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狭路相逢
在路上走了一阵，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在一夜之间全华阳城的人都认得她了，蓝月绮无论头低的再低，依旧觉得路上每个人都盯着自己。 逼不得已，她只好又绕到巷子里了，好险华阳城弯弯曲曲的小巷子不少，走路耗体力，肚子容易饿，摸著肚皮，心想虽然身上有赵夫人给的路费，不过她又不走在街上，除非有小推车专在巷内卖，否则盘缠再多也无用武之地阿！ 看来要等天色晚一些了…… 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打开包袱，拿出从赵家带出来的点心，掰了几块甜糕塞进嘴里，不过饿的时候吃甜食，只有越来越馋的份，也不知何时才能好好吃顿饭，看着剩下一半的糕饼，克制住食欲，无奈的起身又往前走。 偏偏一阵风吹来，咸甜之味交杂，香气四溢，让她没饱的肚子又抗议了。 像被催眠一般跟着香味的方向走，到了一个类似厨房后院的地方，几个伙计打扮的人正劈着柴，把敲碎的木头丢进冒着熊熊烈火的烤炉里，烤炉上则烘著油光四溢的鸡鸭。 老天爷果然没有完全放弃她阿，灵光一闪，她上前拍了其中一名伙计的肩膀。 “那个……你能不能卖点吃的给我？”蓝月绮掏出荷包，赵夫人出手确实也大方，里头装了满满的银铢。 如果能在这里点餐买点粮食，顺道问如何走到城门的路，那实在就太好了。 对方转身看了蓝月绮一眼，彷佛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倒退了数步。 仔细打量，不是吧，自己就这么会走，刚好走到金玉楼来了，连拍到的肩膀都是昨天出来扫地的那个小二。 “梁夫人！”小二叫了起来。 听到这个称号蓝月绮的脸沉的跟下雨前的乌云一样。 小二想起昨天的事，又发现她的表情不对，赶快挠着头换了称呼。“蓝小姐。” 这下她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又问了一次能不能打包食物带走。 小二面有难色，“蓝小姐，这我可不敢作主。” “又不是要白吃白喝，哪有餐馆不能打包的？”蓝月绮怕小二以为自己身上没钱，赶紧又把荷包里的银铢往他眼前挥了挥。“这些钱总够我买一餐吧？” 昨日禹贤的补强课程也有提到这里的货币换算，基本上都是一千为个准。 一千铜铢换一银铢，一千银铢换一金铢，金玉楼再贵，也不可能是这么离谱的价。 “蓝小姐，我真的做不了主的，要不你直接找我们老板谈谈，她说行就行，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小二说完，拍拍手上的木柴屑，进去找了金老板。 旁边其他一些正在洗菜或者拣货的伙计都挺有分寸，没有对着蓝月绮多看，蓝月绮心中暗道，果然是好店，这员工教育做的实在透彻，殊不知他们是看到昨天的景象，对攻击性这么强的姑娘，大家还是很珍惜生命的阿。 更何况，除了蓝月绮以外，里头还有另一个…… 在等待金老板出来的时候，金玉楼里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吆喝声。 “这个鸡的味道不香，上次吃不是这样的！” “那个点心还有没有？该不会是都给别人吃了吧！” 过了好一会，蓝月绮快被旁边烤炉香昏了时，才见金老板擦着汗出现，看起来像刚打了场仗。 她带着歉意的对蓝月绮浅浅一笑，“让蓝小姐等久了吧？”招招手，让小二倒了杯茶过来。 虽不是吃的，不过刚才干吃了那么些糕点，嘴巴也是涩的慌，一杯碧绿的好茶，顿时让喉咙温润了。 蓝月绮对金老板的印象挺好，昨天她是少数几个没有用太特殊眼光看着自己的人。 “金老板，我不过要打包几个菜，你家伙计却说一定要经过你同意，到底这是金玉楼的规矩，还是不想卖我？”蓝月绮懒得拐弯说话，如果是故意不卖她，她有自知之明，顶多就不买罢了。 金老板接过她喝空的茶杯，把玩着那琉璃色彩的杯子，细致的皮肤看不出是中年妇人，眉头微蹙，同样一副为难。 “金玉楼不是不做生意，只是今天张家小姐突然来包了场子，她心情似乎不太好，让我把其他客人都赶走，我怕到时候她发现我多做了这一单，找我麻烦不打紧，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张家小姐虽然不算金玉楼稀客，不过今天有些反常，一来就丢钱让金老板关大门，说今天只能接她这客人，偌大的餐馆只有手下跟她坐了一桌，金老板上了不少以前她喜欢的菜色，但她不知道闹那样，骂骂咧咧的。 张家小姐？蓝月绮想起了昨天禹贤被打的事，瞬时明白金老板不方便。 “那就不勉强了。”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银铢，“昨天砸坏了不少店里的东西，这是补偿。” “我刚好也要换摆设，蓝小姐不用太客气。”金老板把银铢还了回去。 忽然间，一个淡红色的影子从门内跑出，直接越过蓝月绮跟金老板，大步冲到火炉前，后面跟著昨天那几个跟禹贤起冲突的打手，那穿着淡红衣裳的少女看了看炉火，指着撇嘴，“这木头果然不好，我之前吃的是用核桃木熏的，给我换成核桃木。” 小二嚅嚅的说：“张小姐，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核桃木......” 张妮蛮横的跺脚，“不管！我就是要核桃木！你一定是偷工减料” 这应该就是张家小姐了，蓝月绮看小二被她的胡闹吓的手忙脚乱样，突然兴起一股冲动想上前叫她别胡闹，不过看看她身边那几个打手，还是安静点吧，现在她可没有令牌防身，没有惹麻烦的资格。 “小姐，别太靠近炉子，危险！”旁边的打手看到张妮站的位置离火星距离太近，一头长发都快变成燃料，急忙出声提醒。 “我又不是白痴！” 张妮又一跺脚，正要坚持着她的核桃木时，瞧见一旁的金老板跟蓝月绮，张大了嘴，一只手指在空中往蓝月绮的方向戳了半天。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