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舌战群子（五）
林圣人，生于前楚丰裕四年，贵族出身，后家道中落，沦落至制鞋贩席为生，五十岁之时在茅草屋述作四书五经后化虹而去！ 次年，被封为文圣！为天下学子之师！建祠堂而受天下烟火信仰！ 国子监的林圣人之像乃石雕所制，由泰山挖出的一块十丈高大的白玉石历经十年雕刻而成！而后陛下为护石雕完整，便派人铸青铜圣人之像套于其外，因此便唤为圣人铜像了。 身着长袍，拱手而立，沉静肃穆，若有所思，神情十分生动的圣人铜像之下，男女学子泾渭分明，窃窃私语： “听司业说是有人竟想以一己之力挑翻我国子监？难道真有此事？” “是啊！是祭酒不是说今日停课，让我等自由活动吗？我还以为可以回家呢？” “唉，不管是谁，敢说下如此大话，肯定是疯了！” “对对对！我国子监是何等地方？竟有人来撒野，等下一定给他一个好瞧的！” ………… 另一边，那女子也一群一群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嬉笑道： “好烦，诗会明明开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地被赶了过来！” “是呀是呀，我那画本也画得差不多了，可突然被唤出来，灵感一下子全没了！” “你们还好呢！武院那帮女子听说有人来踢场，个个都赶回去监舍穿上了盔甲才赶过来呢！” “瞧瞧瞧，她们来了！好帅啊！” ………… 秦子赵随着祭酒来到圣人像下之时，那铜像下已用数十个石墩搭起了了一座高台！ 他随祭酒登上了高台，居高临下而望，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大理石的广场之中，一条蓝色长带将男女学子隔开，左边英气勃发，右边器宇轩昂！ 国子监不愧为国子监，学子大多精神饱满，蓬勃向上！即使之中也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老学究，也俱是笑容满面，十分舒服！ 登上高台之后，便有钟声响起，空灵缥缈。学子纷纷起身，齐齐行礼，高声问好道：“见过老师！” 祭酒回礼，笑道：“有礼了！” 礼毕，学子盘膝席地而坐，等待祭酒发言。 祭酒却也不急，先是环顾四周，才一捋长须，笑道：“诸位学子！今日，我国子监来了一狂妄之徒，欲以一己之力与诸位一比！来，大家认认这个胆大包天之徒！” 这时，秦子赵神情高冷，走前一步，稍稍拱手后便背手于后，神情高傲！ “太嚣张了！这是何人？” “哼，年纪轻轻便如此大的口气，他是怎么长大成人的？” “国子监的能人呢？还不速速准备，将他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咦，这人长得好像青天大人？” “果然！此人就是秦大人！” “怪哉！秦大人怎么查案查到国子监来了？” “哼！管他什么秦大人，敢藐视我国子监，就算他是万能之才也要将他撵出去！” “对！撵出去！” ………… 嘈杂声嗡嗡回响在广场之上，祭酒见此双手在空中虚按几下，那群情激愤的学子才安静下来。 这时，秦子赵才开口说道：“此次比试只比意境！就好比本官出题，解一‘楼’字，解出一句‘因地之不足，取天之有余’，而祭酒则解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意境更高，本官甘拜下风！尔等可明白！” 顿了顿，秦子赵又解释道：“本官年纪十八，跟在座诸位都差不多年纪，甚至比在座大部分年少，其次，本官自小长于上京，十八年来从未踏出过上京半步，所见所闻充其量也只是上京的花鸟鱼虫，走夫贩卒！自然比不上在座诸位见多识广，游历遍地！再者，本官从小只是启蒙，之后从未进学，更无名师开讲指点！比之诸位更是学识浅薄，如有云泥之别！如此一来，本官自然不能作出美妙的诗词歌赋！所以，本官与祭酒大人轮流出题，本官解题只解一意，而尔等可用尽平生所学，诗词歌赋对联俗语通通亦可！可若是本官所解之意意境高远，那对不起了，此战就是本官赢了！尔等，可敢应战？” “好！有何不敢！” “何须我国子监全体监生，诸位，可有同窗毛遂自荐呼？” “我来！” “我也来！” “那本才女也来凑个热闹吧！” “对，就应如此！煞煞他的威风！” “管他什么青天大人，敢来挑衅就让他横着出去！” ………… 很快，那数千人之中便推举出来九个监生，来与秦子赵同台竞技！ 秦子赵一瞧，有意思，那个小脸红得快滴出血的小女孩不就是礼部尚书左俊的掌上明珠，巧巧！ 那小巧巧也和秦子赵的目光一接触，就如同看到大灰狼的兔子，害羞得立马抓住旁边的女子，把头埋了进去。 这时，祭酒大人说话了：“各位学子，不必紧张，秦大人只不过是一纸糊老虎而已！哈哈哈……好了，九局取五胜！一局一炷香！秦大人，请出题吧！” “好！”秦子赵手里依然拿着那通明楼的评书扇子，‘唰’地一下打开，慢摇道：“既然本官身为官员，那也不欺负尔等九人！那就以‘春夏秋冬’为题，你们选其中之一解题吧！” 春夏秋冬？好普通的题目，难道那秦子赵真的胸有成竹？ 话音刚落，那一炷香也被点燃了！ 那九人也开始原地沉思起来。 ………… 此时，那台下站着的几位监丞和两位司业也开始讨论起来。其中一人长脸猴腮，声音尖利：“几位同僚，你看这秦子赵有没有胜算？” “司业大人，我看那秦子赵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看这台上九人，俱是人中龙凤！先说那安君莫，陇西神童，七步成诗天下皆知！再加上他乃礼部尚书夫人的堂弟，入京以来久受礼部尚书左俊的指点，文采突飞猛进，是为九人之首！再说那卫英，葛灯阁，韩颜，再加上百里奚，不是朝中丞相之子就是大儒之孙，如此京城四大才子谁人能敌！另外那左巧巧，蕙心兰质！郭采白，冰雪聪明！还有那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范书金，能文能武的蔡武！照在下看来，那秦子赵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不知死活！” 说话之人一双眼光射寒星，颇有侠客风范！ “莫监丞此话本人就不敢苟同了！那秦子赵能从区区一个狱吏做到如今与我等同级，又怎么会是鲁莽之辈？”旁边的瘦高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凌监丞！说不定就是这秦子赵得志便猖狂，不把天下英豪放在眼里！此等小人，竟能与我等同朝为官，真是笑话！”那莫监丞剑眉星目，眼露寒光地说道。 “呵呵，两位以和为贵啊！”这时，那位长脸猴腮的司业大人笑着分开了两人，指着台上说道：“看戏，看戏，果然是那安君莫先拔头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