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姑姑，奴婢不敢了，求姑姑饶命”长得清秀的女子也吓出了眼泪，磕头求饶，另一位更是吓得颤抖，不敢说话。 “姑姑所言甚是，只是念她们初犯，且又是刚进宫，年幼不懂事，姑姑训斥几句便罢了吧”素月看着两人被吓得梨花带雨，实在不忍，何况宫中无趣，闲谈主子，初进宫时，谁不曾做过。 临湘瞪了一眼素月，见她一副云淡风轻之样，只得叹气“罢了，今日便饶了你们，若是以后敢再犯，便一起罚，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挨得过三十大板”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两人听着临湘说的三十大板，差点就吓晕过去，脸色苍白无比。 “去吧”临湘说完，拉着素月离去。 “你倒是巍然不动”临湘拉着素月走了几步，确定没人了，才说道。 素月一笑“姑姑在宫中多年，定然比素月清楚，何苦计较，不是跟自个过不去” 临湘无奈“也罢，宫廷是非言论颇多，也计较不来”想想又说“素月，你可曾怪过我，没有管好自己手下的人”琳玥是她的徒弟，竟然在她眼皮下跟了万岁，此事，临湘心中总有几分歉意。如今又累素月受气，被拿与人那般说道。 素月奇怪的看着临湘，半响才结合前因后果想起，不禁笑出声来“姑姑怎的如此说，此事与姑姑何干，琳玥入了万岁爷的眼乃是她的命，她的路，即便是她不在姑姑手下，若然有那份因果，还是会一样的路” 临湘见素月如此豁达，言谈语气真没有介意责怪之意，心中松口气，与素月相视一笑。 素月心里有些难受，临湘和旁人不懂以为是新人换了旧人，只有素月知道，康熙是在跟她置气，为了康熙那不能收到回报爱。 康熙离宫，素月与临湘都不必当值，两人便相携回了素月小院品茗。 素月住处各种茶皆有，临湘又是爱茶之人，两人倒是在屋中就这茶叶，聊了起来。 康熙走后，乾清宫变得冷情，除了每日必须的打扫，连走动的人都没有，素月每日到乾清宫，总感觉少了什么，熟识面孔不见，连高坐在上的人都不在，不知道为什么，素月心中总有些失落，实在呆不下去，匆匆离开，却又管不住自己，每日重复的去。 正月快过去了，天气渐渐回暖，康熙离开也有十天了，素月看着手中贵安送来的信，说着他们已经到了黄河，开始巡视，这几日康熙大都很忙，还有每日批阅奏章都比以前晚睡，经常熬夜到四更，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又要起来，还说了一些其他人的情况，又嘱咐素月莫要胡思乱想。 素月将信收好，转身出门。 紫禁城的天，永远看不见初升的太阳和落日，因为高墙阻隔，除非站在高处，比如乾清宫大殿前的廊下，或是楼阁之上。素月抬头看着从竹叶里透出的金光，还有从竹叶上滑落的晶莹水滴，心里一片慌乱。 自从康熙离开，素月就像是陷入了一种空白循环，每日不知道该做什么，干什么。算着康熙离开的日子，心里想着康熙回程的时间，总是打着腹稿，想着康熙回来后，该怎么跟他说话，怎么才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更多的时候，素月在一遍遍问自己，究竟爱不爱康熙，可是素月始终找不到答案，就如同素月根本不知道如何界定爱是什么，可是素月心里明白，康熙对她是重要的，这样的疏离和冷漠，素月接受不了。 “素月，你怎么又在发呆”青梅抱着一堆东西，匆匆忙忙的回来，看着门前望着竹林发呆的素月，微微叹气。 素月一惊，回头看着青梅，有些失神“只是看着竹叶上的水珠漂亮，晃神了” 青梅将手中的东西拢好，眼中无奈，笑说“天还有些凉，你别顾着看东西，你看看你，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 素月低头看看自己，却是忘记穿坎肩了“抱歉，我忘记了” 青梅知道素月自从康熙离开后就有些不对，何况现在宫中流言四起，青梅不相信会没有传入素月耳里，何况流言如此不堪，素月心中定然不好受。青梅将手上抱着的包裹放下，将身上的披风披在素月身上，说“素月，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实在不想待在宫中，出去看看家人吧” 素月点头，却不愿意告诉青梅，她也想出去走走，可是这宫中，出去，进来都不容易，她即便想出去，没有批文腰牌，根本走不出去，何况现在她的处境，内务府根本不会给他批文，她即便想，也出不去。 青梅看着素月，也恍然的想起了宫中规矩，何况宫中惯会捧高踩低，她如此一说，原本是安慰，反倒感觉是其它意思了，青梅有些歉意忙着解释“素月，那个···，我不是有意的，你别介意” 素月一笑，牵着青梅的手说“没事的” 看着素月的样子，青梅也不好受，可是又不敢说其它，怕自己又好心说错话，只好陪着素月静静的站着。 