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提刑官
三人汇合之后，便交谈起来。 那李刑面露难色，首先说道：“肃远侯府这时已挂上了白灯笼，那陈御史的夫人听闻噩耗之后便昏迷过去，醒过来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之后又昏迷了过去，此后更是滴水未进，神情如哀莫大过于心死，外人喊之不能应！更惨的是，陈御史刚有一出生不够九月的千金，哭闹不止，奈何那陈夫人不能亲自抚慰，那婴儿最后无力哭喊才沉沉睡去。”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秦子赵不禁感叹。 “还不止！”李刑继续怅然说道：“更有恶仆趁那陈府大乱之时，竟将老夫人的金银珠宝，首饰玉佩等等陪嫁之物卷走一空，听说作案之人还是老夫人最亲近的丫鬟！” “这丫鬟有问题！”秦子赵的直觉告诉他，于是他张嘴就说道。 “我也觉得有问题，便唤城巡尉严守城门，不放走一个可疑之人！”李刑也颔首说道。 “那李大人还有何发现？” 李刑摇摇头：“本官在那陈府客厅将那噩耗告知陈府众人之后，便只得一个丫鬟陪着本官，直至酉时四刻，那肃远候次子才来招呼本官，请本官见谅！” “李大人稍等，李大人可还记得当你将消息告之陈府众人之时，那陈府众人又是何种表情？”秦子赵突然打断问道。 李刑抬头想了一会，才说道：“那时与本官见面之人有那陈御史的夫人，肃远候次子，还有一个族中堂叔。本官还记得，那三人听闻之后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待到本官沉重哀痛地确认之后，那陈夫人两眼无神，而那肃远候次子和那族中堂叔却还很是惊愕，之后那肃远候次子似是受刺激过大，口中喃喃连称‘不可能’，而这时，陈夫人昏倒在地。” 秦子赵点点头，陷入沉思。 李刑继续说道：“那肃远候次子与本官商量荣国夫人与陈御史的后事之后，便尊敬地送了老夫出门。” 这时，那周正也开口说道：“老夫那军中好友言道，那行刺之人使用的九连弩必定是西楼仿制的九连弩。当年陛下西征之时，那九连弩制造之图曾遗失了大半部分，因此西楼仿制的九连弩与我大楚原制的九连弩还是稍有差别。其中之一便是弓箭箭头所铸形状有几分不同。如今西楼一灭国三十多年，想要靠此来查案，无疑是水中捞月！秦大人，你又有何发现？” 秦子赵也把自己所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那张纸上的秘密他掩口不说！ 三人合计一番之后，决定明日再互换角色，由秦子赵去那肃远候府调查，李刑李尚书去寻那萧长遥中毒身亡，刺客行刺一事，而寺卿周正则留在相国寺彻查此案。定计之后，众人都上马赶回城内，以防过了子时城门关闭。 ………… 这时已然入秋，晚上凉风吹过，竟让衣衫单薄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很快，那城门差不多近在眼前，也只不过是快马几鞭的时间。就在此时，秦子赵却看到几人抬着一个担床疾步走在道路旁。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秦子赵立马勒住快马。 吁！停下马后，秦子赵对着那几人大声喝住道：“喂，尔等几人，给本官停住！再不停住别怪本官不客气！” 见到秦子赵停了下来，两位公主与那李刑和周正也渐渐收住马步，掉头御马回来了。 秦子赵这时越看越有种莫名的即视感，他在脑中急速搜索。突然，他大力地拍了下自己地大腿，指着那几人大声喝到：“抬着担架的那四个家伙，立刻给本官停下来！再走一步本官就将尔等全部射死！” 此时官道之上还有不少的夜行出城入城之人，听着秦子赵如此嚣张的话语不禁停下来观望。 这时，秦子赵几人俱追上了这抬着担架的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秦子赵御着马，围着这四人打圈。 这四人看到秦子赵几人都是佩刀带剑，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禁吓住了，问道：“官爷，不知有什么事？” “本官且问你，你这被褥之中是何人？”秦子赵冷笑问道。 “回大人，是一青楼女子，被诊出染了那花柳之病，那老鸨便唤小人将其送回乡下。”那抬架的大汉诚惶诚恐地回道。 “呵呵，青楼女子！”秦子赵言辞犀利，指着被褥说道：“一个娇滴滴的青楼女子可让你等四个虬莽大汉抬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你说这被褥之中没有夹带之物，本官倒是愿赔你黄金百联两！来人，将被褥掀开看看！” “大人，万万不可啊！这，这可是身染花柳之病的青楼女子！”那大汉很是紧张地说道。 “青楼女子？恐怕是那肃远府的丫鬟吧！既然你们不肯就擒，那本官就只好来硬的了！” 说着，秦子赵大手一挥，随行的城巡尉便一拥而上，将四人擒住。有人用刀将被褥挑开一看，却发现担架上的女子脖子扭曲，早已气绝身亡。那被褥之中更是有不少的金银珠宝。 “这位大人英明盖世啊！” “原来是‘神探青天’秦大人，难怪能如此明察秋毫！” “是啊！是啊！大人，大人，不若给草民写个字，也好让我家孙子瞧瞧！” ………… 在众人的欢呼称赞之中，秦子赵心底汗颜不知，幸好当初的大宋提刑官没有白看！很快，城门卫便来人了！来的还是秦子赵的熟人。 柳八！前日带衙役来抓捕他的柳八！ 秦子赵喝问道：“李刑李大人早已下令，要彻查一切出入城门之人，为何尔等还是玩忽职守，竟然将这如此形迹可疑的四人给放出城？” “回大人，是柳捕头下令放行的！”一个城巡尉毫不留情的卖队友说道。 不过秦子赵觉得这个卖队友卖得好！ 正所谓报仇不隔夜，打人专打脸！前日那柳八凶神恶煞地来他的兰花苑抓人，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等卖妻求荣的人无论古今中外都为人所不耻！如今正好借机收拾一下！ 这时，那个虬莽大汉主动递上刀子，拜倒在地说道：“大人，都是柳捕头让我等这样做的。他今日傍晚之时找到我等四兄弟，要我等帮他运这个妇人出城。他还说到时过城门必定畅通无阻，还说事成之后这些银两首饰都归我们四兄弟所有！大人，都怪我等见钱眼开！求大人饶命啊！” 秦子赵冷哼一声，道：“来人，将这柳八收入天牢。再去那肃远侯府唤人来认人，如若担架上此人是那肃远侯府的丫鬟，就来告知我等！” “小人得志！秦子赵，你终究有一日会死在我手里！”那柳八怨恨地盯着秦子赵，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愤怒地叫嚣道。 “带走！”秦子赵挥挥手，理也不理地说道。 “是，大人！”那城巡尉眼神之中充满崇拜，恭敬地应道。 这时，那一直沉默不语的三公主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道了一句：“原来秦大人如此知微见著。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个无耻之徒。” 说完，扭头就走。 秦子赵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两座巨豪的山峰咬上几口，不过他稍微转念一想，与一个神经病计较什么？ 如今还是破案为先，其他恩怨情仇便放到一边，毕竟活命要紧！ 虽然如此想到，秦子赵还是一夹马腹，飞驰而去，心思也早已飞到妙兰那软玉温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