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遗臭万年
“哎呀！真是想不到秦大人如此多才多艺，竟能将国子监生折服在地，恭称一句先生！本姑娘实在是服了！” 还未走远高台，那万飞芸蹦蹦跳跳地说道。可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秦子赵实在感受不到她的佩服之意。 “万姑娘也是真人不露相啊！本官还未说清道明，姑娘你竟然能猜到本官的意图！”秦子赵此时松了一口气，边擦汗边道。 “不过本姑娘也实在好奇！为何秦大人会知道有人想借助国子监的学子兴风作浪？”那万飞芸瞪着水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如今上京之中百姓皆信服于本官，那么能算作一股势力的除了那士兵便是学子！更何况这国子监早有学子联名上书的前车之鉴，本官若是还想不到那些魑魅魍魉的鬼蜮伎俩还当什么青天大人？”秦子赵抖了抖后背，拿出扇子猛扇道。 “哦，那藏弩的大脚之人就不抓了么？”万飞芸又一脸坏笑地说道：“秦大人，本姑娘说过的话还算数哦！” “不必了！有些人你想强留他他越想逃，而有的人你不想理他他自己会跑到你面前来的！”秦子赵摇摇头，看了一眼五公主说道：“再说，公主大概也看到了那人的长相，本官也就不必着急了！” “哦？有意思！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挺有意思！”那万飞芸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又变回颓废的样子。 “走吧！已经日落西山了，今日便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今晚本官还有事情要做呢！” “也好！” 一路上，那五公主却是不知怎么回事，神不守舍地，也不跟秦子赵说话。 秦子赵自当以为她为那文驸马担心呢，也不便去惹她，两人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绿竹居，各自去食晚膳去了！ ………… “公子，你回来啦？”一进门，那小绿枝便扑入秦子赵的怀里，拱来拱去。 “好了好了！公子我一身臭汗，赶紧替公子我先去准备热水去吧！”秦子赵溺爱地揉了揉绿枝的小包子头。 “是，大人！”小绿枝闻言俏皮地拱手应道。 “哈哈，快去吧！公子晚上还有重要事情，可不能耽搁了！”秦子赵将她一抱而起，放出门外。 “知道了！公子稍等！热水很快就好的。” ………… 望着小绿枝小跑着离开了，秦子赵立马走到书桌前，开始回忆起两日找到的线索！ 死者萧长遥，死者荣国夫人，死者陈御史，这三人俱有一个共同点，那都是外戚！ 而文驸马？应该属于外臣中的文臣一列！ 郭御？属于武将中的开国遗老一脉！ 还有，那桑安石，邹广清，殿中御史李文正，分属于大理寺，吏部，御史。 也就是说，秦子赵如今在宫内得罪了太监一脉，在宫外则得罪了御史，吏部，大理寺，还有诸多敬仰文守仁的文臣！ 再加上今日他在国子监力压那九名学子，如此一来，在朝中丞相他们那里也落了一个坏印象！ 而自己交好的算算只有刑部、城巡尉，然后还有……没有了！ 对了！皇宫之内皇后和几个贵妃应该对他印象不错！不过这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按理来说，凡事也有个起因！那毒杀萧长遥的凶手若是为了嫁祸于他的话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而当晚的刺杀若是真的刺杀，那刺客一起初便用九箭连射，那他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可若是为了警告，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了吧！那可是老皇帝的两个女儿！千金公主！ 难道刺客就不怕两位公主伤了点汗毛，老皇帝便龙颜大怒，下令将京城翻转也要把凶手找出来吗？ 再者，这身中‘七日香’的荣国夫人和被尸首分离，面目全非难以辨认的‘陈御史’是生是死真假不知！ 还有，那薛之桥难道真的是巧合之下才发现的？那藏弩水井的院子里为何有人故意漏出破绽，引秦子赵去国子监一探究竟？ 最后，那药老话中有话，虽说他说腰牌无毒，可秦子赵却明明看到那薛之桥临死之前的得意非凡！一个有勇气咬破毒囊的临时之人没必要说那么一个弥天大谎。 既然那薛之桥说下了毒？那就一定下了毒！还是他说的那种名叫‘遗臭万年’的奇毒，连药老也不识得！ 等等，秦子赵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那万飞芸这小魔女今日下午为何要挟他，难道就想贪那块‘如朕亲临’的腰牌好玩？ 很明显，腰牌没毒！或者说不是致命的毒！ 遗臭万年？腰牌？七彩蜈蚣也毫无反应的毒？如朕亲临？秦子赵慢慢地将想到的词语一个个写到白纸上，脑中飞速急转！ 能遗臭万年的自然是大人物，那薛之桥明显不认得秦子赵，那么，他想下毒的人只能是一个！ 老皇帝！ 