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

    PS：最近得病了，眼泪和鼻涕一直在流，没什么状态，只能暂时一天一章的写。

    我们走的是三一七国道，暂时没敢走山路，毕竟现在变化比较大，山猫又那么多年没回来过，有点摸不清到底该走哪方。

    所以在入夜时分，我们在一个叫南店塘的地方找了旅馆凑合一晚，第二天还没亮又上路了，沿着国道行驶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转小路到了播鸟，穿过加宁和聋坠差不多就该地方了。

    老蛋一路上哔哔的说个不停，如果用一句概括的话，那就是：我他吗要是生在这穷山峻岭，早就投几回胎了。

    赵安依驾驶着车子，手心里全是冷汗，小心翼翼的在山涧挪动车轮，她是半个小时前和侯军换的位置。

    没法，众人当中，就只有他们俩会开车。

    其实吧，在我眼里，这些山山水水还是另一番风情的，广西可不止桂林山水甲天下，其他地方也有奇山奇水的，只在于有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下午三点，车子磕磕碰碰的到了一处山腰，山猫伸出头呼吸着山上的清冷空气，语气带着颤音，指着车窗外山脚下一处宁静的小村，叫道：“我家到了，你们看见了吗。”

    老蛋翻着白眼，半死不活的躺在车座上，哼哼唧唧的说：“你们先别欣赏风景了成不？这山海拔有点高呢，蛋爷快喘不过气了，麻烦谁行行好，送我下去吧。”

    全车人没人理他，休息了一番后，换上侯军来架势，毕竟走泥泞的山路下山可比上山难度大，还是换一个老司机来比较稳当，不然大伙儿都有可能在车厢内耍杂技了。

    下山坡的时候，老蛋再次大吼大叫起来，扒拉着车窗，大口大口的吐着胃酸，“这他妈是坐过山车吧，再跑下去非归位不可，老候！猴子！你刹车呢？坏没坏，知道什么叫刹一脚不，蛋爷快变碎蛋了。”

    侯军自然是没理他，专心的盯着路面，看他脑门上一头的大汗，就知道这路确实难开，尤其还是我们这种大型的七座越野车，我强忍着呕吐感，回头望了望巨钵山体，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山雾。

    竟不知不觉已经下来了这么长距离了。

    拐过六七十度的山弯，山下的村落已经能清晰的看见了，寥寥炊烟已经笼罩在山村上方，我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左右。

    到了后面，山道逐渐平缓，没有那么陡，车速自然就慢了下来，老蛋就像丢了半条命似得，仰在车座上抱着矿泉水瓶子闭目喘气，车内终于安静了。

    侯军在山猫的指点下，拐入另一条山道，沿着黄泥路，大片的梯田层层叠叠的出现在我们视线内，路旁扛着锄头的庄稼汉，田里做农活的村妇一个个放下手头的活计，盯着这俩外来的车辆看。

    山猫眼生，毕竟走了那么多年，村里好多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等车子开入村子里，停在宽阔的村头，引来更多的老少爷们，光屁股的小娃娃丝毫不怯生直接就爬车盖子，结果哇呀一声，烫的直接跳下来，被自家长辈提回去就是一顿揍。

    我叮嘱刀疤，“把山猫买的那些枪支弹药分批藏好，别让人注意到了。”

    刀疤点点头，在每个行李袋里都藏了一把，这样就不那么明显了。下了车，黝黑的一群爷们儿一个个盯着赵大小姐猛瞧，看的她脸色发红，低声对山猫说：“你村里男人都什么德行啊。”

    山猫嘿嘿笑了几声，说：“没办法，好些活了几十年都没出过山呢，咋一看来了一个城里女人谁不稀罕，而且还是模样俊的，更是稀罕，不过大小姐，你别太在意，山里人性情直，他们看就让他们看呗，又不少块rou。”

    很快，扎堆的村里人当中，还是有人认出了山猫，叫道：“那不是陆毛子吗，哎呀，好多年没见到这小子了，得，我的快去通知老嫂子。”

    老蛋憋着笑意问道：“我就知道你山猫的名字好不到哪儿去，没想到叫陆毛子，你干脆直接叫山猫得了，都比什么毛子好听的多。”

    “关你求事！”山猫白他一眼。

    提着行囊，拐过几排土胚房后，就见一栋只用黄土趴着篱笆修建的草棚房，房檐很低，低到需要我要埋下头才能进去，房子的墙上有很多洞，这是土蜂在上面筑巢的结果，右侧只有一扇单门，门上的木板已经烂了半边，有和没有没啥区别了。

    门也很小，只能挨个儿跨进去，里面是灶间，黄土堆砌的灶边上，一个围着破烂围裙的年老妇人正拿着吹筒烧火做饭，忽然感觉屋里多了好多人，回头看向我们这边时。

    山猫忍不住叫一声，“阿妈！”

    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人放下吹筒，驼着背站起来，花白的头发下，用枯瘦的手使劲的揉自己眼眶，好一会儿，浑浊的眼睛闪着惊喜的神采，快步走到山猫面前，一把将他搂住。

    声音嘶哑的说着什么话，我们几个听不懂，应该是他们这里的方言吧。

    反正就听山猫不停的在点头，眼泪哗哗的流着，其余跟来的村民也一个个红着眼眶看着这眼前感人的一幕。

    他们母子相拥在一起，互相哭诉了很长一段时间，屋外的人不见减少，相反越来越多，见到了饭点，有村人商议，干脆各家出点食物，出点桌椅就在村头摆宴，正好感谢我们这些外来人帮他们把山猫带回来，圆了老嫂子的念子之情。

    这一提议，没有人反对，反而很多人拥护，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跟办婚礼似得，跑自己家凑自己的那一份子。

    赵安依擦了擦眼泪，对我们道：“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白吃，老候，你和刀疤去把车里后备箱放着的牛rou和鱼罐头拿出来和大伙儿一起吃。”

    “靠，那我们进山吃什么？”老蛋急了，他可是rou食动物，没了那些口粮，差不多等于要他的命。

    显然，老蛋的话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刀疤和侯军夹着他就往越野车那边过去，丝毫被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忽然，我感到心惊rou跳，就像有根针在心头扎了一下，连忙回头朝山猫家里看过去。他们母子背后，一道帘子后面，一张脸露出半边正朝这边看来。

    那张脸非常的漆黑，如同墨汁。

    似乎那张怪脸见我注视到了它，一晃就不见了。

    我顿时回过神，冲进屋里，对着帘子大叫道：“出来！”