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步错，步步错
她的视线顺着这双腿缓缓向上，扫过他的腰腹，掠过他的胸膛，最终与他的目光对上。 宇文睿就这样低着头，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一片沉黯。 “你怕死么？”他问。 “怕。”戚流霜回答。 这个世界上，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她勾起一抹苦笑。 “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宇文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戚流霜从地狱一下子飞到了天堂。 不过，她的喜悦与激动也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 以宇文睿的个性，恐怕并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他若是许诺给人甜头，定然会要求对方另外付出一些代价。 于是戚流霜没有急着对他感激涕零，而是耐心地等待他开出条件。 “但是——” 果然是有这么一个转折的，戚流霜为自己琢磨透了他的心思而隐隐有些骄傲。 “你以后依然以男子的身份呆在本王身边。” 可是他的这个要求，却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戚流霜十分不解。 尽管是无意，她也算是欺骗了他的感情，正常情况下，他难道不是应该恼羞成怒，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才对么？ “没有为什么。”宇文睿的表情很冷，唇角下压，透出一些不耐烦来，“你若是想活命，照做就是。” 戚流霜这会儿是真的猜不透他的目的了，也就没敢太快地应下。 “奴才虽然怕死，却也有自己的原则。若活命的代价太大，奴才甘愿一死。”她望着宇文睿，眼神坚定。 宇文睿听了她的这番话，竟缓缓地笑了，只是这笑容之中嘲讽的意味颇浓。 他弯下腰去，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宁愿死，也不要呆在本王身边？” 戚流霜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话里话外都好像并没有透露出这一层意思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脑补出来的。 “奴才的意思是，宁愿死，也不做有背奴才自身原则的事情。”她解释说。 因为下巴被他箍得死死的，她说起话来很是有些费劲。 “哼！”宇文睿重重地一甩手，戚流霜的脸就随之偏到了一边。 “本王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一套原则。”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调侃，却又带了些轻蔑。 “奴才愿意继续以男子的面貌呆在王爷身边。”戚流霜不想再就这个话题与他纠结下去，只重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奴才不会因为被王爷您捏住了把柄，就去做一些伤天害理、有违伦常的事情。” 其实她想强调的只是后面一点。 “哦？”宇文睿的笑容之中又多了一些兴味，“那么在你眼中，什么样的事情算得上是‘伤天害理、有违伦常’？” 他干脆地坐回了床榻上，锋利的长剑也被他收回了剑鞘之中。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眉眼之间的戾气消失不见，似乎是真的想要与她探讨这个问题。 “杀人放火，恃强凌弱，忤逆父母，背人偷汉。”戚流霜朗声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嗤。”宇文睿笑得眼睛都弯了，“本王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去做这些事情。” “那王爷也不可以随随便便地对奴才动手动脚，就像刚才那样……”戚流霜大着胆子提了一句，却在他黑下去了的脸色与危险的眼神之中气势渐渐弱了下去。 “若不是为了能够随随便便地对你动手动脚，你以为本王还能留着你？”宇文睿冷眼看她，就好像她多么不识好歹一样。 戚流霜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无耻得这样彻底？！ “你什么都不会，跟着本王练了那么久的武术被人追杀都不能反击，被冷傲然绑回去还得让本王向他低头才把你给救回来，所以你说，除了暖床，你还能为本王做什么？”宇文睿斜睨着她，完全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让戚流霜找不到任何破绽反击。 不过—— “冷傲然是谁？”她问。 这个名字太过陌生，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宇文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后眸中燃起了两团愤怒的火焰。 为什么她总是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 “冷傲然便是齐国三皇子的名字。”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哦。”戚流霜点头，心想这齐国三皇子居然叫这么玛丽苏的名字，放到言情小说里，妥妥又是一个霸道总裁。 她正这么一通瞎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宇文睿重重地咳了两声，她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见宇文睿一脸不善地盯着她，戚流霜终于想起来，他们俩的正事还没有谈完。 “王爷，奴才虽然没怎么念过书，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知道不得与夫君以外的男人有太过亲密的举动的。” 因为性别已经暴露，她也就能够拿“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来说事儿了。 可是已经迟了。 “莫非这些日子夜夜与本王同床共枕的人不是你？”宇文睿眯起眼来打量着她，右手又摸上了他的宝剑。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戚流霜无言以对，只是悔不当初。 她挖空了心思，想要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然而宇文睿却并不给她这个时间。 他将宝剑用力地拍到了床榻之上，那声音响得，戚流霜都担心那床会从中间断掉。 不过事实证明这床的质量很好，在经受了如此重大的打击以后仍然完好无损。 “本王只要你一个答案。”宇文睿慢慢逼近了她，薄唇有节奏地一开一合：“暖，还是不暖？” 戚流霜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向她袭来。 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她在心中默念。 她是个有尊严的人，怎么可以沦落到为他暖床这个地步！ “不……” 然而她刚准备拒绝他的提议，却在吐出了一个字以后就被他打断。 “本王记得，与你交好的那个宫女，叫什么香兰的，还在宫中，是吧？”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