因为老皇帝必然会在日后收回这块非金非玉的罕见腰牌，所以，老皇帝收回怀带之后必然会中毒！ 但如果下的毒是致命的毒，那腰牌自然会被销毁！那薛之桥自然不能如愿！所以，他下了一种连七彩蜈蚣也毫无反应的毒！ 七彩蜈蚣乃药老养了几十年的宝贝，以噬毒为生，毒性越烈，其身上的七彩之色也越发斑斓！ 既然七彩蜈蚣连动也不动，要么腰牌上真的无毒，要么就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辅药！ 这辅药有好有坏，有虎狼之药也有徐徐图之的慢性，毒药？可要是慢性，毒药那七彩蜈蚣也会有些许反应！如今看来只能是良药了！ 但那薛之桥对老皇帝恨之入骨，将之视为谋朝篡位的叛臣贼子！他又怎么会给老皇帝下良药呢？ 不对，应该从另一个姿势来看！ 遗臭万年？老皇帝遗臭万年？以老皇帝的雄才武略来看，要想靠药物影响他的心智，那怎么可能？况且老皇帝估计也不是什么都怀揣着这几块腰牌！ 遗臭万年？一个皇帝会遗臭万年不是因为他的昏庸无道那么只能是因为他的丑闻了！ 丑闻？丑闻？ 性？丑闻？ 性丑闻！ 春！药！ 难怪那七彩蜈蚣毫无反应！ 那么算得上是皇家丑闻的女主人公也只能是皇家中人了！当时在场的皇家中人只有…… 赵钰！五公主！ 万一老皇帝和五公主中招，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再被天下人一传，那老皇帝的确是遗臭万年了！ 如此一来，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薛之桥不知出于何等原因耗费了十几年的光阴研究出来这么一种毒药，然后就伺机准备下毒！可是秦子赵突然带着大队人马将他揪了出来，那薛之桥便以为老皇帝想对他们这些前楚之人下手了！于是绝望的他便赌博似的将这毒药的一半下到公主身上，一半下到腰牌之上！ 至于这毒药的名字‘遗臭万年’估计也是临时取的，毫无格调！ 想通之后，秦子赵心里只想发笑！这么荒诞的计划，也幸亏薛之桥没有讲出来，不然笑死不知多少人！ 他用了三十几年就捣弄了这么一个春-药出来？他怎么就不弄个瘟疫，这样报复的效果也许大点。 不过也难怪，就凭他一个人，那么艰苦的条件，想研究出什么好东西也是难如登天！ 等等！现在腰牌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他现在中毒了！ 难道？ 如果自己猜想成立的话，那五公主身上也带着另一半的毒！难怪回来的路上那五公主好像一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好似在强忍着什么！ 等等！等等！ 不管他猜得对不对，他现在都要立刻扔了那腰牌！ 不行，腰牌不能扔！今晚秦子赵还要靠这腰牌进那库房查寻资料呢！ 可是不扔，万一自己和公主发生了什么什么，那自己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啊！ 可若是不能进库房查些资料，他就不能确定某件事情，那日后照样九死一生！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就在秦子赵纠结之时，他突然想到，他不见五公主那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过没了五公主？谁来保他性命？ 不管了！先走再说，呆在这绿竹居死得更快！说不定那五公主很快就摸上门来！ 一想到此，秦子赵就忙不迭地地就跑了出去，不见人影。 …… “咦，公子，你去哪了？公子？”这时，小绿枝走了进来，四处打量道。 她一蹦一跳地左望望，右望望：“公子，热水倒好了！公子？” 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书桌上写着字的白纸吸引去了，矮小的绿枝的个头恰恰高过桌沿，她踮起脚伸出胖胖的小手指着字一字一字地读着：”遗、臭、万、年、腰、牌、七、彩、蜈、蚣、也、毫、无、反、应、的、毒、如、朕、亲、临。” 读完，小绿枝嗔怪地道了句：“公子也是，手尾都不收拾干净！不过公子倒是挺有艳福的！嘻嘻。” “绿枝，公子呢？”突然，妙兰从书房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小绿枝把纸抓成一团藏到背后，便责怪地说道：“你呀，又拿公子的纸笔乱涂乱画了，下次可得先问过公子哦！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仗着公子的宠爱胡乱非为。不然多了公子会不喜欢的！” “知道了妙兰jiejie！公子呢？不是去找jiejie了吗？热水都倒好了！”小绿枝乖乖地点了点头。 “jiejie也不知，算了，jiejie出去问问侍卫吧。来，跟jiejie一起去吧。” “好呀！” “绿枝，能把你画的画给jiejie看吗？” “哦，我画的是公子在床、上打jiejie屁股，jiejie要看吗？” “你呀，人小鬼大！别吐舌头了，一点也不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