尚双手合十道：“回大人，小僧圆山！是寺内的菜头，为老夫人做糕点的。” “哦！那你稍等吧！”秦子赵假意不理他，转身却跳到赵钰身后，大声问道：“你这圆山，为何你双手布满老茧！平常之人炒菜也只是熟用一只手，你明明是在撒谎！” 诸人都被秦子赵的一惊一乍给震到了！纷纷望了过来。 那圆山皱眉说道：“大人，这双手老茧是小僧平日里砍柴所致，况且小僧也不练武！” “呵呵，你双手全是老茧，手掌宽大且厚rou，关节突出。这些可不是握锅铲砍砍柴就能练出来的！再者说，我大楚明令禁止僧道练武，就算你没杀人，也犯了私自练武这条禁令！给我拿下！”秦子赵胡诌一翻。如今他的小命要紧，宁愿冤枉杀错也不要放过！否则到时丢了自己的小命也是死不瞑目啊。 “阿弥陀佛！没想到我躲在这里竟然还是躲不过！看来天意如此！”说着，那圆山举手‘啪’地一下拍在自己额头，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秦子赵这时也是无语了！他只好说道：“来人，把这个和尚的尸体也带回去，好好认认他是谁！” 这时，剩下的另一名老和尚出声了：“阿弥陀佛，这位大人且稍等！圆山师弟与我终究是师兄弟一场，容老衲为他念一遍往生咒吧！” “好吧！”秦子赵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就在此时，那五公主赵钰小脸微红，行礼说道：“秦大人，是本将军办事不力，请秦大人恕罪！” 秦子赵闻言一愣，随后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五公主是在自责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圆山这个练武之人，如若他暴起发难，恐怕当时秦子赵就命丧当场了！ 秦子赵摆摆手，说道：“清濛将军尽力即可！” “是！”赵钰干脆利落地应道，紧贴着秦子赵，双眸四处打量，似乎在警惕危险。那严肃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很是靠谱。 秦子赵终于有些安心了！看来这也算是个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