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 碾压
毫无疑问,洺悔口中所说的青瓦小姑娘便是她自己。 秦子赵听到此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同时一腔怒火也不禁熊熊燃烧起来! 且不说这洺悔说的是真是假,可这世上被略卖的幼儿有何止千千万万! 他们的悲惨遭遇甚至比眼前听到的更加恶劣! 至少,秦子赵在警校听到的案例便是如此! 这时,那洺悔望了望楼梯口,凄然道:“秦大人,若是可能的话,这个故事会有人替妾身讲完给你听的!” 什么意思? 秦子赵不明所以。不过他循着她的视线转头一看,只见一队身穿黄衣的彪悍侍卫冲了上来,将现场团团围了起来。 而领头之人正是那刘七雄! “大人,城巡尉天号队带到!请大人吩咐!”刘七雄拱手恭敬地说道。 “甚好!来人,将案发现场好好看住!等候刑部来人!”那孔令冬此时站了起来,威风凛凛地说道。 “秦大人,后会有期!”突然,那洺悔对秦子赵说了一句道别的话。 后会有期?你被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莫非是想说在下次在牢里相会吗? 秦子赵一脸不明地看着那洺悔。 那洺悔灿烂一笑,娥首向后一摆,那绛髻碰到墙后竟陷了进去! 随后,地上忽然露出一个大洞,那洺悔径直地掉了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秦子赵还是反应过来,想也没想地往前一扑,扑进洞里! 抓住她! 一定要抓住她! 她一定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 甚至,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偏偏秦子赵查到这屠建德身上,屠建德便死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看这逃生机关,明明是这洺悔算计已久,谋划甚远! 而且秦子赵一路的行迹她也一定知道,不然为什么偏偏他刚来,这洺悔就准备好了毒茶? 所以,一定要抓住她!抓住她,一切都可以知道了! 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秦子赵万万也没有想到,这洞下面是一张张开的渔网! 这下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我命休矣! ‘卟’,秦子赵掉到那渔网之上,浑身又是一痛!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秦大人果真是拼命啊!小女子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秦子赵的双手就被人反绑在身后! 果然是那洺悔!没想到她竟早就解开了绳子,这时候才来发难! 同时,上边还传来那孔令冬的大喝:“兀那贼人,若是伤了秦大人一根汗毛,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秦兄弟放心,为兄这就来救你!” 这时,那洺悔将秦子赵翻过身来,居高临下,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刃,笑盈盈地望着他。 逞什么英雄啊! 秦子赵此时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明明自知自己是弱鸡一个,手不能担肩不能提!竟然想也不想地从三楼跳进别人的机关,这不是寿星公喝百草枯,嫌自己死得不够难受吗! “秦大人,你呀,以后别这么冲动了!”那洺悔却画风一转,将短刃插回刀鞘,蹲下来塞到秦子赵的怀里,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膛。 “你到底是谁?”秦子赵此时被她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彻底糊涂了! 可更加诡异地是,那洺悔并没有回答,反而直接俯下娥首。 吻了他! 湿湿的,暖暖的,滑滑的! 呸,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前几天才被那五公主强上了,如今又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女子强吻! 难道这女子也是穿越来的?竟然懂得‘别说话,吻他!’的套路。 好在,那洺悔捧着秦子赵的脸吻了一下后便放开了他,清笑道:“秦大人,你这脸化得可真丑!还是你原来的脸更英俊些!不过,还是多谢大人你,否则,青瓦不知何时才能重获自由!” 说完,她几个干脆利落的翻越,便跳下了渔网,而小楼之中也仅仅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 不久之后,秦子赵被便被那城巡尉从渔网上解救下来。 “秦兄弟,你这艳福真是令为兄羡慕啊!”孔令冬笑眯眯地拍了拍秦子赵的肩膀。 “孔大哥别取笑小弟了!要不是那女贼放在下一马,恐怕大哥你明年今日才能再与小弟在那坟前重聚了!”秦子赵摇摇头,苦笑说道。 “呵呵,兄弟可知上京多少达官贵族求之不得呢!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吗?那岂不是应了适才小弟对那辛昊阳说的那副对联?” “哈哈哈哈,秦小弟那副对联真是一针见血,将那些自诩风流之辈的外皮彻彻底底地撕个干干净净,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一想起那副对联,那孔令冬当即哈哈大笑。 不对劲啊!为何这孔令冬一点也不着急去搜捕那洺悔?反而在这跟他谈笑风生? 这时,秦子赵表面维持的虚伪的微笑,脑中急速旋转,回忆起这孔令冬进了八凤楼以来的种种举动! 从入了八凤楼的门开始,这孔令冬就将他高高捧起,让他不经意间便吸引了全场的仇恨!
而后上了三楼,他又使劲地给秦子赵拉仇恨,引得那辛昊阳跳了出来! 这些都可勉强说得过去,可刚才孔令冬见到明后年将他绑起来时,喊的竟然是‘兀那贼人,若是伤了秦大人一根汗毛,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细细玩味之下,这句话颇为微妙啊! 就像男人偷情之后被质问之时,为了撇清自己和拉开距离,通常不会直说那个女人的名字,而是以‘那个女人’代替! 孔令冬不说‘洺悔’却说了‘贼人’!如此一来,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便是与这洺悔撇清关系,拉开距离? 那这孔令冬与这洺悔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相交好友,还是素未平生? 答案就在孔令冬所说的‘陛下‘之中!在当时看似危险的情况之下,孔令冬若是真的想镇住洺悔,让她不要伤害动弹不得的秦子赵,那他应该说类似‘你若伤了他一根汗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孔令冬也必斩你狗头来祭奠’之类霸气外露的话! 可当时孔令冬说出了‘陛下’! 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陛下远在天边,对于一个真打算亡命天涯的歹徒来说,威慑力太小了! 除非,陛下的震慑力能比眼前带着一队城巡尉精兵的孔令冬强上太多! 那么一来就联系上了! 孔令冬与洺悔相识!可凭孔令冬的权势却不能镇住这小小年纪的洺悔,反而是直接搬出老皇帝这座大山,以势压人! 这岂不是在对那洺悔说,我治不了你,但我上头能治你!你不能伤害这秦子赵,否则我告到陛下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孔令冬如此做法,岂不是跟现在一个部门主管跟另一个部门的员工发生冲突,只能用总经理来压人的套路一样嘛! 所以这孔令冬下来之后,对那早已逃走,却涉嫌毒杀朝廷命官的洺悔置若罔闻! 要知道,适才那洺悔也沏茶给了孔令冬! 可这孔令冬现在如此淡定,仿佛没有丝毫仇恨一般在这跟他东扯西扯聊些有的没的,太过反常了! 孔令冬可不止秦子赵一时之间脑子之中转过这么多弯弯窍窍。他叹了一句道:“秦兄弟啊,看来你这案子难办了!如今又出了一条人命!虽不是朝廷命官,可屠有友那阴狠的老家伙还不知会发什么疯呢!” “是啊!世事真是变化无常!” 说着,秦子赵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 正是刑部尚书,李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