素月看着青梅有话不敢说，眉头紧拧的样子，笑出声来，拍拍青梅的手宽慰道“好了，我没事，我正好想着今儿天好，在院中看看书，晒晒太阳，你不是还在当值么，快去忙吧，晚膳的时候，我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 被素月一说，青梅才想起自己还在当值，却又放心不下素月，左右为难。 素月笑着将披风取下，还给青梅，对她点头“我没事的，快去吧，晚上早些回来” 青梅固然不舍，却也不敢真的误了差事，只好离开，却频频回头，一番动作，好似素月会想不开一样，惹得素月笑了出来。 素月看着青梅的背影消失，敛了笑，心情却好了不少，何况素月不想身边的人为她cao心，也不想自己在沉溺在这样忧愁的思绪里。何况，康熙生气不过是暂时的，素月相信只要能跟康熙说清楚，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 如此想通后，素月心中豁然开朗，进房拿了书本和软垫，又给自己加了衣衫，泡了茶，悠闲的在竹林下看起书来。 因为素月答应给青梅弄晚膳，故而辰时刚过，素月便起身前往御膳房去拿食材。 “素月”素月刚进御膳房，朱达便看见了，满脸惊喜的朝着素月而来。 素月忙笑着行礼“素月见过朱总管” 朱达笑着打量素月，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快别这样了，能见到你来，咱家开心，你可是有很久不曾来过了” 素月忙回“是素月的不是，以后必定常来，只望总管别嫌弃素月烦，何况素月也时常想念这里，想念总管” 朱达大笑“你只管来，咱家随时恭候” 素月忙着点头，才跟朱达进去，在小隔间里闲聊。不过刚聊几句，就有人通报说德妃娘娘派人来，要朱总管前去。两人也不敢再聊，只好相约下次，朱达嘱咐小太监陪着素月去挑选菜品，自己匆忙离去。 “姑姑这边请”小太监忙着引素月去菜房。 “有劳了”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在前带路，素月跟在后面，又问“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称呼你” 小太监脚步一顿，头低得越发厉害，说话都有些结巴“奴才贱名不敢劳姑姑挂齿..姑姑..前面便是菜房..姑姑..自己挑选吧..奴才告退..”说完就匆忙的离开了。 素月一阵莫名，想着自己不至于问个名字都让人如此害怕吧？又不禁莞尔，也不在多想，径自去菜房选了些食物，便离开了。 菜房在御膳房最僻静的地方，因为树木多，遮盖着房屋，故而此处即便是夏日也凉爽之处，素月以前最爱和小利子，青梅来此处，如今又看着参天大树林立的此处，一时有些触景，步子便慢了下来，又想起以前三人再次笑闹之景有些感慨，故而便往林里走去。 以前他们三人形影不离，如今小利子躲着她，青梅虽然住在一起，也不像以往爱来跟她聊天，大家都离得近了，心却远了。 夏日的林子固然是凉爽的，可如今不过刚二月，走进去还是有些冷，素月是被阴冷之感给弄回神的，看着自己走到林中了，素月暗笑自己真是魔怔了，想着还要准备晚膳，素月便想从林中的小道离开，可没走几步，突然被人捂住口鼻，素月惊呼，却发不出声音，素月忙着用手扒开捂住自己的手，无奈力道悬殊太大，一阵阵窒息感随之而来，素月越动的厉害，就越快窒息，不过一会，素月就昏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一个怯懦结巴的声音响起。 “你别管，只当什么没看见，她拿了东西就走了，知道吗？”另一个冷冽的声音想起。 “是...是....” 素月是被痛醒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似刀切火燎，疼得素月连动都不敢，素月刚想喊痛，一张嘴，整个脸都痛了起来。 “你醒了，真是能睡啊”一个低低的确很好听的女声带着笑说。 素月睁开眼，循着声音望去，看着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的人，一身白底绣玫红芙蓉的衣衫，头戴金簪步摇，熠熠生辉，面容姣好，雍容华贵的女子-惠妃娘娘，素月苦笑，还真只有她才会干出这样简单粗暴的事情。 “怎么看见本宫，你倒是不惊讶，本宫小看你了”惠妃靠在椅背上，手抚摸着指上护甲，得意的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