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游乐场一日游(三)
这是我第一次玩过山车。 我深刻体会到了阎王刚刚所喊的每个字。 第一个巨大的下坡时,眼睛一闭,心中默念:没事的没事的,1分钟就完了,李远你行的! 第二个更陡的下坡,双手死死抓住前头的把手,心中早已崩溃:我靠怎么还没完我靠马上就要转圈了我靠我想下去太尼玛吓人了! 在空中直上直下360度过圈时,我的屁股离开了座椅,还是去地府比较安全,黑白无常两姐妹,一个御姐一个萝莉,无论哪个陪我游三途河都是极好的啊! 第二个更大且带有一定倾斜角度的360度圈,不仅屁股离开了座椅,而且就要被甩出去了,全凭压在腿上的保险杠身体才没有飞出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黄巢粗旷的吼叫声:“我错了!再也不坐了啊!要掉下去了啊!” 我还以为下雨了,等过山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将停未停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那是黄巢的口水,顿时恶心得不行。 西门庆和我一样全程一句话没有,过山车一停下,他拿胳膊抹了把惨白的脸,哆嗦着说道:“太吓人了!这是来受刑还是来玩啊?……唉你们扶我一把,我腿不听使唤了!” 待我们走出去,一直抱臂观望的曹cao悄悄对我道:“小远,她……真是想道歉吗?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我答非所问道:“别着急,曹哥,等会儿带你去坐旋转木马。” 我这儿腿软还没缓过来呢,阎王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跳楼机了,周若男还热情地邀请道:“这个就两三下的事,可快了,跟过山车一比就是小儿科,你们不来试试?” 我跟西门庆相互搀扶着连连后退,黄巢鼓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摆了摆手,我分明看见这家伙一个腿肚子好像抽筋了,直哆嗦,还站在那儿硬撑呢。 曹cao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上前一步,赴刑场一般大义凛然道:“老夫试试!” 和珅赵高对视一眼,和珅不放心地问道:“不会掉下来吧?” 正说着,跳楼机开动了,只见一反一正两排共计8个座位缓缓升上高空,直到升上柱子最顶端,短暂停留了几秒。 哗—— 座位直降而下,上面的8个人无一不是一声惨叫,更有人叫声中拖出了哭腔。 和珅赵高吓得齐齐捂住眼睛,就跟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见一男一女亲嘴儿似的。 座椅下降到柱子的半中腰突然停住了,上升,继续突降,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缓缓下降。 上面的8个人总算松了口气,相熟的几人更是相视而笑,全然不在乎刚刚自己的狼狈样。 “他们笑啥呢?”和珅低声问一旁的赵高。 赵高思索了一会儿,“这都没死,当然高兴了。” 俩老头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消受不起这种高端娱乐方式。 今天不是周末,游乐场里人很少,玩起来不必排队,刚刚的过山车三人组加上曹cao,恰好4个人,一上去就坐了一排,小黑最左,接着是阎王,然后是曹cao,最右边是周若男。 俩妹子很有绅士风度地将中间的两个“更加安全”的位置让给了战战兢兢的两个大男人。 一坐上去,小黑很警觉地缩起挨着阎王的一条胳膊。周若男微笑着跟曹cao说了句什么,从口型上判断,最后两个字是“加油”。 曹cao胡乱地点了点头。 在跳楼机开始上升的时候,一排四人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周若男再次掏出手机,冲着手机摆了个剪刀手的造型,开始自拍,还邀请曹cao入镜。曹**死盯住地面,表情凝重,视死如归,阎王双目微闭,伸手朝小黑这边抓了两下,小黑则是面无表情机智冷静地动了动胳膊,躲过了阎王的咸猪手,眼看要到顶了,阎王只得作罢,收回手死死抓住防护带。 “要下来了嘿!”和珅的声音中带着旁观者特有的幸灾乐祸。 “你看老曹,脸都绿了,还有阎王,我敢打赌他肯定哆嗦了。”赵高在旁补到。 黄巢没说话,不过他的另一个腿肚子也抽筋了。 我跟西门庆只能相视苦笑。 啊—— 这次的喊声明显阳盛阴衰,阎王一个人的声音占了8个人声音总量的90%,坐在他旁边的小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用一根手指堵住了挨着他的那只耳朵。
曹cao嘴光抽抽,却不见他出生——这位脸抽筋了。 周若男从容地把手机揣兜里,不知她对曹cao说了几句什么,又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拉住曹cao的手。别说,还真管用,曹cao嘴角的抽搐终于停了。 西门庆很八卦地问道:“你说若男她跟曹哥说了什么啊?” 我正思索着,跳楼机又落了下来,曹cao的嘴巴又开始抽抽。 得,甭管说什么,都不能阻止我曹哥强大的脸部肌rou,更可气的是和珅这时候喊了一嗓子:“曹cao老贼偷吃口香糖!” 这一下,我的脸也有想要抽筋儿的趋势了。 待几人从跳楼机上下来,阎王满脸兴奋地指着大摆锤道:“走走走,咱们再试试这个去。” 我算明白了,挑战刺激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周若男这样的,人家纯粹是享受,什么“飞一般的感觉”“俯瞰这个世界”,总之对人家来说这是别样的爽,还有一种就是阎王这样主动求虐型的,越怕还越想体验。 我悄悄问小黑道:“有这么一个鬼畜型的领导,你有什么感受吗?” 小黑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 哎,我有点想念她meimei小白了。 走到大摆锤跟前的时候,周若男提议道:“惊险的项目就剩这一个了,咱们一起玩一次吧。” 和珅赵高观摩了两次,又见玩的人全都安然,也有些跃跃欲试,大摆锤我曾经坐过,还算能接受,表示无所谓,黄巢、曹cao俩武将本就胆大些,即便有些害怕也没有提出异议,可怜了西门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好像被我们是一群逼良为娼的恶霸。 “嘿嘿嘿,小子,你就从了大爷我吧。”我有意逗他。 “小远哥,别吓我啊。”西门庆背靠绿化带里的冬青树,退无可退,双手抱胸。 周若男呵呵一笑,跑西门庆跟前,说道:“没事的,我们都在你身边。” 这话果然管用,西门庆总算别别扭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